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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在地面耐心寻找着。
这么多人,总该留下些什么痕迹线索。
连死人身上他都摸了个遍,在摸到其中一人时,从他身上翻出来一块小小的令牌。
无问堂。
这是个什么组织,他并未听说过。
他之所以断定这是某个江湖组织,是因为玉镜门也有这样的令牌。
他不需要这个,但竹卿有一块且随身携带着。
关键时刻凭借这块令牌就可以寻找同组织的人,寻求援手。
一块令牌证明不了什么,玉衡继续重新翻找了一遍,直到找出来五六块相同的令牌。
除了令牌之外,玉衡还在地上发现了几个使用过的暗器,样式独特,不似寻常所见袖箭飞镖之类的暗器。
玉衡将这个东西全部收在一块帕子里,他认不出来,回头让解枫或者青池看看,总有认得出来的。
收集完有用的东西,这些刺客的尸体也就没有了价值,自有人来收尸。
待他回了刚才安置的地方,五公主和上官敏无恙,跟过来的刺客也被屠尽。
余下的人原地休整,受伤的卫士上药包扎,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玉衡放心不下竹卿,去队末寻她。
竹卿正坐在空地上,白清一为她上药。
玉衡想去问问她如何了,离她几步外,怎么也张不开嘴。
好,好得很。
既然有人照顾她,还用他去做什么。
走向她的脚步停下来,假装他是去问候别的伤员。
竹卿看到了他,也假装没看见。
“多谢你白校尉,今日若是没有你,我一个人就得多费些力气了。”竹卿穿上靴子,很感谢白清一的帮助。
白清一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以后你叫我名字吧,别叫我校尉了,我不过是八品,让别人听着还以为我多大官威呢。”
“你既不在意,那我也不客气了。”
竹卿小声道:“使团遇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白清一窥了眼远处的玉衡:“这我就不清楚了,将军想必有头绪,你何不去问问他。”
“不去。”竹卿拒绝的很干脆。
白清一挑眉。
竹卿试着站起来动了动脚,抹上药虽然不能立刻见效,但也没刚才那么痛了。
只是她的马跑在远处吃草,她要去牵回来恐怕…
“白清一,你帮我牵下马,马鞍上有我名字的那个。”竹卿指了指远处,“我不腿脚不方便,只得麻烦你了。”
“这有何难,我去就是了。”
白清一牵马回来,马缰绳交给竹卿,等候启程的命令。
谁知西凉公主受了不小的惊吓,说什么都不肯再走。
玉衡无奈,只得亲自相劝:“ 五公主,此处离方才遇刺的山谷不过五里半,那些刺客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眼下军士受伤的人不少,不如往前走到安全的地方,公主再歇息如何?”
五公主骄横,径直从马车里扔出一颗青枣砸到玉衡身上,勃然大怒:“本公主说过不让你再叫我公主,你既然劝我走,那你什么时候叫我名字了我就什么时候再走,如何?”
玉衡所言非虚,全然为了五公主安危考虑,见对方如此蛮横不由生了气,更别说答应她无理的要求。
他脾气虽好,可也有底线在。
“恕臣无能为力,为大局考虑,公主还是请先行出发吧。”
车上的人猛然掀开帘子,怒气冲冲下车,径直站他面前,离他不过一步。
玉衡往后退半步,弯腰拱手道:“还请公主上车。”
“本公主不上车,你又能如何?”
“臣自不能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明白您是为了我朝和西凉两国的和平而来,若您在前往长安的路上出了任何意外,这近千人都会受到惩处。”玉衡不卑不亢,点明利害。
五公主知道玉衡说的不假,可也不想轻易低头,盯着玉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本公主知道,若是本公主出事,将军您受的惩罚比其他人要重得多。你就不怕我在你们天子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对本公主不敬?”
“臣只需要平安护送公主回京,至于您在圣上面前说什么,臣无需知道。”
五公主盯着玉衡,笑的意味深长。
“将军,启程吧…”
安然坐在马车里,五公主挑开帘子一角注视着玉衡的背影。
她曾听说中原的男儿多爱读书,满腹经纶却少了些英武之气。
可宋玉衡虽是读书人的模样,武艺倒是了得,有西凉男儿的豪爽和潇洒,即使她出言威胁他也丝毫不惧。
她很喜欢。
不知道中原天子要将她指给哪位皇子,如果她能自己挑就好了。
玉衡出言有信,走出遇刺山谷二三十里开外的地方,选了合适的地形,传令大军原地扎营。
白清一的麻烦,就这么来了。
玉衡不屑于和白清一说话,可卫勉很看不过眼。
尤其是今日白清一帮竹卿上药,落在了将军眼里。
有将军在,白清一何必这么殷勤。
大军安顿好后,卫勉找到了白清一。
“白校尉难道不知,竹卿姑娘和将军…”卫勉未把话挑明。
“竹卿是将军的心上人,这又如何?”
卫勉对白清一的讨厌又多了一分,往日在营里,白清一就不太服从将军的命令。
只因他是某位大人家的儿子,又看不惯将军年轻就比他高了二品,所以处处为难。
将军不过是无暇顾及到竹卿,他便扑了上去,其中的心思,也过于露骨了些。
“白校尉,您既知道将军和竹卿姑娘的关系,又何必让将军不痛快呢?莫非您也对竹卿姑娘有意…”
“卫勉,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不过是看竹卿受伤帮帮她而已,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替将军来吓唬我吧。”白清一毫不在意卫勉的话,“我和竹卿为了同一件事而来算是同僚,难道同僚间互相帮衬也不该吗?”
卫勉还待说话,白清一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品级高于你,你本不该用这番语气跟我讲话,我姑且不论。既然你替将军抱不平,何不若去竹卿面前说清楚,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误会。”
白清一振振有词,这番说辞怕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
他说的并没有错处,卫勉自知理亏。
可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