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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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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日复一日,虽然浅浅自称有千年,实际上有多少年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时间偷偷出去各地游玩,发现自己果然只是池中之物,见得鱼太少了。不过险些几次被别的鱼吃掉。

    不过别的鱼首先都是先和傻鱼交流,然后才说一句:“啊,你是傻鱼的朋友啊。”无论游到哪里,傻鱼都是如此夺目,然后自己一条鱼在外围游着,然后无比伤心又无奈负气地独自回到池塘。

    然后左游一下,右游一下,看最后会碰到哪边的墙壁,如果碰到左边,傻鱼就不会回来了,如果碰到右边,那么傻鱼还是会回来的。

    后来浅浅还是自由地游到了右边。可是周围光线开始变弱,蝉鸣阵阵,有几瓣落花飘到水面上,沉浮几许,落进池塘里,浅浅开始数数,一瓣,两瓣,三瓣,四瓣,五瓣,数完以后,开始看花瓣是什么颜色。

    一只锦鲤游过去,把花瓣冲散了,浅浅欣喜异常,以为是傻鱼回来了,可是那只锦鲤哪里有傻鱼好看呢,身上只有三色,傻鱼可是有九色的。于是心里真落寞。探出头,打算看一眼远处幔帷里的安歌大人,结果他怀中搂着美貌的少女,嬉笑着在说着什么。心里更落寞。

    看着不远处的锦鲤们,一句话都没得聊,如果傻鱼就这么再也不回来了,那会多难受?浅浅一动不动地在原地排泄。呵,时间久了,连习惯也一样么?

    过了很久,傻鱼才回来,问道:“你干嘛这么快游走啊,你在想什啊!”

    “你有那么多新朋友,我觉得没有必要阻碍你交友啊。”浅浅带着几分负气几分难受几分不甘,还有几分嫉妒,说完,看着反光物上,自己丑陋的样子。

    “可是你也可以和它们交朋友啊。”傻鱼游过去看着反光物里浅浅的样子。

    “它们才不要和我交朋友。”浅浅游开,把那句“它们嫌我长得丑”埋在心里,好在在水里,眼泪是看不见的。

    “喂,可是你也没真诚和它们交朋友啊。”傻鱼顺着浅浅的频率跟着浅浅一起游动,比划着双鳍,“你看你,这么有灵性,这么可爱,这么聪明,是吧,你看远处的那些锦鲤,虽然长得好看,可是都没有你可爱啊。别忘了你是女王陛下啊,女王陛下不要随意自轻自贱,你要知道,你头顶有人类说的王冠哦!”

    “可是,它们都喜欢你,不喜欢和我说话。”浅浅摸了摸自己头顶,还是心了很难受。

    “哦?你是真的想和它们交朋友呢?还是喜欢那种被万众围绕的感觉啊?”傻鱼看着她,真挚地问道。

    浅浅一时语塞。

    “呐,无条件崇拜你的,围绕你的,都只会是那些没脑子的锦鲤,你自己都不喜欢它们。而真朋友呢,需要你悉心地相处啊。也许会和你计较一些鸡毛蒜皮,会因为你们认识差异和你吵架,但是会陪着你。”傻鱼顿了顿,游开了很远,说道:“反正都陪你这么久,可能永远这么下去吧。”

    浅浅看着傻鱼身上的九中色彩发着奇妙的光环,游过去,心里酸酸的,低声问:“那,我只有你一个朋友,等你有了新朋友,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傻鱼转过头,无比沉重地说:“当然不会……”

    浅浅心里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双鳍萎顿,跌到水底。

    “当然不会忘记啊,你怎么这么傻还问这种问题!我们都是几百年的好朋友啊!”傻鱼一脸不屑地回答道。

    “真的啊!”浅浅一跃而起,从水中跃了出去。激起一个大大的水花。

    “喂,你都是快要一千岁的鱼,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哎,我都不想说我认识你这条鱼。”傻鱼一脸嫌弃地游开好远。

    于是第二天两条鱼吃完妖饲料,又结伴出去玩,不晓得随波逐流了多远,来到向往已久的大江大河,在水花冲击中,一跃而起,和一群鱼暂时能够在空中俯视苍生,然后在冷暖交替中逆流而行,浅浅无疑是最厉害的,在一片鱼的羡慕中,都愿意和浅浅拉长道短。

    “呐,我说了你是有光环的,你是女王陛下啊。”傻鱼在外围挤不进去,只好扯开嗓门吼了两句。

    到了晚上,浅浅都开心地说着今天认识的鱼,“你知不知道,那只鱼的嘴有这么长,这么长,真是差点吓的我翻肚皮了。”

    “你知道吗?有一只鱼它说,鲤鱼要跃龙门,我看了一眼,你根本跃不起来嘛~还没跃得高。”

    “你知不知道,它们说在远处的巨海里,有一个洲叫做凤驎洲,上面全是凤凰和神驎,你知道什么叫驎吗?就是那种头上长角的有翅膀的马。然后我又问它什么叫马,什么叫翅膀……”

    于是就这样无比亢奋地说了一晚上。

    “女王,我们不如不要再留在这里,出去多好啊?”傻鱼终于听她说完,忍不住问道。

    浅浅看着外面的灯火烛光,那里面有安歌,于是游了几圈,没有说话。

    “好吧,我知道了。”傻鱼淡淡地说道。

    可是没过多久,傻鱼就被安歌抓到另一处,不再和一般的鱼放到一起养,也许是发现了它们经常偷跑出去。也许是发现了傻鱼的不同寻常。

    总之是在一个毫无预兆的日子,一只精致的鱼网捞起傻鱼,而一条鱼力气再大,也比不过纯阳钢铁打造蚕丝穿凿的鱼网,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这样没有预兆的离开了。

    安歌说道:“我是常见你在,一会又不在,你可是天定的九色锦鲤,怎么能让你溜走?”

    除此以外,堵住了当初两条鱼撞出来的出口,再加固了周围的防卫,将池塘的玄武石换为更为坚硬的花岗岩。

    可是浅浅根本不想永世难以见到傻鱼,在它离开的那个夜晚,难以忍耐,在月亮的印染中,探出自己的头,全身弥漫着肉眼难以察觉的光雾,在浑身的疼痛中,一片又一片的鱼鳞如同落英般纷纷脱落,鱼鳍一点一点变长,鱼尾艰难的分成两半,在这般痛彻心扉的生长中,终于幻化出人形,长发如同水中飘动的水藻,一双带着水色碧绿的眸子,在月色中缓缓睁开。

    坐在池塘边看着自己的身形,尽管略有些瘦弱,但是能化成型,已然十分欣喜,转头看着安歌的宅子,刚要游出去,发现在光滑的地面上根本速度太慢于是,看了一眼水塘,不如让水漫过这里,那就好办了。

    凭借着多年来的修炼,以无法阻挡的灵力,挥手成雨,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中,安歌家宅中的水漫出,淹没了整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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