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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还不将东西交给我!”
“不急!娘娘之前不是说要大摆酒席,咱们欢快畅饮,无话不谈吗?我可事先说好,你不要半路截杀。”
“你担心我假意放走他们?故意在此拖延时间?让他们走远?笑话,我若真有杀心,何故放人离开!人心难测……哈哈哈……”
玉面娘娘淡然一笑,拍了拍手,走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画着浓妆,却遮掩不了尖嘴猴腮的丑陋容貌。
玉面娘娘对她附耳说了几句。
丫鬟缓缓走出石室。
玉面娘娘起身坐在石桌之前,道:“公子,请上座。吴秀才,你也坐。”
温琰大摇大摆坐在上座,也不怕她,道:“好酒好肉通通上来。小爷我今日要与娘娘开怀畅饮。”
玉面娘娘笑咪咪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如此举动,让温琰更加心怀不安。
不久,几位甩着狐尾的仆从端上一桌瓜果酒肉,玉面娘娘亲自为温琰、吴秀才二人斟了一杯酒。
“咱们喝上一杯。”
温琰不动筷、不举杯,只是靠在石椅之上。
玉面娘娘也不恼怒,反而笑道:“你这小儿真是难缠!对我戒备心十足,比之常人不过是多了几分假聪明罢了!”放下酒杯,拍了拍手掌,只见之前那个丫鬟端来一个红布盖住的大盘子,将红布一掀,盘子摆着几件奇形怪状的利器。
“八爷若是对我没个满意答复,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温琰看着盘中物,每一件利刃之上沾染着血迹,心中一怔,笑道:“娘娘这是何意?哦!我知道了,是用来切割肉食之用。”笑着,亲手撕下一只鸡腿喂在嘴里,使劲咀嚼。
玉面娘娘同样撕下一只鸡腿,对着温琰笑道:“人,真是可恶!为了一件避寒的衣衫,便用一些利器活活剥下动物的皮毛……不止如此,他们自相残杀,动用刑具取乐……这几柄利刃可非金铁之物,不止可以剔骨波肉,还可以分解你的魂魄。”
她正自说着,突然看到头顶飞来一只雾气腾腾的鸟儿。
“什么东西!”
温琰急忙将“白鸟”收在手掌,捏作一团白气飞入耳里,听到“安全”两字。
“娘娘不必惊怕!此物乃是我师门传令之用。看来我家师父已在山外等候,号令我回归山门。”
其实并非如此,他之前与子牛商议好,若是子牛带着孩子安全出山,便发出白鸟飞令,自己着将字画交给玉面娘娘。
温琰将鸡腿一丢,起身将画递在玉面娘娘面前,道:“娘娘,请过目。”
玉面娘娘激动不已,颤抖的双手接过字画,背过身去,撑开画一看,就那么呆滞着,一时思绪万千,落下两道泪水,啜泣念道:“仙家遨游天地间,何人愿做井底蛙,世间多有好风景,难比狐儿枕边陪。”
只见字画斑驳,画中一个白面书生躺在坟上睡觉,左首一只白狐狸趴蝮在他耳畔,似在窃窃私语。
肚腹上一只黑狐曲卷着身子,懒洋洋看着天空。
“八爷,你这般欺骗我姐妹的感情实属可恶……你最好一辈子躲在洞中不出……我便当你这个人死了!”
玉面娘娘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眼前好似出现一位书生背着一个箩筐,筐中时不时有一白一黑的两只小狐狸探头探脑。
像是心中的憋屈释放出来,将字画一甩,画自半空摇曳,无火自焚,渐渐化作烟灰飘散……
温琰无意间看了一眼,画中书生眉宇间倒是与吴秀才有几分相似。一旁的吴秀才像是瞧见了画中人,挠耳不明道:“画中人可不是我年轻时的模样吗?”
温琰这才明白了一切,怪不得玉面娘娘会留吴秀才的性命,将他困在山中,原来他年轻时长得像侯八爷,想必玉面娘娘只为看上爱慕之人一眼容颜,才留下吴秀才久居山中。
他虽然对玉面娘娘没有什么好感,但心中对她的这一段情感纠纷感到无奈。
突然,一道黄风卷起,待到温琰看清楚眼前风景时,早已在半山腰之地。
吴秀才拍了拍衣衫灰尘,道:“小兄弟,还不快快离开。”
“怎么?吴老先生不愿与我一同离开这不毛之地?”
吴秀才哈哈一笑,道:“老夫若出山,只怕不几日便饿死街头咯……还不如在这里过得逍遥自在,这山中风景不好吗?哪日想喝酒,去幽幽洞讨酒一壶,哪日想打牙祭,便捕几只狍子来吃!哈哈哈……小兄弟,你快快走吧!”
人各有志,温琰也不为难他人,拜谢一声,急忙下了乐游山。
温琰来到玉兰村的茶铺附近,果真看到子牛坐在离茶铺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遮阳。
“师兄,你可算逃下山了,可没有受伤吧?”子牛激动不已,抓着温琰的双手,问长问短,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你这什么话,什么叫逃出来?区区一个狐妖还能奈我何?对了,师弟如何不在茶铺候着?”
“我这可不是关切师兄的安危……哪里有心情坐在茶铺喝茶。”
“算你小子有情有义。对了,那婴儿可好?”
“睡着啦!师兄,这婴儿如何处置?总不能随你我一起回山去吧?”
“那当然不能!也不知狐妖从哪里掳掠的孩子!我看还是将孩子托付在好心人家中寄养。”
子牛摸了摸脑袋,问道:“好心人,人心难测,谁知哪家人与人为善。可莫要将孩子推在火坑中。那可真是逃出虎口,又入狼窝。”
温琰四下环顾,走在一堵墙捡起一张麻席,亲自将襁褓背在身上,又将麻席披了上去,旁人看去,还以为他是个驼背。
“师弟,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