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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表哥能与玉琼姑娘喜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将来一定能成就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
宋悦意敷衍了两句便要走,谢东哥却道:“正好我也要找三伯,我们一起去西院。”
一听要见谢晋,谢仁怀懒得听他训,找了个借口,飞一般的溜了。
和谢东哥单独相处,宋悦意浑身不自在。
若不是有静兰和沁兰在,她也恨不能跟谢仁怀一样溜之大吉。
可是要来的终归是要来。
谢东哥一边与她在长廊上轻行缓步,一边慢声道:“有句话,我憋在心中已久,今日得见悦意表妹,想问个究竟明白。”
宋悦意紧紧抱着手炉,硬着头皮,“表哥有何事不明,但凡能解一二,我定不吝啬。”
谢东哥侧目看她,“当日在祖母寿宴上,悦意表妹一再对我露出诡异的笑容,令我至今都心有余悸,恶梦缠身,我也想听听你对此事的解释。”
宋悦意自知当日是她利用了他,明知他一副登徒子的模样,为了他能接下那个荷包,还对他报以令人误会的笑颜。
可是她的笑有那么恐怖么?还令他心有余悸,恶梦缠身,她又不是恶鬼。
也确实是她卑鄙在先,失了君子之道,但是他这般质问,是否也太不给人留情面太恶劣些?
她挺了挺腰杆,“绝无此事,定然是表哥看花了眼。我不可能无端端对一个不太熟识的人笑。”
看她一副抵死不认的样子,谢东哥勾了勾唇,“要不我把迎香叫过来问个清楚明白?”
闻此言,不仅宋悦意暗惊,连跟在后面的静兰也大吃一惊。
当日那件事姑娘做得极为隐秘,缘何眼前这位六爷会知道是自家姑娘的手笔?
宋悦意只觉怀中的手炉有些滚烫起来,他连迎香的名字都知道,莫非是迎香抵不住他的威逼,将留风供了出来?
正在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谢东哥又在道:“若不是你当时把我笑得心神恍惚,我也不会接下阮盈让迎香给我的荷包,阮盈也不会当众被人质疑朝秦暮楚。”
说话时,一双眼睛尽在她脸面上流连。
宋悦意一时间硬是没转过弯来。
这家伙到底是来吓唬她,质疑她,还是在埋怨她?
她终于摒弃心虚,硬气道:“那我日后见了表哥拉着张脸就是,免得让表哥心有余悸又办了错事。”
“诶?这个提议还可以。”谢东哥抬起剑眉,似笑非笑,“不过你先试试,我看看到底能不能接受。”
宋悦意这才发觉他语调不对,一抬眼,就见他一脸调侃之色,方知被他捉弄了。
若不是教养使然,她现在就要翻他个白眼。
她郁闷不已,“表哥不必硬逼自己接受,以后我们不见就是。”
谢东哥停步看她,“那恐怕不行。既然是亲戚,在江扈不见,回了上京也得见。”
宋悦意无语。
谢东哥还要说什么,见长廊上谢安晴已迎面走来,便不再言。
“悦意妹妹,我与母亲一早就在念叨呢,说如果妹妹今日不来,便要去你那边叨扰了。”谢安晴笑着迎了上来。
“再怎么着,也该我这个小辈先来拜年不是?”宋悦意趁机拉开了与谢东哥的距离,和谢安晴挽手向西院走去。
谢东哥望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又紧步跟上。
到西院后,宋悦意先去给谢晋拜了年,便被钱氏和谢安晴带到了暖阁说话。
里面已摆了不少干果蜜饯以及糕点。
下人奉上了热茶,几人便拉起家常来。
钱氏出人意料的份外小意,说起话来比往常也柔和了不少,把大房二房那边的话扯了一会,她忽作亲热地拉过宋悦意的手。
“媛媛,叔婶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出身名门,又通晓事理,以往叔婶若有何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你不要跟叔婶这么个粗鄙之人计较。”
宋悦意有些莫名,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眼观谢安晴一张脸渐渐在红,一副娇羞的样子,就知肯定有事,便道:“叔婶是长辈,待媛媛也不薄,不说没有,就算有,我也早就忘了。”
“那就好。”钱氏大喜,紧跟着又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就是晴儿……你也知道,她今年满了十七,马上就十八了,可是却一直没有说门好亲事。”
“前些日子老夫人寿宴上阮家姑娘那般作派,几乎把谢家的脸面丢尽,晴儿准备议亲的事怕是越发不易。叔婶左想右想,也只好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看你能不能今年帮晴儿说和一户好人家,早日嫁了。”
宋悦意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愿帮表姐,实在是我也不知哪家公子适合。”
钱氏听语意松动,忙道:“媛媛不识的,叔婶自也不敢强求。前些日子昌隆伯府的陆四姑娘不是同媛媛还挺谈得来么?那位陆二公子叔婶瞧着就不错,要不……媛媛去昌隆伯府先探探陆四姑娘的口风?”
宋悦意有些惊愕,以如今谢家的门楣,如果承武侯对这边敬重多有往来的话,谢安晴一个嫡系的小姐去配昌隆伯府的二公子,还勉强说得过去。
可偏是承武侯似乎并不认同这边的兄弟,世人眼光毒辣,江扈谢家眼下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还加谢家声誉一落千丈,别说昌隆伯府,就算是普通的人家娶谢家女,只怕都要思量再三。
钱氏又殷切道:“媛媛,叔婶知道此事对你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晴儿那日一见陆二公子后便念念不忘,看能不能念在你们表姐妹一场的情份上,帮我这个忙?不管那边允与不允,只要给了个准信,好歹让晴儿死了心不是?”
竟然是谢安晴的意思?
宋悦意看向谢安晴,谢安晴已粉面通红,却仍祈求地看着她,“悦意妹妹,我知道我家世不显,配不上陆二公子。”
“可是男女之事向来讲究缘份,那日陆二公子虽然没有与我说过话,但我观陆二公子看我时的眼神并没有厌恶,妹妹能不能去探一探口风,成败与否,我都不会怨谁。”
宋悦意拧眉,在幻境中,她只知谢安平对陆二公子一见钟情,也是磨着让她去说亲。
那时她不知谢家险恶,寿宴上也没闹出丢谢家颜面的事,又有老夫人和谢璟令发了话,她便真的傻不愣登的跑到陆家去问了。
结果那陆二公子听闻是谢安平,眉头都皱成了麻花,陆家人头摇得像拨浪鼓,旁的托词都没有,只说陆二公子已有心仪之人,不便再议亲。
她本是碰了个软钉子,那谢安平还闹着说她没有尽心。说她都能让谢仁怀娶上刺史府的小姐,为何她就不能嫁昌隆伯府的公子?
定然是她从中作梗,见不得她好。
她被她吵得头痛,也便不再理会她的事。
哪料谢安平却不是省油的灯,多半是被阮盈挑唆,居然让人盯了陆二公子的梢,趁陆二公子与友人吃酒的机会,给他下了药,要与他成就其好事。
那陆二公子不知对她有多讨厌,即便药效加身竟也不碰她一指,不过最终还是被人瞧见谢安平强行搂抱他的场面。
有了这般事实,谢璟令自会打蛇随棍上,全然不顾脸面拿出了他小人作派,不断派人四处散播陆二公子的谣言,让陆家颜面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