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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芳哭得几乎抽过气去。
“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惯你，你一个孤儿，又做人小三，你这种人就不配过好生活！你就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被所有人唾弃！”
姜慕渔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说出来，我只找你背后的人，你不说，我就只找你，林芳芳，你想坐牢吗？”
“我只是说了事实！”
“我调查过你，你这些年在医院干的那些缺德事，我全都知道。”
林芳芳的脸色刷一下苍白：“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姜慕渔轻笑一声，离开了卫生间。
对上汤临渊惊讶的眼，姜慕渔只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干，她若无其事道：“汤哥，把她放了吧。”
汤临渊就让江铭将林芳芳带下楼，他和姜慕渔乘坐另一部电梯。
电梯里，姜慕渔主动说话：“你不问我为什么放了她吗？”
汤临渊挑眉：“你已经说了，不会轻易放过她。”
电梯叮一声后打开了，姜慕渔先走出去：“我手里有能让她身败名裂的把柄，汤哥，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
“善良如果没有锋芒加持，那就是懦弱，也相当于是给对方递刀子，鼓励别人来伤害自己，你不懦弱。”
“我就当汤哥是在夸我了。”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眼睛里像是有星子，闪闪发光。
汤临渊的眼神更温和了。
两人回到‘一时一汤’时，门上的油漆已经清理干净了，地上也冲洗过了，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油漆味，林秘书正站在铺前指挥工人将工具拿走，转头看到姜慕渔，她笑着问好：“姜小姐早上好。”
“你好林秘书。”她又看向汤临渊，“汤哥，真的很感谢你。”
“在庆云街，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你有了麻烦，当然是由我出面处理。”汤临渊冲她笑笑，“我还有事，林秘书，你留下。”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就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自然，姜慕渔也没有特意纠正，她笑笑：“不用了汤哥，我一个人搞得定。”
“今天去的地方有些远，赶不过来，林秘书要帮我拿汤。”
这个理由很充分，姜慕渔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被老李和林芳芳的事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就变得紧了起来，姜慕渔把汤临渊的那份先下锅，也是一直炖到十二点半才好。
林秘书在她这里吃了饭，拿了汤就匆匆走了。
能给汤临渊做秘书，而且深受汤临渊的信任，林秘书肯定很有本事，平时她经手的必定也是上亿的文件，今天却给她打杂。
林秘书心中会有怨吗？
姜慕渔摇摇头。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她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在邮箱里调出一些与林芳芳有关的资料，她把这资料整理过后，匿名发到了林芳芳所在的医院，有关部门，以及媒体。
然后，静侯佳音。
网上的舆论已经被删光了，但这才过去三四天，看过视频的人，以及庆云街的人，没有这么快就会把这件事揭过，更何况，他们不明真相。
整整一个午市，‘一时一汤’没有一个人光顾。
虽说姜慕渔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出现这么惨淡的局面时，她还是很心疼。
‘一时一汤’的汤品粥品以及糕点都是每日现做，绝不卖隔夜，这些吃食要是卖不出去，就得处理了。
姜慕渔是农村出来的，知道一米一饭来之不易，更何况她这些汤膳可是下了真材实料的，就这么倒了，她真的心痛啊。
正苦恼着，房东杨太太来了。
她脸色不太好，看着姜慕渔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
倒是没有明显的恶意。
姜慕渔让她落座，给她冲了杯茶。
“这是我老家产的茶叶，叫六堡茶，它有降血糖、降低血尿酸、调理肠胃的功效，杨太太可以试一下。”
杨太太没有动：“姜小姐，你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已经恢复了，谢谢杨太太关心。”姜慕渔微微一笑，“杨太太你今天来，是不是想问我，那天我大学室友说的事？”
她这么坦荡，杨太太反而有些迟疑了：“……会不会不太好？”
“总要说清楚的。”
她个人的心情没什么，但‘一时一汤’是她在江城的立身之本，绝不能因为这区区流言就这么没了。
姜慕渔喝了口茶，轻轻吁出一口气：“事情其实也不复杂，一切都要从我爸在路上救了一个老人开始……”
漫长的七年，无尽的苦涩与委屈，被姜慕渔三言两语描述过去。
她说得平静，杨太太却是还没听完就泪流满面：“姜小姐，你，你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你爸妈还有爷爷外婆都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姜慕渔惊讶：“杨太太，你就不怕我是编故事骗你吗？”
杨太太怜惜道：“如果你骗了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被骗的，是我自己蠢。”
“但我蠢，你男朋友又不蠢，你要是真有问题，他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他那种家庭，养不出我儿子那样的恋爱脑。”
所以说到底，不是她这个人值得相信，人家是相信汤临渊。
她也是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想着远离汤临渊，最后还是得汤临渊来给她背书。
想想也真是可笑。
一连三天，汤临渊都没有出现，‘一时一汤’，也没有半个顾客。
姜慕渔坐在柜台后翻着医书，好半天看不进半行字。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让‘一时一汤’重新活起来。
中午，有人在门外喊：“小渔，你汤炖好了没？”
有顾客来了！
“好了好了~”
姜慕渔一边应声一边从后厨出来。
门外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都是老食客，他们笑眯眯的，一如既往的和善。
姜慕渔迟疑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杨太太跟他们都谈过了，不然他们不会是现在的态度。
她笑着上前：“再过几天就立冬了，我今天更新了菜——”
一枚鸡蛋向着她砸来，她动作极快地闪避过去。
鸡蛋啪一声落在她脚下，腥臭的气息弥漫。
“就是她！推人下楼！害人变成残废！又做人小三！扶正之后就卷钱跑！”
“这个女的太恶毒了！”
“这种女的就应该去死！活在世上都是污染环境！”
人们一边骂一边砸鸡蛋，第二枚第三枚……更多的鸡蛋砸来，她身手再灵活，也是躲避不过这么密集的攻击，她也没犹豫，手边有什么就抄起什么，直接往外扔。
人群大怒：
“啊还敢动手！”
“大家快打死她！”
攻击升级，那些人冲进店铺开始打砸。
酒旗烂了。
门头掉了。
屏风毁了。
门口的小财神像被人踢过来踢过去，最后碎裂了。
姜慕渔的理智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她冲进厨房拿起菜刀：“我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