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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廖谭医生用手往上推了推眼镜,“不过,从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它应该只是在我姨身上,对你们没有什么影响。”
好吧,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个廖谭医生的说法有了根本上的认同,主要是——他极度认真的说法当真是把我吓得不轻!
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要怎样来解决这个潜伏在姥姥身边的“定时炸弹”!
“小廖,那你说该怎么办才能解决?”姥爷毕竟见多识广,丝毫不像我这个“未出茅庐”的小子这么毛手毛脚,吓得只会往母亲身后躲藏。
“来,叔,您跟我出来,我告诉您该怎么做……”说着,廖谭医生就把姥爷搀扶着出了门,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外面说了些什么。
“妈,你说,廖谭医生说的会不会是真的?”我蜷缩在母亲身后,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尤其是姥姥睡觉的地方格外要多看几眼,生怕那个家伙冲着我扑过来。
不管是谁,都会对未知事物有着更加强烈的恐惧感,更何况我这个小孩子。
“没事,墩子,别怕!”母亲鼓励着我说:“你忘了廖谭医生说的这和气场有关系么?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而且,这么多天它只会在你姥姥身边,那岂不是说,它拿咱们也没有办法么?”
“嗯,妈妈,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母亲的话将我恐惧的情绪似乎减弱了许多,但心里那种阴森的感觉还是没有彻底祛除。
“妈妈,你说廖谭医生会和姥爷说什么呢?会不会也像之前那个大忽悠书中大师摆法坛画个符什么的?”我随口问道。
“应该不会吧?”母亲有些狐疑,随后又肯定的说道:“他和咱么一起来的时候也只背了一个药箱而已,而且现在画符也来不及吧?”
“哎……”母亲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只盼你姥姥能够快点醒来,赶紧康复,妈也就放心了。”
“是啊,是啊,希望廖谭医生不像那个书中大师那么能忽悠……”
不一会,姥爷一个人回来。
“大,廖谭医生说啥了?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我妈醒来?”
“姥爷,他有没有说需不需要做法事,画符什么的?”
我和母亲急切的问着姥爷。
“哦,小廖和我交代了一些老一辈人留下的最常用的办法,今天让咱们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一早老婆子还不行来咱们再用也不迟。”姥爷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大概说了几句就出去了,让我和母亲照顾姥姥。
……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姥爷才回来。期间母亲和我把姥姥叫醒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姥姥就又睡着了。
“你妈咋样,有好转的迹象没?”姥爷问母亲。
“晚饭的时候我和墩子让妈起来吃了点饭,喝了点水,妈就又睡觉去了。而且,吃饭的过程中都能睡着,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这么嗜睡!”母亲故意避讳了某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语言说道。
“哦!”姥爷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柜子上,这时候我们才看到姥爷买的东西:一根红色蜡烛,一张红纸。
“大,你买这些干啥呢?”母亲诧异的问道。
“哦,没啥,你别管了。”姥爷简单回应着。
母亲见姥爷可能没有聊天的兴致,也不多问,岔开话题说:“大,晚饭在锅里热着呢,你快趁热吃点吧!”
说着,母亲便给姥爷端上了饭,姥爷只吃了几口便结束了,说:“今天咱们早点睡,明天要是你妈还这么能睡,咱们再让廖谭医生想办法。”
“这么早就睡觉?”我一看时间,晚上八点,“是不是有点早啊?姥爷?”
