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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联道:“说来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听陛下说起,却仿佛还在昨天。”
皇帝道,:“那次将军为救朕突围,身上多处负伤。”
“承蒙皇恩,封在下为忠义公,官居正二品。”赵联声音有些嘶哑,“微臣深感圣恩浩荡,无以为报。这些年来奉公尽责,不敢有半分懈怠。”
皇帝道:“可万一爱卿走后,锦衣卫该由何人统领?朕心甚忧。”
赵联道:“我朝人才济济。何愁无人统领锦衣卫。”
“哎。”皇帝叹了口气,“人才虽多,但难有将军之才,也难有将军之忠。”
赵联道:“皇上如此垂爱,令臣惶恐万分。不过微臣倒有一人可推荐。”
“哦。”皇帝一怔,“那是何人?”
赵联道:“现任锦衣卫副指挥使葛无扉。陛下观其如何。”
皇帝道:“此人还算干练。但朕对他不甚了解,年纪尚轻。”
“陛下。”赵联咳嗽了几声,“他是我一步一步提拔起的,我可以担保他的忠诚。至于年纪,皇上更无需担心,他办事很踏实,不似那些言过其实的官宦子弟。”
朱棣沉疑片刻。
赵联接着说道:“我从未求过皇上,此次良言望皇上三思。也是微臣最后一次为皇上尽忠了。”
皇帝道:“好,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推荐的人,不过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朕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后来朱棣因为政务繁忙,并未抽空再来看这位指挥使,赵联在半月后的一天下午便断了气。
在赵联的葬礼上,葛无扉目送赵联的尸体被推入火中,百感交集。
指挥使对他来说就像父亲一样,自从军队调进锦衣卫以来,因为办事能干,一直承蒙赵联的照顾,且经常提点他武功,所以葛无扉的武功也进步神速。
甚至将生平绝学“霸王刀法”和“鱼海刀法”传授给了自己。
葛无扉望着升起的火苗。
大人,您放心地去吧!
我一定会消灭武当派为你报仇的。
身后的百户郭汇突然问:“副指挥使大人,之前指挥使大人交待的任务还进行吗?”
葛无扉道:“在新的指挥使大人到达前,自然是一切照常。”
郭汇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原定的下月的大婚,四川陈巡抚发来信函,说他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法前来恭贺。”
“四川巡抚。”葛无扉喃喃道。
自己官阶并不比四川巡抚高,之前说要亲来祝贺自然是看在指挥使大人的面子上,现在指挥使大人已去世,自然不会前来了,真是人走茶凉。
于是他淡淡地道:“大婚取消。我现在没有那心思。”
郭汇提醒道:“可大人要迎娶的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恐怕多有不妥。”
葛无扉虽然目前官阶尚不很高,但礼部侍郎已看出他是个人才,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便欲把女儿嫁给他。
但若得罪了官居正二品的礼部侍郎,绝对不是件好事。
“指挥使大人刚刚去世,我怎能于此刻大婚。”葛无扉目光有些倦怠,“也罢,就着人在府邸操办即可,但不必大摆筵席,就请些平日里熟识的人即可,侍郎大人那里我去说。”
不几日,圣旨到达。
传旨太监道:“锦衣卫督查副指挥使葛无扉接旨。”
葛无扉急忙跪下。
传旨太监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闻锦衣卫指挥使赵卿家病逝,感念昔日之功,朕心甚痛。然痛心之余,亦念锦衣卫不可一日无人统领,特命副指挥使葛无扉即日起升任指挥使一职。钦此。”
传旨太监将圣旨交给了葛无扉,笑道:“贺喜葛大人,升任指挥使一职。”
葛无扉忙道:“哪里,还望总管以后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送走了传旨太监之后,葛无扉拿着圣旨。
这次升我为指挥使多有蹊跷,按照以往惯例,锦衣卫做到正四品副指挥使后要到军中锻炼数年,立有战功之后才有可能调回做指挥使。
而按照以往的惯例,自己很可能会调任禁军中郎将,为何突然升自己为指挥使。
况且我今年年纪尚轻,还不到三十。
几日后。
葛无扉上完早朝,太监总管福东海喊住他,“葛大人,皇上请你到书房一叙。”
葛无扉来到了书房,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帝伸手示意。
“不知皇上召属下来有何训诫?”葛无扉小心地问。
皇帝笑道:“我知道将军也是爽快之人,我就直说了。”
他突然沉下脸来,缓缓道:“你可知,我为何破格升你为锦衣卫指挥使。”
皇上怀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素来用人谨慎,不过他愿意冒险相信一次曾经多次救过他性命的赵联推荐的人,况且现在并无合适人选,不如暂且试试。
“属下不知。”葛无扉有些惶恐,“还请皇上示下。”
“是前任指挥使赵联,他极力向我推荐你,说你定能担此重任。你几年来担任锦衣卫副指挥使,应该知道,锦衣卫成立之初本是为收集百官罪证以及查出那些隐藏在朝中的密探,将那些大逆不道之人除去。”皇帝眼神锐利,从容道来,“不过,当今之首要,乃是消灭武林各大门派。北方有蒙古虎视眈眈,南方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你过去身为副指挥使也该清楚此事之厉害。”
葛无扉道:“是,微臣十分清楚。”
皇帝微笑道:“那好。我希望能看到你的成果,希望你不要朕失望。”
葛无扉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
“那好,你先回去吧!”
