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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坑挖好了,你跳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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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们怕她,也怕老夫人责罚,但更怕连县衙里的人都敢打的谢五爷。

    几厢为难之下,才求她去问老夫人的意思。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老夫人的难处没人比她更清楚。

    何况老夫人最近因为这些儿孙的事确实力不从心,是以在得到默许下,她就跑来了春舒院。

    宋悦意神情冷静自持,把静兰几个丫头都留在了院子里晒被子晒书,只让温妈妈跟着。

    到院门口的时候,朝留风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前几日在流芳斋订的脂粉应该到了,你现在去给我取回来。”

    “是。”留风会意,领命而去。

    随后宋悦意又把留云带上,跟她一同前往。

    谢家世代居于江扈,前朝上位者昏庸,才致谢家做为城守倒戈相向。即便后来谢家在大梁建朝之后封侯,除了战功赫赫的谢汝黎住在上京,谢家嫡系和旁支大都仍居于此。

    也算是近百年的根基,嫡系这一支住的府邸占地较广,西院基本由谢家大房二房以及三房的人居住。

    东院才是谢老夫人和谢璟令几兄妹的居处。

    而此时此刻,东院偏院的青石地板上,一个似水般娇弱的女子匍匐于地,一身浅红流彩暗茶云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女子被两个一脸惶恐的婆子反扣着手臂,一动不动。

    四周还站了几个同样神色的婆子和几个颔首敛气的婢女。

    “你们真的不把人放了?我五哥马上就过来,到时候看你们几个贱婢怎么收场!”

    石阶上,谢安平瞪着庭院里一声不发只管押人的婆子怒声喝斥。

    “五姑娘,实在是老夫人有令,在五爷没答应与她彻底了断之前,任谁都不可以把人放走。否则,我们就得被赶出府。五姑娘就不要为难奴婢们了。”

    左边扣人的婆子颤声辩解道。

    “好,好,好,我的话不好使,稍后见了五哥,可不是把你们这些贱婢赶出府了事,而是找伢婆给卖到窑子里,年轻的日日被人骑,年老色衰的就专给人收夜香……”

    谢安平一条长摆百褶罗裙,长得一副亭亭玉立的模样,老天在外形上没亏待她,奈何长于乡野,言语粗鄙得不堪入耳,在场之人个个听得面红耳赤。

    她还不以为耻,反而认为能高高在上的把她们骂得都不敢还嘴,身心十分舒畅,洋洋得意。

    “还请平表姐谨言慎口。富贵知礼的人家从无发卖下人一说,便是犯了天大错处也不过是还了身契,开恩放归,更别说卖到那些低贱之地。平表姐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小姐,若这等阴损的言语传出去,外人知晓是出自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说江扈的谢家,就算是上京的侯爷都要面上无光,遭人诟病耻笑。”

    能说出这席话的,府里除了宋悦意,肯定不会有旁人。

    谢安平早就在这里等着她,微挑了挑眉,转头朝月洞门看去,就见宋悦意一身端庄娴静地走了过来。

    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奶娘。

    旁边倒是有百寿堂的李嬷嬷和雁霞相随左右。

    她一脸讥嘲之色,“哟,宋表妹,平日里你不是只居于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了出来?”

    宋悦意边走边淡淡道:“你四哥一再叮嘱我好好管束规劝你和五表哥,李嬷嬷说这边抓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平表姐在跟抓人的下人们耍威风,我若是再不来,岂不是有负你四哥所托?”

    “谁说玉琼姑娘来路不明?她可是五哥最爱的女子。”谢安平冷笑,“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胡乱抓人,就应该被卖出府。”

    宋悦意一脸清冷,“平表姐硬是屡教不改么?书上有云,贤女谨口,不出无稽之词,不涉秽浊。像你这样的世家女,面对下人只能恩多威少,不能作践。你倒好,一而再的出言无状,就不怕牵累了江扈谢家所有未出阁的族亲?”

    “呸!你少在我面前说教,你不过就是我哥嫌弃到吐的老古板,你越说教,我越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谢安平兀自唾了一口,“再说上次五哥从蒋家寿宴冲出去救玉琼姑娘,若不是拜你所赐,五哥应该还能与玉琼姑娘无拘无束的在一起,何须这般偷偷摸摸?你等着五哥把你大卸八块吧。”

    她一脸幸灾乐祸,宋悦意却心里一动,他们竟怀疑到了她头上?怎么可能?她明明已做得够谨慎了,是哪里露了破绽?

    “五妹说得对,我今日就是要把这个毒妇大卸八块,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随着此番怨毒之言,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就见头上绑着布带、脸上还有青肿之色的谢仁怀歪着身子被两个护院抬了进来。

    几个扣押的婆子再也熬不住,慌张地松了手,那地上的女子顿时爬起来,哭着扑到谢仁怀怀里,“五爷,我不要离开你……”

    谢仁怀也是放浪,众目睽睽之下,轻拍女子后背,“玉琼,你放心,今日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你且先站到一边……”

    李嬷嬷见他出言不善,似是有备而来,生恐他胆大包天再生什么大事,顿时警惕地往宋悦意面前一站,“五爷,你莫要胡乱攀诬。表姑娘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谢仁怀大怒,“没有一丁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李嬷嬷是不是老糊涂了?那晚若不是她叫春桃跑去布衣巷寻我回来听她说教,玉琼不可能会知道我第二天要去蒋家相看蒋二姑娘的事。”

    “她若不知道,也就不可能出门寻我,更不可能遇上个黄作海调戏掳走她。没有这些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冒然从蒋家跑出来,搅黄了我与蒋二姑娘的亲事而坏了四哥的大事?”

    他说得言之凿凿,把所有他自己犯的错一股脑儿全怪罪到了宋悦意身上。

    宋悦意叹为观止,不管是平日里还是在幻境中,他表面上一直都还是一副对她谦恭有礼的样子,只在她最后时日时露出真面目。

    现在他是吃错了什么药,忽然之间就撕下他安静温和的表皮,当众行起了如此无耻之事。

    看来阮盈真的功不可没。

    不过这就对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