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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城门祁墨白突然下了马。
他将那匹白马还给了秦越川的府兵,深揖一礼,自行进城门去了。
他不想徒惹议论,也不想和秦越川扯上任何关系,免得被人说攀附容王。
秦越川亦是下马,进入了马车之内。
徐弦月奇怪的问道:“已是临近城门,王爷怎的又坐马车了。”
秦越川道:“王爷在外面骑马,那随行马车里坐的何人?
你暂时不想他人知晓你住在容王府吧。”
徐弦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也不再多问。
秦越川则是心里暗叹:小姑娘也太单纯了些,说什么都信,这么好骗。
到了容王府,秦越川徐弦月未曾下车,直接进了府内。
“王爷,今日我想去一趟‘墨宝斋’,自我失踪这么久,张叔应是着急了。我想去报个平安。”
秦越川点头应允。
待徐弦月走远后,他吩咐青阳道:“去,悄悄请衍王过来。不可让外人知晓。”
青阳领命退下。
这边的徐弦月想亲手做一份点心带去给张叔。
想到祁墨白说到张叔着急的样子,徐弦月只觉得一顿训斥是在所难免了。
要做些点心塞住他的嘴巴,让他训诫得轻一些才好。
想着不如也给秦越川做一点好了,也表示对他这几日的感谢。
小蝉小舒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主仆三人笑笑闹闹,忙的不亦乐乎。
“我还记得小姐第一次做点心时,才五六岁的样子呢。说要送给好友,结果啊,那一笼的点心做的黢黑黢黑的。”小舒忆起往事,不禁打趣道。
“我也记得,那次做的好像也是红枣糕。”小舒也跟着接话:
“虽说红枣糕的颜色就比旁的糕点深一点,不过小姐那次做的格外惨了。
连夫人当时都说,像从煤堆里捞出来的一般。”
徐弦月放下工具,佯装嗔怒:“好啊你们俩个丫头敢编排起我来了!你们怎么知晓有的糕点是看起来丑,吃起来香,当时我的那位小友,吃了以后可是赞不绝口呢!”
说罢还骄傲的扬起头,一副你们别不信的样子。
小蝉小舒看了不禁头对头相视一笑,继续道:“小姐那位小友当真是好福气呢!”
徐弦月轻“哼”了一声:“如今我的手艺可是大有长进,只会比那时的强,不会比那时的差。今日他吃到定也会赞赏有加的!”
小舒小蝉不明所以,好奇的问道:“小姐?你说什么?今日做的你也要送给那位故友吗?”
徐弦月自知失言,含糊道:“我是说,如果他今日吃到,定然会觉得比那时的更好吃。”
“嘻嘻,这倒是。如何都比煤球要好的多。”
“找打!”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秦越川书房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清静。
衍王秦川霁依旧是那副风光霁月地作派。
轻摇折扇,悠闲的坐在紫檀木五屏靠背的太师椅上,一脸探究神色的问询道:
“今日是吹了什么风,竟然主动来请我做客?平日不是你说,你我对外身份对立,不宜让我出现在此吗?”
秦越川对他的嬉笑不予理会:“此一时彼一时,我请你来是有要事要你去办。”
秦川霁收了折扇,略略坐直了身子:“何事?”
“后日朝会,你让户部尚书周光年以今年,不,以最近几年‘泊运司’贡品不佳,品质参差不齐为由向陛下上奏,状告‘泊运司’。”
秦川霁神色严峻:“你疯了?让我的人去告你!?你我身份虽在外对立,却也不止于此!”
秦越川依旧不紧不慢道:“是让他状告‘泊运司’,不是我。”
“那不一样吗?谁都知道如今‘泊运司’是你手中之物!”
“是,也不是。”
秦川霁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泊运司’是近日到我手上的,周光年告的是近年贡品……”秦越川点到为止。
“你是说,面上参的是你,实则……秦昭烈?”秦川霁有些明白了,刚刚紧张起来的那根心弦,又缓缓地松了回去。
重新“哗啦”一声展开折扇:“秦川霁可怜喽。”
“不光是户部尚书,所有与‘泊运司’贡品相牵连的,尽可全部上奏,若能拿出手头实质证据更好。
比如太医院院首也需参与,想必他手头的证据也是不胜枚举,随便挑出一两样即可。”
“你倒是‘壮士断腕’,竟然也狠的下手。”
秦越川听他这样说,不以为然道:
“呵,不是我的人,谈何‘壮士断腕’。‘泊运司’在他手中多年,内里‘臭虫’多如牛毛,若不借此清理一番,怕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当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可是,毕竟秦昭烈已经脱身……若是他抵死不认,那岂不是白白忙活了?”
“这你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打算,经此一事,我必要从他身上狠狠剜下一块肉来。”
秦川霁深以为然,点头道:“早该如此,以往你都是因为那个徐……”
徐明曦三个字尚未出口,他自觉多此一嘴,好端端的提那个人做什么。
秦越川知晓他的意思,眉眼冷沉了下来:“你可以走了。记得前门,打出去,动静大些。”
秦川霁一声苦笑,知晓他又惹秦越川不开心了。
这是变相惩罚他呢,容王府的府兵都是北疆军出来的,跟他们打出去少不得要吃点苦头了。
他咬了咬牙,一挥袍摆,“视死如归”地走出书房。
不多时,外面传来“乒乒乓乓”刀剑相向的打斗声。
徐弦月此时手捧食盒,刚到书房境地,就看到那边有一人被府兵团团围住,孤军奋战。
好像是上次在花园遇到的那个人。
她好奇的观望了一会,看了会热闹,正瞧得津津味,忽然听见书房门内传来秦越川的声音:“进来。”
门一如往常,无风自开。
徐弦月收了心神,走进门内,笑眯眯的走近秦越川的桌案:
“近日辛苦王爷为我费了心思,前来搭救。
我做了些点心聊表心意,还望王爷笑纳。”
秦越川嘴角微微上扬,听她说完,方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引她到一旁的太师椅案几旁,他坐到刚刚秦川霁坐过的位置上,让徐弦月坐他方才的位置。
眉眼似乎含笑问道:“做了何点心?”
待徐弦月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糕点时,秦越川的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