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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山脚下的雪儿有的已经开始融化。清晨的山谷中,一声穿破晨雾的箫声响起,站在山顶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经过三个月闭关修练的宝儿感觉自已如脱胎换骨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每个关节、每块肌肉甚至每寸肌肤都充满了力量,目光熠熠生辉,整个外观气势如虹,个头已近九尺,举手投足间如山涧的雪豹。
宝儿骑着小黑龙正在前往梨城的路上,马上寒冷的冬季即将过去,他选择从梨城先看看,那里必竟是第一家店铺,说是根据地也不夸张,最重要是他想慢慢开通东去经商的路线,他要去和大麻子商议一下。
梨城大麻子一伙人一个冬天牛马市早就关停了,基本都窝在家里,不过客栈有几拨滞留的客人,他们就集中照顾好他们,宝儿早就交待过,挣钱不挣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名声。
宝儿的到来让大麻子喜出望外,二人谈了一下午,决定了今年在去往敦煌的路上最少再开一家分店,还给总店及以后的分店都定下了林氏这个头号,宝儿甚至有想法自己亲自回一趟荆州,在大唐境内,在二哥那儿开一间林氏店铺。
一天早上,安排好一切的宝儿告别大麻子,离开了客栈,在去往出城的路上突然被身后一声低哑的声音喊停了脚步,那声音不大,听上去显得犹豫不绝,但宝儿可以肯定,那个声音他很熟悉,但突然一下子想不起来。
骑在马上的宝儿扭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不远处墙根底下,一伙乞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坐在那,一个满脸污黑、披头散发,颤抖着双手呆呆望着他的乞丐让宝儿浑身一震,想都没想跳下马来,三步二步就来到那个乞丐跟前。
“你是赵大哥?”宝儿激动的喊道。
“你...,你真是林老弟!”半晌,乞丐才结结巴巴的说出话来。
原来这个乞丐就是和宝儿一同从伏凤谷跑出来的赵廷。
宝儿见到赵廷大喜,连忙拉着他回到了客栈,大呼小叫着吩咐其它人帮赵廷大哥烧好了洗澡水,找来了干净衣服,半个时辰后两人单独坐在客栈一间小屋的桌前,桌子上都是热腾腾的饭菜。
宝儿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赵廷,眼角有些湿润。
终于吃饱喝足的赵廷向宝儿讲述了从伏凤谷逃出后所经历的一切。
原来那日赵廷随着马群逃出谷,不久以后就迷路了,在艰难走过一片戈壁后又误入了沙漠,幸亏他当时跑的时候为了节省马力,另外牵了二匹马,这才让他九死一生的逃出沙漠,可在说起逃出沙漠后的经历时,赵廷流下了眼泪,原来他在路上遇到一伙中原过来做生意的马队,他高兴极了,找到了马队领头之人,肯求他们带自己回到中原,并拿出一锭银子给他做为报酬,也许是这锭银子惹的祸吧,当天晚上,马队热情的招待了他,好酒好菜的招呼,可等第二天醒来,车队早已远去,他们临走不仅将赵廷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最可恨的还牵走了赵廷的马,就这样赵廷只得陷入流浪状态,靠沿路乞讨为生,冬季到来,没有办法只得在梨城要饭,因为这里有不时对外施粥的寺庙,还有可以躲避严寒废弃的城门洞。
宝儿听后心里非常难过,在问清楚那支中原马队详细的情况后,宝儿宽慰着赵廷。
“赵大哥,你放心吧,到我这里就彻底安全了,没有人再能伤害到你,也不会受冻挨饿了。”
“林弟,你从那伏凤谷逃出来后怎么样了,我看你这...!”
