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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寂便去皇宫找她,那天刚好也是下雨。皇宫内外,御林军站了整整几排,看这阵势,似乎是如临大敌。
转过红墙黄瓦,大雨瓢泼,她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只剩下一口气。她床榻边上坐着寄柔,叹了一口气说:“为何不去跟云寂说明事实?若他等不到你,以为你负了他,说不定会恨你。”
疏年红着眼睛笑了:“与其让他伤心,倒不如让他恨我。”“若是竹子开花,才能入药治好了你的病,这竹子,怎么能开花呢?”寄柔叹着气。
疏年闭上眼,不再说话。
云寂听了就离开皇宫,将元神的灵力注入竹身,长出花苞。竹子是可以开花的,只是以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行,所以他来找了月离。有个母夜叉跟他说过,只要进了那位月姓老板的店子,死了也要脱层皮出来。所以用尽一生,也要开完这花。
说及此处,云寂停了声。
原央叹了口气。
永安公主即将出去和亲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也罢,不知道也好。
一溜烟跑回去,翻箱倒柜,拿了东西就准备跑。“你跑什么?”月离一手拎住原央的后领子,看着她手上的冗婴花元神,气到:“你想拿这个去帮竹妖?”
“嗯。”原央看着月离,动了动嘴,狡黠一笑:“月离你最好了,就一次好不好。”“这元神一旦用了,竹妖一生禁锢在其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用这种法子?”原央点点头,满脸无辜。
“太狠了。”月离蹙眉,把冗婴花元神收回,拿出一枚药丸,无奈道:“拿去,别说是我给的。”
原央赶紧接过药丸,眼中的奸计得逞得笑容一闪而过,谄媚说:“月离,我会想你的。”
月离知道这又是原央的小计谋,知道自己狠不下这心,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叹了口气,见她一边跑差点摔跤的身影,叹了口气,月离啊月离。
云寂明显有点怕这药丸,皱着眉簇拥着炉火,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带着清晰的明朗。
“天亮后我就去将这药丸化开在周围,到时候天地灵气并存,一下子聚集,如同人类脱胎换骨般,磨皮成血般的痛,你若是受得住,方可一息尚存,若是受不住,挨不过去……”
“多谢原老板。”云寂微微笑了。
“届时全城开遍,你不必担心。”
“我相信你们。”
“我哪里值得相信了?”原央又凑过来,“若不是因为你容貌,我才不接你的生意。”
云寂摇摇头:“你不是这种人,只是为我好。”原央正要说“你不会后悔?”,抬头看见月离的身影,得意一笑,你果然还是来了,心想着一些话又不能说,把头撇到一边。次日,月离跟着原央去了街上那棵长得枝繁叶茂的竹林前。竹林被人用篱笆圈了起来,周围供奉起香火,百姓将其奉为神树。原央与月离站在人群里,一粒小药丸从指间飞出去,化成千万金色雨丝,纷纷扰扰。刹那间,竹身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花一朵朵竞相开放。温暖湿润的雨气扑面而来,喧闹的大街上顿时鸦雀无声。眼看着树一瞬间绽放出指甲盖那么大的白色絮状小花,再一个眨眼,大片大片的花长了出来
众人愣怔,连忙跪地拜,原央走过去捡起几朵花包在丝帕里
月离怔怔地看着树身,半晌才摇头说:“走吧,我们去皇宫。”刚好,天又开始下大雨。
月离念起隐身咒。转过几个红墙黄瓦,看见一群衣着华贵的人
她身上湿透,跪在雨里,雨水顺着脸颊大量灌进嘴里,艰难开口求着穿黄袍的人:“父皇,我不去和亲,不去,我宁愿您贬我为庶人,求您了。”
然后“噔噔噔”不停磕头,血印子随着雨水流到四方,沾上衣袍。一边的寄柔也跪下,跟着一起磕头。那皇帝背着身看不到脸,颤着声说道:“淑儿,你以前胡作非为,朕都可以宠着你,不追究,可是朕无能,边疆连连失利,朕无可奈何,他们指名要你,求你也体谅朕,八百里山河,几千万百姓安危,你一身即保他们安稳。是,你当初说,竹子开花你才去,现在连竹子都能开花,治好你的病,你非去不可了。”
疏年只是磕头,直到晕过去。
“公主!”寄柔颤声尖叫道。
夜深人静,月离编织一个梦,让原央潜入疏年梦中。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完。”疏年听完原央的话,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怔怔地哭。
原央走过去,把那花放在她镜子前,“你所求的。可你并不知,云寂就是竹妖,他穷极一生,只为这朵花。”疏年大笑起来,“我当初串通太医,装病不去和亲,说竹花入药才能治好我,却不料,谁都没有当真,只有他当真了。”
“我没有面目去见他。”
疏年笑得支离破碎。
原央从梦中出来,见着寄柔正站在窗口,抓了她过来,月离点点头,幻化了一把刀子,架在她喉咙,问:“问你几句话就放了你。”
“嗯。”寄柔也是有胆子的,不叫不说。
“公主对云寂,是不是玩弄感情?”
“起初的确是的,云公子长得好看,人又腼腆可爱,公主生性,豪放,自然只是玩玩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处久了自然忘不了,又要去苍岩和亲,自然还是放不下。但无论如何,公主还是对他,有几份挂念。”
原央放了刀子,叹了口气。深宫里总是有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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