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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谢临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垂下眼帘,但眼底的滔天杀意却遮掩不住,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浸染着刻薄与怨恨,赵时宁,你屡次逃跑,就是为了与这只畜生私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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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宁听到“畜生”两个字恍惚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个字眼有朝一日会从谢临濯口中说出。
“谢临濯,你说什么呢你骂谁是畜生”
万殊金色兽瞳里滚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谢临濯,他掌心渐渐汇聚了浓厚的黑雾,同样对谢临濯也起了杀心。
“万殊,你不能对他动手”
赵时宁连忙扣住万殊的手臂,试图阻止他对谢临濯出手。
她惦念着谢临濯腹中的孩子,实在是害怕谢临濯出什么事情。
“为何不能对他动手”
万殊身体紧绷,脸色铁青,嘴唇紧紧抿着质问她,掌心的黑雾却越积越浓,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样子。
赵时宁离着他近,不可避免遭受汹涌魔气的波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艰难地出声“他是我师尊,我是他徒弟,徒弟护着师尊不是天经地义吗”
万殊陡然变得更加愤怒,“好啊,那你之前在船上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之前明明是你说”
赵时宁立刻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连忙伸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唇,将那些不要命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我骗你什么了,不准你挑拨我与师尊的关系”
谢临濯冷眼瞧着两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心中陡然滋生一股抑制不住的戾气。
他终日煎熬苦痛,受孕期折磨,而她却背着他另结新欢,好生快意。
谢临濯手中骤然出现寒霜剑,瞬间爆发出凛冽森寒的剑意,朝着赵时宁和万殊破竹之势般奔去。
万殊连忙揪着赵时宁的衣服,带着她躲开了杀气腾腾的剑意,同时将掌心的魔气挥向谢临濯。
谢临濯目露讥讽,“吭哧”一声抬剑斩去魔气,他百年修为纵使如今再不堪,也不至于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畜生。
苦水河畔的风卷着他的披散于肩的黑发,明明是束着玉冠,眉目清冷的仙人,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恶毒,“赵时宁,你就是为了这样没用的东西背弃我”
骂的不是赵时宁,赵时宁只当没听见这话,反而酝酿好委屈的情绪,率先控诉“师尊,你怎么又要杀我明明我没有背弃你,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她与万殊只是在苦水河边扔了半天石子,什么也没发生,赵时宁自认为问心无愧,说出的话也理直气壮。
“师尊,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我,你心里何尝又有我的存在我与万殊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如此嘲讽我。”
赵时宁难免对他生出了一些怨气,怨他不好好安心在无羁阁养胎,非要成日盯着她的踪迹,好像生怕她逃跑不要他。
万殊听到赵时宁坚决笃定的话,心中莫名不痛快,明明不久前她还让他陪着她一同下山,说
要与他走遍九州四海,怎么如今好像恨不得将他撇开。
但赵时宁一直在偷偷掐他,万殊按捺住不快的情绪,没有说话。
谢临濯探究的目光扫过赵时宁的脸,她难得没有目光躲闪,而是毫不避讳地与他视线相碰撞。
他眼眸里幽暗的冷意淡去几分,但却不愿轻易放过万殊,“既然你与万殊毫无关系,那我杀了他,想必你也不会为此伤心难过。”
赵时宁顿时瞪大双眼,想也不想道“你不许杀万殊”
