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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就是一连串许多话,唐颐喝了好几杯茶才说完,最后希望竹卿能请青池来和他见一面,商量竹卿入唐家族谱和回唐家的事。
送唐颐出门时,正好遇见推门而入的玉衡。
玉衡和唐颐同朝为官,彼此虽不相熟但都是认识的,还是唐颐先客气道:“宋大人。”
玉衡道:“唐大人,大人来这儿可是有事?”随后以眼神示意竹卿。
唐颐待要开口,竹卿抢先道:“无事,我先送唐大人出去。”
玉衡不再说话,点了头在旁边看着竹卿送客,唐颐也不多言,出门离开。
“说吧,他一个礼部侍郎,来你这儿做什么。”玉衡给自己倒了杯茶,兴致勃勃看着竹卿。
过不了几天他俩就要定亲,没人能再阻止他们,所以他心情还不错。
竹卿面无表情道:“他是我爹。”
“什么?”玉衡连茶都顾不上喝了,他才几天没来,竹卿就有新爹了?还是朝廷命官?
竹卿看他脸上神色奇怪,顿了顿才道:“不是我为了嫁到你家面子好看随便认的爹,他确确实实是我生父。”
玉衡擦了擦他刚才太过惊讶不小心洒出来的茶水,催促道:“你快说。”
他不是好事爱打听家长里短的人,可事关竹卿的身世,他也起了好奇。
竹卿长话短说:“前几天我帮了个被地痞流氓勒索钱财的小郎君,被他们弄脏了衣裳,送小郎君回家顺便在他家换了衣裳,结果被他家的老妈子认出了我的胎记。我又不小心说漏了当年的事,又有半支金钗为证,唐颐他实实在在是我的生父。”
竹卿看了眼正在努力捋清事情经过的玉衡,玩笑道:“你未来岳父从江湖人变成了四品官,感觉如何?”
说完这句,竹卿靠在软枕上,手里捏着衣角,嘴角微扬似有笑意,可眼里看不出丝毫喜悦来。
玉衡坐到她身边,揽过她靠在自己肩上,他知道,竹卿并不高兴。
感受到心上人的温暖和爱护,竹卿才呜呜咽咽哭了出来,哽咽道:“我不想去唐家…凭什么师父养我这么大,他说认回去就认回去…我出嫁也得从唐家出,不能从我屋里出门…师父辛辛苦苦养我二十年,他干什么去了…师父他怎么会舍得我…”
竹卿难过,话也说的断断续续不得其意,可玉衡又怎么不会明白她的意思。
二十年养育之恩,玉衡能想得出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养大一个小小婴儿是多么艰辛,何况竹卿幼时体弱多病需常常吃药,青池费了不少精神。
其中的艰难不言而喻。
现在她要嫁人,青池最后一桩心事可以了了。
青池只等着抱外孙,共享天伦。
哪里知道半路会横生枝节,竹卿生父找上门来,她要成为唐家的女儿了。
出嫁回门,只跟唐家有关。
竹卿自然是不忍心让青池的心愿落空,她在为青池抱不平,才会这么伤心痛苦。
玉衡像哄小孩一样哄她,竹卿泣道:“你知道吗,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她生下我就不在了…”
唐颐的夫人白氏是续弦,这件事玉衡有所耳闻,既有续弦,那原配一定是不在了的。
白氏是中书侍郎白元祈的女儿,白氏曾有一门婚事,可惜定了亲还没过门夫君就病逝了,白氏在家耽搁了几年年龄也不小。
后来白元祈看中人品才学俱佳的唐颐,做主将女儿许给了当时只是七品小官的唐颐,一路提携,如今看来,白元祈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若不愿意,不认唐家也没事,反正你和我的婚事是跑不掉的,你是谁家的女儿都无妨。”玉衡故意放松语气哄她,事实也是如此。
玉衡道:“你还是先问问你师父的意思,如果我是他,纵然有自己的私心在,可也是希望你能认祖归宗。”
而且身份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青池果然和玉衡的想法相似,竹卿来找他说清来龙去脉后,他表示愿意见一见唐颐。
两人见面的地方就定在了竹卿的小院。
青池直接挑明了自己和竹卿的身份,问唐颐能否接受竹卿是玉镜门的弟子。
唐颐只道:“既然是圣上特使,又有从龙之功,我自然无话可说,还得多谢您对竹卿的养育之恩。”
青池知道竹卿并非唐颐做主弃养,并没多么厌恶唐颐,气氛倒也轻松。
说起竹卿回唐家一事,唐颐道:“唐家男女排行在一起,竹卿是二小姐,他们这辈是时字辈,竹卿在唐家就叫唐时月。”
竹卿忙道:“是不是只是族谱上记名即可?”
唐颐看了眼青池:“以后你是唐家二小姐,在人前就叫唐时月,私下爱叫什么随你,对人说竹卿是你的小名也行。”
唐颐这句话很合青池心意。
玉衡默默观察着几人的神情,只在一旁喝茶,今日他本不用在场,奈何竹卿决定将他俩即将定亲的事告诉唐颐,故而玉衡也来了。
说来说去也没什么大事,竹卿是女孩,不像男孩那般需要承担家族重任,只在户部添上一笔即可。
七七八八的事说完,竹卿盯着玉衡瞟了眼唐颐,玉衡心领神会,朝唐颐行礼:“唐大人,竹卿既然回了唐家,就是唐家的女儿。我和竹卿在本月底定亲,届时家父会挑个好日子上门,还请唐大人知晓。”
这门婚事唐颐同不同意都没用,何况唐颐怕是巴不得能有个高门女婿。
今日两方见面,唐颐本还疑惑,这位王府世子平白无故出现是何意图,期间见竹卿和宋玉衡眉来眼去,心里就明了了几分。
唐颐也想不到,竹卿竟能得王府世子的青睐,能有这般好的婚事,连带他也攀上了王府。
玉衡既如此说,唐颐哪有不应的。
唐颐又道:“既然竹卿已经认了唐家,那何时搬过去……”
成了唐家二小姐,就得住在唐家,哪有整日在外不回家。
青池道:“这得看她的意思。”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竹卿。
竹卿犹豫半晌道:“我如今玉镜门的弟子,师父也未将我逐出师门,我还是住在这儿吧,有事唐大人叫下人传话就行。”
竹卿还有另外一层顾虑。
她和唐家实在是不熟,何况本月定亲,最晚年底就出嫁,不过半年的功夫,她没有必要在不熟悉的唐家多待这半年。
而且唐颐的夫人白氏对她的态度还是未知,倘若闹得鸡犬不宁,她不如自己住,来去更自由点。
竹卿既然如此决定,其余三人都没有异议,只不过要多辛苦竹卿,在余英巷和唐家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