宝儿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也表示他准备在西域驻点经商的想法,还把梨城的生意情况向赵廷做了介绍。
“赵大哥,不知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我...,我...,我以后能跟着你吗?林弟!”赵廷眼中满满是渴望的神情。
“赵大哥,你放心,想回中原的话,小弟一定会找一个稳妥可靠的商队,肯定能把你安全的带回去。”
“那...,那林弟,你...,你回去吗?”赵延眼巴巴的望着。
“我...,我暂时...,暂时还有些事情要办,一时半会回不去,不过,赵大哥,你放心,我...!”
“我跟你一起,你回去我才回去,好吗?”赵廷脱口而出。
此时的赵廷已将宝儿当做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他十六岁以前在家可以说事事称心,不喜欢读书的他除了对马感兴趣外,其它的可以说什么都不懂,当年一时冲动离家跟着父亲和哥哥来到西城,最终导致父亲及哥哥惨死西域,自已也成为土匪的马奴,这悲惨的经历重创了少年还没成熟的心智,让他无比痛苦煎熬的同时,那种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让他整整七年都没敢把心中逃亡出去的想法实施出来,苟延残喘保住性命的同时,让他也磨平了心性,再加上刚一逃出就被自以为是自已人当头一棒,他可以说已经失去独自一人返回家园的勇气,虽然他心里此时极度渴望。
“那...,那好吧!”宝儿也没有多说,虽然猜不出赵廷的内心想法,但他知道赵大哥受了太多苦,遭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
赵廷看见宝儿答应下来,顿时放下心来,脸上不知不觉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
“赵大哥,你可有什么打算,要不你就在这梨城帮帮大麻子哥。”宝儿想了一下说道。
“林弟,你也在这里吗?”
“我不在,我马上...!”
“我和林弟一起。”赵廷没有等宝儿说完就抢先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宝儿一愣,转念一想,赵大哥实在不适合跟在自己身边,可怎么安排才合适呢?
随即他想起了和赵大哥一起放养马群一幕一幕,心中一动,开口说道:“赵大哥,你看这样,小弟我这段时间要去找那伙土匪,我跟他们还有帐没有算完,上次从伏凤谷逃出,我发现一处无人的山谷,里面有不少的野马群,还有咱们以前一起放牧过的马儿呢,我现在草原上做牛马的生意,也经常从野马群中挑选,你精于养马,要不你去无名谷中帮我照顾马群吧,你看可好?”
“好!好!好!”赵廷听后立刻答应了,随即想了一下,看着宝儿真诚的说道:“林弟,哥哥不知道你和你的朋友要干什么,哥哥没有那个本事,也不能帮到你,但哥哥多嘴提醒弟弟一回,你也别嫌弃哥哥啰嗦,那群土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可得千万小心呀!放心,交给哥哥养马的事哥哥一定会干的妥妥当当的,有时呀!哥哥感觉马儿比人好多了,最起码你对它好,它一定不会害你的,哥哥也没有别的本事,也不想和人打交道,这活我可喜欢了,哥哥一定把马群照顾好。”
“有哥哥这句话,弟弟就放心了,也请哥哥放心,我和我的朋友都会小心的,你就放心吧!”宝儿点到即止。
即然做出了让赵廷去无名谷的打算,宝儿第二天就带着赵廷去集市采购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在无名谷时宝儿已将谷地探寻了七七八八,他发现有几个现成的山洞,稍加打理就能住人,就这样也采购了三大车的物资,最后还买了几只羊,野羊毕竟难抓,宝儿准备在山谷中把羊群繁殖起来。
作好万全准备的宝儿和赵廷两人,在相遇后的第三天就离开了梨城,由于物资众多,走了四天,中午时分才赶到无名谷。
赵廷在宝儿带他看过无名谷后,高兴极了,也许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天堂吧。接下来赵廷兴奋极了,连宝儿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内心的快乐,很快一处山洞住所就被打造出来,还垒了羊圈、马棚,最后再送宝儿出谷时,还说宝儿如果方便,下次来带几头牛来,一付要在这无名谷干出一番事业的打算。
