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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犹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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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黑漆漆的夜色,四处飘散着鬼火,一闪一闪一点都不亮晶晶。

    很久很以后,就像小说里发展的那样,大家迷路了。

    在溪水边,隐隐约约看见个人,于是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去问问。”

    “这么晚,竟然还有人在溪水边垂钓,开玩笑吧?”舒书远远看去,一名黑衣男子正拿着钓竿,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那伙计真有意思,大晚上垂钓?

    “走啦,有人问总比没人问要来得好。”赵妈妈于是依然勇敢地走过去,拍了那人的肩膀,佯装豪气干云地说道:“这位,大哥,你知道驿站怎么走吗?”

    我们三人慢慢靠近,只见那人用一块黑布条蒙着眼睛,似乎没听到赵妈妈的言辞,一动不动。

    “问你话呢!”赵妈妈有些不耐烦,主要是怕的。

    那人还是不答话,黑夜蒙蒙,看不清表情。

    “看来不是聋子就是哑巴!”赵妈妈叹了口气,走了回来。

    而我却看见,那人身后覆着一个黑影,模模糊糊,跟着赵妈妈飘了过来。

    “你们明明有四人,却只有三人的心跳。”

    声音沉闷难听。我看向其他人,他们均无反应,看来这话,是刚好只有我听得到。

    我看着褐衣男子,没有动。

    “反向走五十棵树,左转,数十七棵树,再右转,便是了。”说完,褐衣男子依然一动不动。

    我定了定神,不知为何他这么做,不过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去戳破,按着他的方法,一路回到驿站,而赵妈妈身后的黑影也一直跟着,进了房间后,我才发现,黑影跟着的不是她,而是我。

    我等其他人都睡下了,开口问着一直端坐在案前的黑影,淡淡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黑影晃了晃,渐渐变成了一个紫衣白发的女子,或者说神似女子的鬼魂,紫衣上绣着朵朵洁白安然的梨花,开开落落的样子,很是静婉清绝。只是她(权且作她吧)蒙着一个深色面纱,把整张脸罩住严严实实地罩住,不肯以真面目示我。身形略小,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又像是伛偻萎缩的老妇,因为看不到脸,所以不好妄加论断。

    面纱背后是一个暗哑的声音,故作沧桑的音色带着点点悲凉,“你看的到我?”

    我想说,这不废话么。

    “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生前名字很多,可我最喜欢的,还是‘璃’这个名字。”

    我下意识想到了甘甜可口的梨子,我说王锦鲤,你都挂了这么久,这副身体还想着吃。

    她看我没有反应,靠着我慢慢一步一步走过来,清冷幽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鬼界之属。

    “直说吧。”我看着她的身形,在静夜沉沉,浮光霭霭中飘飘然然,看的我心塞塞的。哦,我没有心,就是那种感觉。不过,清清凉凉的身姿,在这样有些燥热的夏天,带来一片凉意,还真是居家旅行的好帮手呢!不过,我在想什么啊……

    “我还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你这么直接。”小璃低首,指尖苍白触碰着烛火,似乎在尝试做着什么,可惜还是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絮语道:“原来,真的没有感觉。”想都不用想,面纱后面一定是失望的神色。

    一只鬼,还是孤魂野鬼,不像姜玉有魂魄血泪,不像妖皇浅浅有高深修行,实在是没什么好给我的,而且阴气重,怨恨深,啧啧,我准备想着,怎么打发她离开。

    “我必然能给你,你想要的。”紫衣女子似乎早就看穿了我,不带任何起伏和情感的语调,如同她脸上的深色面纱一样,难以揣测。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交换,我无法拒绝,“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帮得了你?”

    她依然语气淡漠,说了两个字:“直觉。”

    我艹,你们做妖精鬼怪的是不是只有这个理由,能不能想个有创意的啊!

    “论气息,你非属人界,论欲念,你非属魔界,论性情,你非属妖界,论阴私,你非属鬼界,可你又绝非神仙,如此,不受六界约束,如此,才有可能。”小璃似乎又莫名洞穿我的想法,说了一大段。

    我在想,你是不是琬琰转世之一?要是浅浅知道,琬琰转世成女鬼……

    “哦?”我想着别的,随口敷衍,“既然如此,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找犹霜。”她静默地说道,随即她侧望着我,“并且杀了她!”

    一开口就这么血腥。“为什么是我?”

    “犹霜行踪不定,所以我才找你。”她默默飘过来,“你是我遇见中,力量最强者。”

    我无语摊手,“谢谢夸奖。”

    她没说话,低低一句:“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我心中顿时有一千万盆热水想要浇过去。

    这时候,赵妈妈冲了进来,我看见她蹙眉不语,只见赵妈妈抱着被褥,四下看了看,说道:“这里太冷了,我们一起睡。”

    我看着她急急忙忙的铺被褥,说道:“我也是个死人,身体冰冷,你不怕?”

    她愣了一下,嘀咕一句:“你不一样,和一般的死人不一样。”

    我“……”

    你还和一般的死人睡过?

    赵妈妈整晚紧紧抱着我,口水流了我一身,我只好用她的衣服擦干净。

    待到更深露重,紫衣白发的少女方才张口,只不过气息渐渐变强,她叹道:“我们与妖界无怨无仇,为何妖皇要抢怀阴之磬?”

    我闭嘴不言,因为都是我怂恿的。我不禁又扶额,浅浅还真信了。

    赵妈妈转了身子,把被子裹走了。

    一阵阴风吹来。

    “怎么去找犹霜,好歹,给个下落或者相貌。”我想起楚忆情去找小薇,连相貌都记不清楚,“再说了,你说找就找啊?我又不听命于你。”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王锦鲤的心的下落,我就立马告诉你。”

    我立刻坐了起来,嘿嘿一笑,这无疑是饿了几十个月突然扔了一根骨头过来,不想啃也要啃。

    听起来像只狗。

    “她的相貌——”我坐了起来,看着她。

    脑海中的阴霾渐渐散去,浮出一张异常熟悉的脸,这张脸不就是……

    然而全身使不出力气,莫名被吸入噩梦之中,这种感觉我是熟悉的。

    有人又要把我封印了。

    所以赵淑仪,呵,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纤细柔弱的名字。

    还是叫赵妈妈吧。

    抱住王锦鲤身体的同时,顺便把长期占据她身体的魂灵封印在一面小旗里。

    很明显,它不太开心。

    赵妈妈摇了摇头,“哎,你看不出我就是犹霜么?”本着能动手绝不叨叨的原则,赵妈妈还是决定先封印了再说。

    于是将地面一脚振开地面,四分五裂的地面开始沦陷下去,露出一个巨大地黑洞,赵妈妈将旗子放进怀内,背起王锦鲤的身体,跃入洞中。

    之后地面依旧如常,毫无任何破损的痕迹。

    躺在房梁上看着这一切的人,将手中的狗尾巴草拗断,“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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