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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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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都是安歌在帮竹攸,而浅浅虽然在秘境之内,但是早已心在秘境之外。相比于保护竹攸,又要避开天谴追击,保护自己实在是容易得太多。

    映辰虽然觉得安歌的容貌是最佳的,可是也随着浅浅,不去招惹,二人就这样陪伴着。直到某一天,浅浅问起:“琬琰呢?”

    映辰一时语塞,而后说道:“他说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了。”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浅浅看着映辰,想要看出什么,可惜没有琬琰读心的本领。

    “这个,你也没问起嘛。”映辰脸色一变,而后喝水用茶杯挡住脸。

    “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浅浅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又觉得琬琰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有事。

    “他说要等一段时间。”映辰转过脸,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吗?”浅浅蹙眉,对于琬琰,她向来没什么顾忌,于是又调笑一番:“是不是被我逼婚逼的逃走了。”

    “也也也许吧。”映辰看着浅浅,不置可否,又在想别的什么,然后猛地喝下一口热茶,嘴角烫出一串红斑。

    “哎,小心一点。”浅浅看着她,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于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天谴之后,姜玉终于在一个淫雨霏霏的日子,诞生了。

    只有竹攸、安歌和浅浅,才知道,这孩子能出生,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最后竹攸在最后一击中,还是要安歌护住自己的孩子,含泪而终,芳魂永逝。至此,四十九道天谴,没有诛杀死姜玉,却诛杀了竹攸。

    浅浅笑了笑,竹攸死前,还是看着姜弘的。之后看到姜弘把一份密封的书信交给自己,原来是竹攸交代,一切都不可告诉姜离=弘,包括身世、天谴、和她的一切。

    安歌黯然把尸首带回九皋山,留下姜玉,从此再不出现。他说,他不能见,竹攸就这么死在天谴中,看见你们折磨至死,还是忍不住下山。

    而浅浅,看着姜弘的原配夫人终于登场,这个年轻而貌美的女子,带着一身掩盖不住的贵气,此时的她还不是姜玉或者素问回忆中那个贵妇。她年轻气盛,她一身珠玉绫罗相得益彰,她喜欢最耀眼的金,连同头上花瓣都是金光耀眼的。

    她也可爱,也单纯,也对姜弘全心全意。她也爱姜弘,为他生儿育女。

    忍着姜弘娶了竹攸,忍着姜弘带着竹攸云游天下,忍着姜玉出生,忍着看姜弘对姜玉爱护有加,忍着姜弘不情愿守孝几年才回府继承家业,忍着自己的孩子吃穿用度比不上姜玉一点点,忍着姜弘还问起自己的孩子叫什么,忍着姜玉长得出挑天生会笑,比自己的嫡子还要获得长辈的喜欢,有时候别人还说,姜玉是不是嫡子啊?

    浅浅喜欢姜玉小时候见着自己就笑的模样,一直守到三岁,方才准备离开,三岁之后,意识才成,浅浅不希望,姜玉能记得自己。更没想过,要他报恩,况且,有什么可报?

    可人就是这样,浅浅明显察觉到,姜弘渐渐不再那样思念竹攸,人死情散,生前情深意重,死后谁知谁觉?时间最是能抚平一切,亦会遗忘所有。既能遗忘伤痛,亦能遗忘快乐。于是,开始动了纳妾的念头,果然,人和妖,是这样不同的。

    不行,浅浅狠心一念,竹攸为你生下孩子,吃了这多苦,你怎么可以将这份感情减弱!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但就是见不得世人如此薄情忘义!看着那名为洛娘年仅十三岁的豆蔻少女过门,万一今后姜弘不再忆起竹攸,而姜玉还未长大,这怎么办?看着姜玉可爱的样子,即便不为竹攸,也为这个自己千辛万苦保住的孩子,于是再也不能忍,打算告诉他一切来由。

    映辰摇头,嘴角勾起笑容,说道:“你告诉他他不信,你若是把这些记忆全数植入他脑袋,感同身受,方才更好。”

    浅浅疑惑道:“怎么做?”

    映辰手里掏出一根笛子,正是丢入她曾经所在的池塘里的笛子,映辰意味深长笑道:“夙忆和夙忘。”

    “可是天妖皇…”浅浅犹豫道。

    “没事,答应他们,它们只是要你去争夺,可不代表你一定会获得,对吧。”映辰狡黠一笑。

    浅浅心头一动,叫映辰将夙忘夙忆的短笛吹响,召唤出二妖。

    “哎呀,我就说你会转变主意嘛,好在为时不晚。”夙忘夙忆掐指一笑,“还有那么些时日,哈哈哈。”

    “先别废话,你们帮我做件事情,之后我答应去争夺天妖皇!”浅浅抓住笛子,看着夙忘夙忆。

    “说吧,尊贵的天妖皇大人。”夙忆夙忘谄媚一笑。

    “你们去把竹攸的记忆找回,全数幻化进姜弘脑海!”浅浅看着初能走路的姜玉,玉雪可爱,可知当年竹攸当年学走路,比这艰难更多!

    夙忆夙忘点着头,立刻说道:“没问题,虽然有点难呢,而且怕找不全啊,但是我们一定会尽力做得到。”

    “好,尤其是有关天谴的那段回忆!”浅浅一时感情极盛,着重强调。竹攸师姐为你枉顾师徒恩义,为你逆天生子,为你背负一切爱你至深,甚至连死都不愿让你知道自己的痛苦,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娶她人?无知而薄情的人类,不知道是因为无知才薄情,还是薄情才无知?

    就让我搁浅浅,再任性一次,最后一次。

    一大段记忆被夙忆夙忘植入脑海,于是姜弘如同被雷劈了一样,郁郁寡欢,对着姜玉,更是怀着莫大的怜爱,再不肯去和别的女子,多一份缠绵。

    玉儿,我这个坏阿姨,只能帮你如此了,今后漫长一生,不必在火树银花人头攒动处找我,而是在荒郊野岭人生末途相会。浅浅在镇妖玉符上留下部分法咒,人间由你父亲护着,其余妖魔鬼怪,谁都不能动你半分。

    浅浅和映辰离开姜府,一切如常。

    所以我也想起,姜玉回忆中那个高贵冷艳的嫡夫人,那个已经决定工于心计的深宅妇人,没有了少女秋千架上春衫薄的情怀,取而代之的是步步为营的城府,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一段改变,一个女人,在漫长的生涯里没有爱了,只能用无穷无尽的怨恨,去弥补自己的芳华渐逝,一边是为了长情而永记,一边却是薄情而怀恨,残忍而现实。

    可是我一想到,之后姜玉的事情,或许浅浅当初这样做,是错的?可是又错在哪里?有时候对错根本没有答案。可是浅浅不会想到这一切,准备去往修罗道,争夺天妖皇。

    “言而有信。不错不错。”夙忘夙忆笑着,跟在二人身后。

    浅浅心中无比平静,连天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值得恐惧?连安歌都已面对,还有什么不能面对?此次过后,那些伤痛和绝望全都退去,那些残念和孤寂化为力量,身躯百炼成钢,法力暴涨,威望极高,安歌那狠命一掌,没有打死她,反而将全身淤积之气打散,大助修行。她所过之处,群妖拜服,毕竟能帮着竹攸几乎度过天谴,挨住那么多道六界联合追击,古今以来,第一只妖而已。

    夙忆夙忘偷笑道:“无冕之王,夙定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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