“姥爷让你早点睡你就早点睡,问那么多干嘛?”母亲似是意识到了姥爷这么说的缘由,便嗔怪的回了我一句。
“哦,好吧!”既然母亲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当然也不会深思姥爷让我们早睡的原因。
于是,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整整齐齐的躺在了炕上。
头北脚南躺下,从东到西依次是姥姥、姥爷、母亲、我,这么安排的原因不用说,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知怎么的,越是睡得早,心里越清醒。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只有月亮散发的微弱的光照得窗户纸发出一丝淡淡的光芒。
能够清楚的听到屋外各种声音在此起彼伏。
“喵呜——喵呜——喵呜——”屋外的猫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像极了婴儿的啼哭声。
“汪!汪!汪!”院子里的看门狗似乎也在回应着猫咪的叫声,规律的叫个没完没了。
远处,似是引起了村子里所有狗子的共鸣一般,村子里不同方位的犬吠声如同开始了接力游戏一般,此起彼伏的交相呼应,十分热闹!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咩——”
“嘎嘎——”
虫子的叫声、山羊的叫声、鸭子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吵杂。
越是睡不着,这些声音就如同安装了扩音器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更胜一波!
屋里。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老式钟表规则律动的声音此时让我无比烦躁,令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啊——哈——”
我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
“墩子,还没睡着?”母亲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嗯,没有呢,妈妈!”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失眠了?”母亲接着问。
“好像有点……”我回答。
“妈妈教你个办法,你在心里默默的属羊吧,看看能数到多少只?”母亲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妈妈,这个办法有点太老套了吧?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都属羊?真没意思!”我抱怨着说。
“墩子,妈妈告诉你,这个方法虽然老套,但是一般人连二百都数不到呢!”母亲此时用到了激将法来刺激我。
“是吗?”对于这样的试探,我显然中了招,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是么,那可得看是谁?我就现在试给你看!”
于是,我心里就开始了无聊的属羊大挑战:“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突然问道:“墩子,数到多少只了?”
“九十八了,妈妈!”我仍然很兴奋,我心道:“我一定要证明给妈妈看,我能不能数到二百只羊!”
“好,继续数吧!”母亲似乎有些困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又问道:“墩子,多少只了?”
此时的语气当中带着一次困倦。
“一百七十二只了,妈妈,马上就两百了!”我故意强调了我马上要打破两百这个界限,有些不服气的告诉了母亲。
没曾想,我还没有数到两百只羊的时候,正欲告诉母亲我即将挑战成功,母亲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呼——呼——”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均匀,一听便知,母亲睡着了!
这下我才明白母亲说一般人属羊超不过两百只的真正原因——此刻已经没有见证人是醒着的了!见证人都已经安然入眠!当然不会有人能够超过两百只!
好吧,老妈,你赢了!
就在我心里有些不忿,想要翻个身继续从两百零一开始数的时候,姥爷却从大炕上爬了起来,但是没有开灯!
我赶紧装睡,希望他不要发现我。
但是,姥爷的重点的确不在我这里!
我悄悄的注视着姥爷的一举一动,但又不能被他发现!
只见姥爷先是用火柴点燃那只红蜡烛,将那张买回来的红纸对边粘起来,制成一个比啤酒瓶略粗的上下开口的圆筒,套在点燃的蜡烛上。
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
接着,用两手拿起了蜡烛和红纸,从里屋到外屋,沿着屋子的墙边逆时针慢慢的行走着开始绕圈,边绕圈便念叨着:
“快从我家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回去吧!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快从我家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回去吧!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快从我家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回去吧!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蜡烛的光照的姥爷整个脸上都是红色的,再加上姥爷面无表情的言语,让人觉得有一种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姥爷在家里转到第三圈,从西向东路过我身前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头上被一个软软的像是衣袖或者毛巾的一个东西拂面而过!
本在装睡的我以为是姥爷无意之间用袖子在我头上晃了一下,等我悄悄的一睁眼,姥爷居然只穿着“二股筋”背心,而且双手拿着蜡烛和红纸,哪来的多余的袖子!
还没有来得及等我分析事情的原委,我亲眼看到,就在姥爷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突然开始手舞足蹈,嘴里还发出害怕哭喊和说梦话的声音,“啊……呜……别碰我……”两只手不停的在头上摆弄着,似乎想要把头上的什么东西推开一般。
还没等我叫醒母亲,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姥姥也在睡梦中开始重复母亲刚刚的动作,言行动作举止一般无二,甚至连说梦话都如出一辙!
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