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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弦月突然听她这么说,也认真的回答她:“三天时间,我要等秦越川回来。
若是去青州,我们可以自己去,不需要你带我走。”
阿娜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行,你必须跟我走,我瞧着你已经有了贺薛怀所说的症状了,想必你现在的身子你自己应该知晓,多等一天就是多一分危险。
虽然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但是他在乎,我一定要帮他把你带回去。”
徐弦月眉头轻挑,这个阿娜罗看来对那个贺薛怀情感不一般呐。
即便是她的主子命令召回,在这个当口,居然首先想到的不是复命,而是先完成贺薛怀的嘱托。
徐弦月大概猜到了什么,牵唇一笑,打趣道:“你好奇怪,我瞧你对他的感情非比寻常,贺薛怀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带我回去同他相见?
未免也太大方了些吧。”
阿娜罗听这话,心中颇为不爽快,面上寒霜更甚,语气有些不善:“你当我是什么人,拈酸吃醋,小肚鸡肠的那种人吗?
即便他心怡之人不是我,我也不会因着嫉妒而改变自己的本心,他喜欢谁是他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我只愿他好。”
徐弦月讶然,倒是没想到,这么热烈如火的性子,某些方面的想法倒是同她有很大相似。
这个阿娜罗,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嘛。
徐弦月将胳膊从她的手腕挣脱,有些发自真心的软下了声音:“你不必顾虑我们之间,我最近得知,他应该是我的舅舅。
我们之间应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才不关心你们……等等,你说,他是你舅舅?”
阿娜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脸上甚至一时不知该表现惊喜还是诧异。
她尴尬的收回了手,呵呵干笑了几声。
原来如此,倒也是“重要的人”,前日还把他俩想成那种关系。
还说她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阿娜罗有些窘迫,局促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大外甥,啊不,徐小姐,前日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并非有意的,我有口无心,不是那个意思。”
“无碍,实不相瞒,我近日身子不大好,失了些记忆,所以你说起他时我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阿娜罗听后重新肃了面容:“所以,我更要带你走,他一定很担心你。据我了解,他的亲人所剩无几,对于你的重视自是不必多说的。”
“你重你的诺,我也是。我也答应旁人,三天之后,等他回来。我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到三天都等不了的地步,而且,我已经失信于他一次了。”
徐弦月的嘴角仍然扬着浅淡温和的笑意,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此事我知晓了,你先回吧。
就这么和贺薛怀说好了。”
阿娜罗气的跳脚:“你,你怎么跟他轴啊!看来真是一家人!”
徐弦月重新回到榻上,扯过锦被,背身面向内侧:“今夜太晚了,我累了。你回去吧,好好走正门外面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今夜是无法带她离开了,阿娜罗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但是,她不会放弃的。
皎月清晖,每一寸阴暗的角落都被月色洗礼。
秦越川依约赶到的时候,已是夜色浓重。
早有人在此静候多时。并且递给他一块雕工不俗的银制面具。
与京都的野斗场入口异曲同工,此处的野斗场也是坐落于一个破败的农家庭院,只是比旁的农家院落稍微大一些罢了,同样三转四绕,最终抵达了地下斗场。
风格也与京都的别无二致,却不如京都的宏伟壮观。
此处占地约莫只有京都野斗场的三分之二左右。
青阳忍不住嘟囔:“这个场主的所有地盘,风格倒是蛮统一的。”
此处观众亦是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当下正在为场中决斗二人叫好助威。
“这位贵客,我们场主等您许久了。”
一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高束马尾,面上也佩戴着半块玄铁面具,将眉眼掩藏。
虽然此人的武功,气息,身量和贺薛怀都极为相似,但是秦越川知道,面前之人,不是贺薛怀。
秦越川神色淡漠地随着他的引领入了一条石壁通道,抵达了约定的房间门口。
“贵客,主子在里面,我这便退下了。
对了,我们场主说只能您一人进去。”
说罢,抬头瞟了一眼秦越川身后的青阳。
青阳有些不满:“你口口声声说贵客……”
“青阳,你在此候着。”
听秦越川也这么说,青阳只得应是:“王爷,我就在此处,若有需要,唤属下即可。”
秦越川推门而入。
一股醉人的温暖香风扑面而来。
地下阴森,没有阳光照射,所有光源无非是烛火或是夜明珠,且周围都是由石壁雕凿而成,更为寒凉刺骨。
然而此间室内,却如阳春三月,温暖宜人,甚至还有馥郁花香萦绕其中,清雅不俗,十分舒适。
房间陈设与寻常人家并无不同,只是稍显趣味一些罢了。藤编摇椅,白玉小榻,楠木花几,竟然比有些女儿家还要精致意趣些。
一位身着月白织锦澜袍的男子走出相迎,如瀑的乌发披散肩头,大概因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肤色透着异样的白皙,甚至连唇色都不如正常人那般红润,只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面色慵懒的走到临窗案几前,毫不见外的随手一指:“坐。”
两人相对入座,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那男子为秦越川斟过茶水,转而将视线投向窗外,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场中决斗二人:
“上次,我就是这般,观看你和旁人的决斗,真是精彩。
我的阿铜,可是百场无败绩,没想到,竟然败在了你的手里。
甚至,我听阿怀说,你那还日身体抱恙,啧啧啧,真是难以置信。”
秦越川只平静看他并不答话。
那男子也不显尴尬,将茶盏端于视线齐平处,颇有几分敬佩之意:
“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容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