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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城官方去年年中的时候曾遣人跟汤氏接触，希望汤氏能到梧城做点投资建议，只不过当时负责对接的人通过简单的调研之后，觉得梧城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就委婉地拒绝了。
听汤临渊说完前面的事，姜慕渔明白他的意思了。
汤临渊是想到梧城投资。
她摆摆手：“汤氏的发展方向我不太了解，但我觉得你那位同事调研的结果挺中肯的。”
“我不是唱衰自己的家乡，我只是实话实说。”
姜慕渔自嘲一笑：“你在梧城过了一个年，市区也去了几回，对那边的情况应该算是有所了解了。能玩的能逛的除了我带你去的那几个地方，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而且这些景点分布很散，连不起来，没办法打造成一个大的景区。
梧城有两千两百多年的建城史，文化底蕴确实深，过去几个城门还在的时候，还有可能打造成文化古城，但现在城门没了，城楼也没了，连王城旧址都只剩下几块砖……梧城最大的卖点是骑楼文化，但它又并不是独有的，几乎华南的城市都有骑楼，算不上优势，而羊城永庆坊的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是其他地方不可复制的。”
“至于重工业，这边有两座钢铁厂，港口方面也已经在造，机场、高铁站虽说离市区很远，也算是配套。至于珠宝加工……大部分都去了莞城或是其他地方，剩下的转战电商渠道，宝
石产业名存实亡，市里重点发展六堡茶，茶叶出海，是重中之重。”
“最后一个最重要的，梧城的人口就只有这么多，旺一处另外一处就会迅速凉掉，再厉害的投资商进来，都得栽跟头亏钱，百达在南岸坐拥一整座的森林公园，公路，大桥，周边所有的城市配套几乎都是因它而升级或建造，但它也没能在这里打造出属于它的生活圈，百达广场十铺九空，它的楼盘已经停工两年……”
“综上所述，梧城确实不值得投资。”姜慕渔说，“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不要因为某个人某些事而贸然下场。”
汤临渊点头：“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我觉得它并不是毫无发展的可能。”
“还能有什么发展？”姜慕渔想起年底大爆的那部电视剧，“做《繁花》式的怀旧复古风？”
“那是昙花一现，做不长久。”汤临渊说，“具体是什么项目，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你放心，我虽是因为你才对梧城好感大增，也是因为你我才想让你热爱的地方变得更好，但我绝不会贸然下场。”
姜慕渔沉默了一会：“是大项目做腻了吗？”
“这是其一，其二，”见她秀眉一直皱着，他抬手帮她抚平了，“国家对于汤氏的依赖随着我们国家国力的日益强盛，会变得越来越小，等到哪天国家不需要汤氏了，汤氏就得退出历史舞台。”
“汤氏迟早得转型，不然就
只能是永远退出。”
“汤氏是个庞然大物，不管它落在哪个大城市，都会影响整个大局的布局，而初初转型的汤氏，破绽百出处处都是软肋，它定会成为所有人的征伐对象，蚂蚁撼树，听着很可笑，但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墙的倒塌，就是始于一只蚂蚁。”
“汤氏要低调，但也要发展，这就需要我们往小路走，梧城就足够小，也因为它不被别人看好，才能成为滋养汤氏新产业的温床，汤氏拿整个梧城来供养自己，相应的它也一定会回馈整个城市。”
“汤氏离不开梧城，梧城离不开汤氏，而我，离不开你。”
这深情真是来得措不及防，姜慕渔有些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告白。
她脸红心跳，身体有些发麻，又有些发软，她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合好几次，都说不出半个字。
“姜慕渔，你一定不知道，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很早的时候？什么时候？
姜慕渔想要问，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叶凌的妈妈打来的，说想要给她寄点东西，让她代交给叶凌。
“她不需要。”
嘴上这么说，姜慕渔挂了电话之后，还是发微信交待了姜瑶，说要是叶凌妈妈执意要寄东西，那就把地址给对方。
处理完这些杂事，她也能冷静应对汤临渊这番深情的告白了。
她没有选择去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她只是笑着说：“汤临渊，欢迎你投资
我的家乡，帮助我家乡的人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喜欢我才投资我的家乡，哪天你要是不喜欢我了，你投入的钱是拿不回来的，而且有可能一想到这个地方，你就会想起我这个讨厌的女人。”
“因为喜欢一个女人而将新产业压在一个小城市这件事，有可能会恶心你一辈子。”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哪天会不喜欢你？”
汤临渊注视着她，“我并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我知道你很专一，但你最后还不是抛下了早逝的妻子，喜欢上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我？”
“你们长得不一样，而且她不是我——”
“汤临渊，我愿意跟你谈恋爱，但我不想背着那么重的负担谈恋爱，如果我必须要负担，那汤临渊，让我做你的金丝雀，你怎样宠我，我都会很开心的接受，并给予你想要的反馈。”
汤临渊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甚至还很冷沉，看得出来他已经生气了。
姜慕渔耸肩摊手：“以上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汤临渊，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清楚要把我当什么吧。”
她刚说完手腕就一痛，汤临渊很大力地攥她：“姜慕渔，你这是想始乱终弃？”
“你想放开我！”
汤临渊放开她了。
“在长白山脚下，占了我清白的人是你，在你家里，说我是男朋友的人也是你……是你先招惹的我，你就该负责到底！”
“汤——”
“还有，我很清楚我
把你当什么。”汤临渊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记好了，姜慕渔，你是我未来的妻子，若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现在就押着你去结婚！”
姜慕渔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汤临渊已经走了。
她摇了摇头，突然失笑。
汤临渊这么坚决，她自己也是喜欢他的，那她到底在矫情什么呢？
怕一颗真心交付出去之后，被他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