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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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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人名叫羽岚,是从萧襄大陆上徒步而来。

    不同于九渊大陆的安静和谐,萧襄大陆的离乱战争,多少年从未停止。直到大国兼并小国,最后只剩下两个国家。嗣晋和鬼元。

    这一时,嗣晋国和鬼元国冲突不断,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战火弥漫,离乱丛生,哀鸿遍野,瘟疫横行。

    那时候羽岚为了查清楚瘟疫来源,不惜自身潜入鬼元国,却不料行踪提前暴露,还没出嗣晋国,便引来无数鬼兵的追杀。身负重伤,无奈之下为了躲追兵,一下跃到山后的小河里,似乎溅起的水花湿了河边的女子?

    然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了。

    水下只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大列鬼兵前来河边,手里的刀刃带着血,正是自己胸口伤痕的来源。

    “姑娘,你可看见一个受伤的白衣男子?”

    “看见了,往山那边去了。”

    那几个鬼兵狐疑地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其余的跟我追。天黑之前,小镇回合。”

    实在快要挺不住了,于是探出头,从水里跃出,强压着一口气,一下子杀了几个鬼兵。

    那名女子冷冷清清地看着,静静收拾好东西,轻车熟路清理干净血迹,一把药粉把尸体化了,就走了。

    “姑娘你……”澜俞惊诧不已,气血上涌,坚持不住,倒在水中。

    闭眼时,害怕这姑娘会不会把化尸粉往自己身上一倒,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再醒过来时,那姑娘正在给自己把脉,只觉得手腕处冰凉的手指那么温柔,可一想到这手瞬间销骨蚀魂,一阵心惊,忍不住咳嗽起来,那姑娘眸子里透着冰凉,转头拿了碗药,扶起他就猛地灌下去,澜俞只觉得喉咙烫的生疼,眼泪都要逼出来。

    “大男人喝个药还哭。”那姑娘透着不懈和冷漠,却递了帕子给他擦嘴。

    澜俞满脸通红泪流不止:“咳…。谢……谢谢,姑娘妙手,终身难忘。”

    那姑娘背过身,擦了擦手,“没什么,就当是捞了一条死鱼,随手救活罢了,躺得是死人睡过的床榻,喝得是昨夜剩下的药,没什么好谢的。”

    澜俞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愣愣傻傻看着她,这么个好看的姑娘,说话怎么这么毒辣。

    那姑娘转过身,仔细打量他,叹了口气,“你若是养好伤,赶紧滚出这里。”

    澜俞见她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张口问:“姑娘你…。”

    “我只是怕你染上这里的瘟疫。”那姑娘说得漫不经心。

    澜俞心下感激不尽,正要说几句千恩万谢的话。

    那姑娘拂了拂衣袖,转身出了屋子,悠悠远远传来她的声音:“到时候浪费我的药,还要花时间和银子把你送葬,我可没那闲功夫。”澜俞嘴角抽了抽,终是一个字没说出口。

    这几日,总算能下床走动,澜俞看着各个屋子里都住着些病人,那姑娘忙里忙外,端药看诊,满头大汗,转身看到他能走了,立刻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澜俞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那姑娘直接走过来一把拉起澜俞的手,把药递给他:“送去给甲房的老刘头,跟他说没事别喝酒,多吃清淡的东西,快去快去。”

    算了,吃人嘴短,被人救手软,澜俞摇摇头,赶紧送了过去。

    这几日,人们发现神医姑娘身旁多了一个翩翩少年帮她跑腿,虽然带伤,但是颇为殷勤。

    澜俞这几日才发觉,原是这姑娘在救治得了瘟疫的人,心想这姑娘真是个好人。

    那老刘头喝着药笑眯眯得说道:“这姑娘啊,医术高人也俊心地又好,就是不爱笑。”

    澜俞问:“这姑娘叫什么,什么来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只说自己叫冬歌。”

    这天陪冬歌出去买药,澜俞突然开口:“谢谢姑娘,你真是个救苦救难的好人。”

    这些时日,看着她一人在离乱之地,帮这些受苦的贫穷人看病,供他们衣食住宿,不知不觉微微有些触动,忍不住开口这般说了。

    冬歌扭头看他:“我不是什么好人。”

    澜俞一愣,没想到她说得这么彻底:“那你为什么救他们?”

    冬歌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抿了抿,风凄凄然刮起,吹拂她额前的碎发,继续往前走。

    前面便是乱葬岗,冬歌立在乱葬岗前,眉目深深埋在悲伤的神情中,许久没有舒展。

    “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收拾好准备走吧。”冬歌转头就走。

    澜俞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这个姑娘每次说话都这么毒辣,可不说话时,更带一份决绝。

    澜俞跟着她,一前一后,像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又像吵架后冷战的怨侣,澜俞正在胡思乱想,只听见不远处树林有呻吟声。

    “救……命…。”

    澜俞警觉起来,怕有诈,先冬歌一步前去看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浑身是血,血迹一路蔓延,似乎从乱葬岗一路爬过来,奄奄一息。

    随后而来的冬歌蹙眉不忍:“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话未说完,便伸手给他诊脉。

    那老人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得十分费力:“我…渴……孙儿…。饿……偷…鬼兵…。打我…。”听着这话,澜俞手心握拳,又是鬼元国的鬼兵。

    冬歌将老人扶起来,满是心疼,转头对澜俞道:“你走远些,看看有没有鬼兵追来。”

    澜俞点点头,四处张望,余光中,却看见冬歌伸手,割血喂老者。

    “竟然是,魑。”

    老人身上的伤口快速止血,片刻痊愈。

    “林中多山魑,山魑之血,灵气所在,可医人治病,可毒杀千军。可活枯木,可死百流……”澜俞看着她的样子,陷入回忆,记得小时候,似乎,见过。

    冬歌抬头,和澜俞的目光相遇,笑容里泛起如秋风拂林般的寒意。

    不,不会这么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入夜,狗吠深巷。

    一丝黑影穿过,门打开后立刻被关上,一人跪在地上低语:“瘟疫来自鬼元国。”

    “果然。有些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男子眸光闪烁。

    “属下刚刚查清,和鬼王有着密切关系,据说他身边有一巫师。”

    “好,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且去办。”

    “今夜起,连夜召集傀儡师,制作士兵木偶,不必牵线。”

    “可,怎么操控?”

    男子微微一叹,“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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