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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馨雅有事的时候,说她晚上会比较晚,怕开门影响我休息,就不回别墅住了。
这时已经超出与晓萌的约定两个礼拜了。
没想到几个礼拜没下去,我倒成了香饽饽了。
鬼门关看门的牛大爷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怕他跟我要酒喝,老鬼看见我就一路小跑,说我再不下去的话他就不得不在地上捡烟屁股了,说着还一点不生分地把手伸进我兜里去摸烟。
晓萌干脆装作没看见,我知道她是因为我说话不算数在生气。
我担心晓萌悬赏寻找妻子的亡魂需要用钱,下去时特意准备了一些冥币带在身上。
“你看这个够不够?”我把一把冥币在晓萌眼前晃了晃,恬着脸笑,想着这么大一沓钱,怎么也该有点心痒吧。
晓萌瞥一眼,不为所动,脸板得更紧,看着别处。我只好拿出备选也是最后的招数了,从兜里掏出一条紫色的纱巾,也不看她,假装看一眼天空,在用纱巾兜住嘴巴和鼻子之前,嘴里一边抱怨说“这阴间怎么跟阳间一样这么重的雾霾和沙尘”,一边斜眼瞟着晓萌。
这一招果然管用。
晓萌噗嗤一声:“没有你这么胡说八道的。”然后“嗖”地一下把纱巾扯了过去,又继续绷着脸:“说好的几个礼拜前你就下来我们一起去找你妻子的呢,现在都过去多久了?”
我哭丧着脸,装可怜:“不是我不肯下来,馨雅看得太紧,不让我外出。”
不解释则罢,这样一解释,晓萌火更大了,当然主要是醋火:“她干嘛管你那么多,她又不是你老婆!”
“她主要是怕我熬夜身体.....”
“行了,你不用说她了,不想听你解释了。还想不想找你妻子了?”
虽然醋味还在飘荡,我知道晓萌已经冰释前嫌了,又陪着笑说:“找!当然要找啊!”
其实作为男人,此时心里有难免有几分得意:哈哈,着急帮我找妻子不假,里面明显地夹带着大量的私货嘛!
晓萌说,亡魂如果在阴间违法犯罪了,就可能被送进地狱了,但是晓萌说没有查到相关记录;如果死亡了,无论病死,被人打死,或者其他意外死亡了,就化作一缕青烟,或者一抔尘土,从此阴阳两界没有她的踪迹,这样死去的鬼魂也是千千万万,也没有记录可查。
倒是有一个老大妈,还算给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大妈说,头几年,曾经是看到一个女魂,很像寻魂启事上所描述的样子,整天留着眼泪围着孟婆转,说她实在放不下老公和孩子,老公辞职下海自己做生意,头两年很不顺利,好不容易后来公司立起来了,日子好过了,女儿也上小学了,自己却阴差阳错抛下他们父女两人做鬼了。
那个大妈听那疑似妻子的女人跟孟婆说,他老公是个本分人,其实很爱自己和女儿,只要有时间就帮她陪女儿学习,送女儿上学上补习班,或者带她们娘儿俩出去玩儿,但他毕竟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在工作上,在经营公司上,女儿学习的具体情况,报了哪些课外班,在哪儿上课,女儿的起居和饮食习惯,等等这些,老公肯定没有自己熟悉,经常张冠李戴,对女儿的爱好、脾性,还是她自己更熟悉,老公知道的只是粗线条的。
现在她不在了,太担心老公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经营公司,会把生活弄得一团糟,所以她想起来就揪心,想起来就心疼。她说她走得太早,实在在对不起老公和女儿。
大妈说:
那疑似妻子的女人哀求孟婆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喝孟婆汤,不想忘记老公和孩子,她想时刻知道老公和孩子的情况,投胎什么人家不重要,只要能尽快见到老公和女儿,知道他们生活平安她才能心安。
但孟婆说,不喝孟婆汤不行,想要投胎转世,必须彻底忘掉自己前世的爱恨情仇,否则不能转世。
实在不想喝孟婆汤也行,还有一个让她见到老公和女儿的选择,就是跳进忘川河,忍受千年的苦难,这中间有机会见到自己的老公和女儿,但那不是他们在世的时候,而是他们死了以后通过奈何桥的时候,并且你能看见他们,他们是看不见你的,也不知道你在默默注视着他们轮回着从奈何桥上一遍又一遍地走过。
千年以后如果有缘,你们才可能再次相见。
大妈还说,她曾经听到那疑似妻子的女人流着眼泪在奈何桥上哀叹,说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个多么艰难的抉择,无论是跳进忘川河还是喝完孟婆汤投胎转世,横竖都无法给予自己老公和女儿任何帮助,都随不了自己的心愿,都不能很快去到老公和女儿的身边,这算哪门子规矩,太不人性了。
孟婆铁面无私,那女的没有办法。
后来就经常看见她坐在奈何桥上,日复一日地望着忘川河里血黄的河水,发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没再见到那个女人了,如果她不想忘记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十有八九跳进了忘川河,宁愿忍受千年的苦难,守候千年,只图能在老公和孩子来回走过奈何桥的时候,看上他们一眼……
听了晓萌的转述,我能肯定大妈说的这个女人就是我死去的妻子。如果妻子真的跳进了忘川河,那她要受多少苦啊!
我感到一种窒息的心疼。
心里很是埋怨,老婆啊,你很聪明一个人,怎么死了就变得这么笨呢,人家都知道找人托梦,跟阳间的亲人有个互动交流,你怎么就一点音信都没有了呢?哪怕托别的鬼魂捎个话,告诉我们你已投胎转世,我们心里也踏实啊!
晓萌说,大妈说的情况,在其他鬼婚那儿也得到了证实,只是其余那些鬼魂说得没有这么具体详细。
“那你有没有去找过孟婆?”
“当然去了。”
“孟婆怎么说?”
“孟婆狐疑地看了我好半天,问我是你妻子什么人。”
我支了一口凉气:“这个......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那女的是我一个还活着的朋友的妻子。孟婆一听,侧拧了一下身子,再次狐疑地看着我说‘你在阳间还有朋友’?”
“后来呢?”我急不可耐,既然大家都反应妻子哀求过孟婆很久,这个孟婆很有可能知道妻子的去向。
晓萌说:“没有后来了。再怎么问,孟婆就是不答理,只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晓萌毕竟算外人,孟婆也许不愿意讲,我是妻子的老公,妻子在世的亲人,她没有理由忌讳什么。
“走,陪我找孟婆去!”我拽起晓萌的胳膊就走。
晓萌把胳膊我从手中抽回去:“你冷静一点!你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你不怕牛大爷真跟你急啊!”
是啊,这一聊就快聊了半晚上,马上就到往回返的时间了。
我来不及跟晓萌多交代,撒腿就往鬼门关那儿跑去,只听晓萌还在后面喊叫:“喂,上去后再给我送条纱巾,我拿去感谢那个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