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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仙女会长胡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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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珂赛特!”这个名字从这个不幸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冉阿让只感到全身过了一道电。先是使他战栗的惊喜——这就是芳汀的孩子!接着便是心痛,尖刀子似的从他身体里一划而过。

    他蹲下来,仍然比小姑娘高出许多。他低下头,贴近她,她有点儿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背,她的后背仿佛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几岁了?珂赛特?”他竭力微笑。

    “八岁。”珂赛特说,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

    “八岁?!”

    可是她严重的营养不良,瘦小伶仃,看上去不过是四五岁的样子,谁能想到,她已经八岁了!

    冉阿让想给小姑娘擦擦她那肮脏的小脸儿,可是她惊恐地躲开了。她大概以为他要打她,大概她身边的人对她所有的动作只有,打她。冉阿让低下头去,竭力遏制住内心的愤怒。他想把她抱起来,却不知从何下手。她的身上到处是伤,他生怕碰疼了她。

    “来吧。”冉阿让伸出一只大手,掌心向上,平放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笑吟吟地看着珂赛特:“脚丫踩上来!”

    珂赛特摇了摇头,又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关系,来……”冉阿让眼眉弯弯,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慈爱地笑着,他跪在地上,又把手掌往珂赛特跟前挪了挪:“脚丫上来,我让你变成鸟儿一样飞,怎么样?”

    “鸟儿”这个词触动了珂赛特幼小而怯懦的心灵。她最羡慕小鸟儿,这个奇怪大叔的话使她动心。脚丫儿放在他大大的手掌上,真的就可以像鸟儿一样飞么?她歪着脑袋看着这个怪大叔,他和酒馆儿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的微笑使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依赖和信任。如果冉阿让有长长的头发,会穿裙子,她一定会扑上去叫他“妈妈”。

    “来啊,珂赛特。”冉阿让说,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蜜糖。

    珂赛特往前走了一步。一只脚丫刚要踩到冉阿让的掌心,她忽然触了电似的停下来,抬起头,瞪大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老板娘看到了会抽我!”

    珂赛特惊恐的神色和她那句“会抽我”使冉阿让遭了个霹雳似的,他低下头,没有让珂赛特看到他另一只手攥成的拳头。他再抬起头时恢复了愉悦的笑容:“没关系,她不会看到,等到了酒馆儿,我把你放下来。”

    “真的?”

    “真的。”

    珂赛特的脚丫踩到冉阿让的掌心里。她的脚丫那么小,以至于他的手掌完全可以把她的一双脚丫包起来,他感到她的小脚儿冰冷,粗糙,他不由得握紧了它们,他把珂赛特的小胳膊搂在他脖子上,自己站起来,笑着对珂赛特说:“抱稳了哦,闭上眼睛,咱们要起飞了,百灵鸟儿。”

    他说着一下迈开步子起跑,同时将小小的珂赛特举到头顶,虽然右脚上仍然疼痛难当,他却撒开大步,像个十几岁的少年那样在大街上飞跑。嘴里“哦哦哦”的欢乐地叫着。街上的人好奇地看着这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和他托举起来的破衣烂衫的小姑娘。

    “这不是德纳第家的小煤球儿么?”

    “抱她的男人是谁?”

    “从没见过。”

    ……

    跑了一段,冉阿让将珂赛特放下来,仍然让她踩着自己的手掌,搂着自己的脖子。他这样怀抱着她。小姑娘笑逐颜开。

    “好玩儿么?”冉阿让问,笑着。

    “好玩儿。”珂赛特说,笑着。

    冉阿让在原地站住,郑重地看着珂赛特:“以后每天都让珂赛特做鸟儿飞,怎么样?”

    “每天么?”珂赛特的大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但是这光倏忽暗淡下去,小手儿搅在一起:“我……还要干活儿。”她忽然大叫一声:“呀!我的桶!我的水!”她哭起来:“太太会打死我!”

    “珂赛特,听我说,”冉阿让搂住小姑娘的头,用指头擦掉她的泪水,他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听我说,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再也不会。”冉阿让说,他的笑容隐遁了下去,他有些灰白的脸上有一种使小姑娘既信赖又有点儿害怕的的坚毅和严肃。

    “桶丢了也没事么?”她问,试探地望着冉阿让的眼睛。

    “没事。”

    “水没有打回去也没事么?”她简直不能相信。

    “我发誓。”冉阿让说:“你相信我么?”

    小珂赛特望着冉阿让,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这是谁呢?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小小的心里在犯嘀咕:他是妈妈么?还是爸爸呢?还是会主持公正的仙女呢?

    可是仙女不会长胡子啊,她看了看冉阿让下巴上微微重了的胡子想。

    冉阿让抱着珂赛特在一家裁缝店前停下。给她买了一件现成的羊毛裙,一条绒线裤,又到一家鞋店买了一双红色的小靴子。他把她一下子打扮得很漂亮。

    小小的檬非郿镇子立刻传开了。上帝啊。一个阔佬到了檬非郿,拿出的钱都是五百法郎一张的!

    “天哪。买一条羊毛裙子,我把我们店里所有的零钱都找给他了!”

    “他还抱着德纳第家的小煤球儿呢!”

    “是她的爹么?”

    “哈,那个叫芳汀的果真傍上了个阔佬!”

    这些话跑到冉阿让的耳朵里,他不动声色,一语不发。静静地,微笑着看着珂赛特。这些话也跑到了珂赛特的耳朵里。虽然不算明白,但是敏感的小姑娘低下了头,有的意思不好的词,她还是听得懂的。

    “先生,我妈妈是不是不太好?”珂赛特窃窃地问。

    这句话使冉阿让心碎。芳汀,这个名字重新占据了他的心。一阵心疼和悲戚使他胸中酸楚不堪。他抱紧了珂赛特,亲吻着她有些温凉的额头:“你妈妈是,”他顿了顿,努力将胸膛里翻涌的痛和爱情压抑下去,慢慢地,郑

    重地说:“最好,最好,最好的女人。”他又说:“最好,最好,最好的妈妈。”

    “真的么?”珂赛特仰起头,流下一滴泪。

    “对!当然!”冉阿让擦掉珂赛特的眼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