与赵廷分别后,宝儿快马加鞭的赶往龟兹,猴子哥他们见到分别几个月的宝儿都十分高兴。宝儿说出了他准备沿着塔里木河沿线开店铺的想法,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拥护和赞成,初开两个店铺迅速盈利而且生意红火,连冬季都客人不断,最重要的是一下子解决了巴图这个草原部落的冬季生存难题,不仅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铁器和必备的生活物资都能及时得到补充,这样整个部落冬季不仅没有减员,还有不少小部落前来投奔,一心想振兴部族的巴图每个都真心的接待,热情的安排照顾,名声在草原上也越传越远,前来投奔的越发增多起来,到二月底,整个部族已增加到二千人。
宝儿听了后非常高兴,这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草原上只要有了人气,再加上商业发展的互补,宝儿相信巴图族兴盛起来指日可待。
不过,巴赫术说的一件事情让他没有时间来高兴的想这些事情。
原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巴赫术和乞哥儿并没有放弃对土匪们的追查,就在上个月,他们发现了土匪们活动的踪迹。
但有一点乞哥儿觉得非常可疑,每次他和巴赫术秘密跟踪时,总是在一处叫老鹰岭的地方丢失目标,即使动用海东青仍然没有什么发现,所以乞哥儿觉得对方已发现了他们。
宝儿对这个情报高度重视,详细了解了情况,原来有一伙人,最近两个月频繁的在附近活动,大肆采购马匹和生活用品,特别是马儿要的是上等的良马,最奇怪的是每次巴赫术和乞哥儿跟踪他们一开始都正常的很,但到了老鹰岭这个地方,对方就分散进入密林,巴赫术和乞哥儿也曾进林子跟踪过,但他们消失的很快,连巴赫术这样的跟踪高手也没发现他们任何踪迹,后来两人想起宝儿临走前的叮嘱,在发现情况不对后,果断选择了放弃。
宝儿听后肯定了二人的所做所为,当天就跟着两人前往了老鹰岭,一趟侦察下来,宝儿心里有些发凉,这老鹰岭不知什么原因,和西域此地界的山都不相同,这里不仅山高林密,而且到处雾气腾腾,宝儿也只简单搜索一下就退了出来。
接下来几天,宝儿三人就四处寻找这伙人的踪迹,果然在一天的中午发现了目标。
有五个人,骑的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马,在一处马市中转了几圈,跟一个大的马贩谈了一会就离开了。
宝儿三人一路跟随,果然他们去向了老鹰岭,毫无意外三人都跟丢了对方,宝儿并不感到意外,回去后专门找了那个马贩子,旁敲侧击打听到,三日以后,他们有一单五十匹马的交易要成交。
得知消息的宝儿立马和巴赫术及乞哥儿商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并对此做了一些准备。
但是第二天下午的一封海东青带来巴图族的急信,让计划彻底搁浅,也让宝儿暂时逃过了一劫,这是后话,咱们先说巴图族鹰使带来的急信吧。
原来巴图族得到宝儿的相助后发展迅速,已有超过忽颜儿部落之势,现在的忽颜儿对巴图部落那可以说恨之入骨,加上哈萨克族最大部落克烈族对蓬勃发展的巴图族也有些防范,在忽颜儿送了大量金银后,克烈族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办法,他想让忽颜儿部和巴图部斗起来,最好两败俱伤,这样即削弱了可能威胁到自已的部落实力,又让自已地位稳固的同时在最后关头充当老大的角色,不仅能获得实惠,对外也能增加声望。
忽颜儿族的异常调动,让时刻跃活跃在草原上巴图族的斥候们提前发现了端倪,而时刻提防忽颜儿的巴图高度重视,立马加大了对忽颜儿族的探查,终于了解到忽颜儿想对巴图族动手的可靠消息,他没有拖延,立马用鹰使通知了宝儿。
而早就有心灭了忽颜儿部族的宝儿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果断放弃了打击土匪的计划,立刻带着巴赫术和乞哥儿赶回了巴图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