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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俯身,用手扫了扫掩盖的尘土沙砾,摸到一个把手,臂膀用力一提,一个好似地窖的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各位,请吧。”
也不多话,直接跃入地窖。
徐弦月瞅了瞅洞口,似乎也并未有步梯绳索攀爬悬挂之物。
刚要发问,只觉腰间一紧,双脚悬空,她下意识地攀住了秦越川的臂膀。
秦越川干脆利落地一跃而下,青阳紧随其后。
直至触底,那人早已候在最后一道门前。
轻触机关,“咔啦咔啦”石壁摩擦声响过后,喧嚣声仿若鸟兽出笼,霎时爆发。
进了石壁内侧徐弦月暗暗感叹:当真别有洞天。
虽是自地面而下,但是当真身处其中时,才发现当下是野斗场的第三层看台!
野斗场呈环形布局,极为宽阔。最大光源为斗场顶部镶嵌的巨型冷光夜明珠。
中心斗场占地最大,仅由四块冷硬粗粝且不规则的巨型石块紧密相接组成,凌厉的棱角在夜明珠的映射下闪烁着冷厉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那是无数英勇与疯狂交织搏杀后留下的痕迹,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中心斗场内空旷,尚无人登场。
看台上的围观者具是戴着面具,他们散发的狂野气息如狼烟升腾,眸中掩饰不住的血腥热烈,全部化为一声声嘶吼嚎叫,宣泄着体内沸腾的原始力量和无畏之心。
忽听得的一阵清脆铃音。
场内霎时静谧无声。
场中执铃男子声如洪钟,响彻全场:“今日野斗!诸位尽兴,奖品万金,有能者得!”
话音落地,呼嚎声更盛,所有人的眼中皆充斥着野性与厮杀的狂热浪潮。
徐弦月亦是被此情景感染的有些心神激荡,她侧头问向身边目光沉静,不为所动的秦越川:
“王爷所取何物?是派谁上场?”
秦越川侧头转眸,凝视着徐弦月,一字一句认真道:“寒阳草,我自取。”
徐弦月讶然,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想要确认是否如自己心中所想那般:“王爷亲取?岂不是要亲自……”
“在这里,并无王爷平民贱奴之分,所欲所取,皆靠自己。
且我不会将决定自己性命之物,放心的交由他人替我夺取。”
徐弦月想要说些什么,话至嘴边,却发觉无论何种言语于此时此地都显的极为空乏。
在这里,是一个极为简单粗暴,强者为尊的世界。
她不自觉的搁着荷包捏紧了骰子,默默地在心里为秦越川向天祈祷:
“娘亲,如果你在天有灵,请替我保佑他。此战必胜。”
她相信秦越川的实力,只是今时今日,本应是他的解毒之日,着实不妙。
她取出一个丸药,是用之前爹爹带回的小段寒阳草炼制的,分量虽不能解毒,却也能在他使用内力之际缓解部分疼痛。
“王爷若是信我,服下这个丸药,会对你有所裨益的………”
徐弦月目光灼灼,自知如此紧要关头,自己的突然提此要求可能有些强人所难。
“我愿以命做保,此药……”
不待她说完,秦越川接过药丸,握于手中,郑重回答:
“我信你。”
徐弦月忽然觉得眼眶微酸,释然的笑了笑:“王爷上场之前服用即可。”
铃声又响,野斗开始。
规则很简单,肉身相搏,胜者留下,败者或是留下性命,或是留下四肢!
看台之中有人振臂高喝:“我来!”
徐弦月有些愣怔:原来看台之上的众人,既是参观者,亦有可能是“表演者”吗?
她环顾全场,暗自思忖:就是说,全场之内,任何一人,皆有可能成为秦越川的对手。
他将与何人为敌,无从预料。
上场之人身躯壮硕如熊,身高挺拔,肩宽似山。褐色的胸膛饱满结实,犹如铁石铸就的壁垒。每一块肌腱在紧致的皮肤下都凸现出清晰有力的线条。
一双虎目扫过看台众人,他的目光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充满着势在必得的杀气,仿佛要将一切敢于挑战他的人剥皮拆骨。
“谁敢来!”
徐弦月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向秦越川偷偷觑了一眼,有些想入非非:若是王爷上场,也会如此……赤裸吗?
不待她细想,神思被另一道应喝声唤回:“我敢!”
此人与方才那人相较,身形仅算精壮。
他衣襟半开,露出部分厚实紧致的胸膛,四肢还算结实修长,身上肌肉虽不似先前那位夸张鼓胀,却也别具紧实美感。
无甚礼节,那精壮汉子甫一登台,迎面而来的便是壮硕男子的猛烈攻势。
那精壮汉子早有防备,侧身灵巧闪躲避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双手紧握成拳,脚步轻盈的在台上飞速移动。
徐弦月大概看的出,此人有些头脑,目前仅守不攻,怕是想拖耗那大块头力竭气虚之际,一击致命。
那精壮汉子动作流畅有力,每次都是堪堪躲过对方夺命攻击。
那壮硕男子耐力不济,很快就有些恼怒。全身攻势提到极致,每次挥拳都好似携风呼啸而过,想要将对方以压顶之势毁灭撕裂。
不过出拳力道过盛,也过于频繁,隐有力竭之相,呼吸粗重,气有不匀。
精壮男子见火候差不多了,提气运势,飞速环绕,频出假招迷惑对方视线。
那壮硕男子此刻反应不及,辨别不清虚实为何,脚步杂乱,只能跟着惶惶转身,被动防守,完全落于下风。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额角汗水密布,终是无从招架。
突然,被那精壮汉子猛地锁喉!
精壮汉子此刻目露凶光,大掌狠厉一收,趁那壮硕汉子猝不及防之际,掐断了他的脖颈,令他直接命陨当场!
竟是那精壮汉子赢了!
徐弦月从未见过如此激烈刺激的搏斗,野斗场上的生死当真皆在一瞬之间。
未到最后一刻,当真不可判定最终鹿死谁手。
徐弦月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自己的荷包。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既然那精壮汉子很快以挑战者身份,转变被挑战者。
但是他此刻成竹在胸,毫不慌乱,闲庭信步的在台上徘徊,唇角微扬,似有挑衅之意。
他银色的面具泛着磷磷寒光,一如那壮硕汉子一般扫视台上,邀人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