皇帝仿佛说完了他要说的话,他还要赶去视察禁卫军,这位靠军事政变当上皇帝的人向来十分重视自己的亲兵。
葛无扉回到指挥使府邸之后,便命人画了一幅武当掌门仇星真人的画像,虽然当日在少林只短暂见过武当掌门数眼,但他的模样已牢牢印在他脑海,他叫画匠按照他所描述的模样画了几十幅,他挑选了他觉得最好的一幅,挂在密室之内,密室里还供奉着赵联的骨灰,他将此二物放在一个密室之内,自然是恨极了武当掌门。
葛无扉望着赵联的遗像,喃喃道:“大人,你放心吧!我一定灭掉武当,亲手杀了武当掌门。”
炎灵教总坛之上,两人正朝教主的房间走去,走在稍后的是一位剑眉少年,他叫陈连申,今年十七岁,父亲乃是十七年前死去的左使陈化年。
他出生那年。
父亲死于攻打峨眉派的战役中。
两岁的时候,母亲红粉柒因太过思念父亲也去世了,后被父亲的结拜兄弟右使杨云收作义子,六岁时在义父的指导下开始练武。
从小无父无母的生活,磨砺着他的少年时期,使他显得远比同龄人干练。
刚刚教主派人来唤他前去,陈连申收到教主侍卫传话后,便随着那侍卫前去拜见教主。
见到教主之后,陈连申跪在地上,“参见教主。”
教主李至冥说道:“申儿,起来吧!”
陈连申站起后,李至冥望着他,“申儿,我想看看你的炎绝刀法练得如何了。”
炎绝刀法是炎灵教的三大高级刀法之一,向来只有总坛令主、分坛坛主及以上的首领才得传授。
刀法共三十六式,走的是至阳的路子。
杨云见义子武功进展神速,在得到教主同意后便将这套刀法传了给他。
“这套刀法申儿已练至第六层了。”陈连申神色平静,“第七层虽参悟日久却始终无法参破。”
“你…已练至第六层了?”李至冥很是惊讶。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炎绝刀法很是精妙,许多首领练了三十年也到不了第六层,陈连申才十七岁,便已练到第六层,这让教主如何不奇怪。
陈连申道:“我给教主演习一遍。不过殿中不好施展刀法。”
李至冥笑道:“到殿外去就是。”
来到殿外的空地上,陈连申拔出佩刀来,将炎绝刀法施展了一遍,整套刀法虎虎生风,凌而不乱,完全不似一个十七岁的人所使。
李至冥望着他演练炎绝刀法。
这套刀法玄机很深,别说一少年,便是很多法王,也很难领悟,我当年练此刀法之时也是修习多年才领悟到诀窍所在。
这孩子的悟性很高,还在我之上,若假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
也该是时候让他做点正事了。
李至冥有一子,比陈连申大两岁,不过那人极少练武,倒是经常出入青楼之地。
李至冥早知道那孩子的品性,知道他绝不是教主的人选。
他对陈连申一直很看好,陈连申每日天还未亮,便到后山练功,多年来几乎从未间断,这些都被教主看在眼里。
李至冥鼓起掌来,然后喊他到了面前,笑容可掬,“真是后生可畏,这套炎绝刀法你使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