小老虎可是她未来的小宠物,小坐骑,她怎么可能让小老虎就这样死掉。
谢临濯脸色阴郁,像是覆上了一层寒冰,“赵时宁,你这是做什么”
万殊却再也忍耐不住,将赵时宁拽回身后。
银发黑衣的瘦削少年站在浩荡的湖边,风卷着他高高束起的银发,格外意气风发。
他看想到前段时间谢临濯“道心毁坏”的事情,好像看懂了赵时宁与谢临濯间的争执。
“够了,谢狗,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你我是差着几百岁的年纪,我打不过你,但是毕竟我与赵时宁一样,我们都还年轻,我有的是机会,而你却不同,你已经成了个满身怨气的黄脸夫”
万殊不经意流露出嘲讽的笑容,深深刺痛了谢临濯心底最隐晦的秘密。
随着腹部一日比一日的隆起,纵使变化细微,外人无法看出,但他作为孕育孩子的父体对此分外敏感,他在渐渐变得丑陋,无论从外表,还是内里
赵时宁没料到万殊这么勇,居然敢与谢临濯硬碰硬,还敢嘲讽谢临濯年纪大。
修真世界几百岁的年纪真不算大,但不知为何却好像戳中了谢临濯的痛点,他肉眼可见得面目变得扭曲,抬剑就朝着万殊捅去,像个歇斯底里的怨夫。
真刺激,正房打小三的戏码,好看真的好看,刺激真的刺激,赵时宁你个渣女美美隐身咯。
在系统的长期熏陶下,赵时宁偶尔也能理解它崩出来的陌生词汇,她默默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反驳道“我与万殊清清白白的好不好,求求你了,别给我乱扣帽子。”
赵时宁藏在巨石后面,仰面朝天开始打瞌睡。
谢临濯与万殊再打得你死我活都不关她事,她连伸出头去看都没有看一眼。
你怎么现在不怕孩子出事了
“首先万殊打不过谢临濯,其次你不觉得谢临濯太过分了吗什么事情都要管着我,我下山这才多久他就跟过来,跟万殊说的一样,他现在就是个浑身都是怨气的黄脸夫,我看见他就烦。”赵时宁在心里嘀嘀咕咕道。
巨石之外。
正房打“小三”的戏码终于落下帷幕。
万殊从天上坠落,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却还是不甘示弱地瞪着谢临濯。
谢临濯衣决飘飘,降落于万殊面前,不同于对赵时宁的再三心软,他提着剑就要将万殊一剑穿心。
他生平杀过的妖魔无数,这是唯
一一次存了私心杀生。
谢临濯视线停留在少年还算张扬的容貌,碍眼,实在碍眼,怪不得能勾的赵时宁乐不思蜀。
只要除掉这只小畜生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抢走赵时宁,抢走孩子的母亲。
赵时宁不想去做挡在万殊前面,求着谢临濯放他一马的蠢事。
她手里握着凌霜弓,满头是汗,虚弱的青色灵力勉强化为了弓箭,她对准他举剑的手腕,毫不犹豫射了下去。
千年寒冰炼化的长弓,谢临濯特意在上面附着了他的灵力,耗费了他多少的心血,才为赵时宁专门炼造了一把适合她的长弓。
而如今,青色的灵力裹挟着霜雪的森寒化为箭矢,直直地从他手腕穿过,顿时鲜血横流。
谢临濯对她根本不设防,他空洞的目光投向手腕的血洞。
他的手腕完全被穿透,箭矢上独属于他的寒冰灵力,致使他的伤口还在不断地结冰,将不断喷出的鲜血凝固,但又迅速融化,流血,结冰,漫长的折磨,周而复始。
“赵时宁,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他每回口口声声要杀她,可每一次都没能杀掉她。
而她每回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每一次都真的在杀他。
如若他不是不死仙身,他只怕早已死在她手上。
“我说了,不许你杀万殊。”
赵时宁将弓收回,直挺挺地挡在万殊面前。
啧啧啧,玩英雄救美是吧,我的意中人是个脚踏七彩祥云来的盖世英雄涉世未深的小老虎只怕要陷进去咯。
万殊呆愣愣地盯着赵时宁的背影,金色的兽瞳里像是有星屑在漂浮。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回她一箭射出救他的样子,心跳的越来越快,“扑通扑通”,小鹿都快被撞昏迷过去。
赵时宁并不知万殊的想法,她愿意救万殊,只是纯粹不想他死。
毛茸茸的小老虎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忍心让小老虎去死。
“师尊,你根本就不懂爱,你口中的爱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臆想,你给我谢家的钥匙,为我绣嫁衣难道就是真的爱我吗你只不过是觉得我弄脏了你,你又逃脱不掉我,就想着干脆用伪装的爱将我困住,好陪着你生生世世。”
赵时宁虽然不懂什么是爱,但也绝对知晓谢临濯的“爱”绝对不正常,自从他和她双修之后,他对她的执念到达了恐怖的地步。
每天晚上,赵时宁与他“双修”,他在此事上近乎病态的执念,以至于赵时宁不过一晚上便两腿发软,眼冒金星,但是第二日她又继续被他美色所惑,继续与他进行毫无节制的双修。
“谢临濯,你有病。”
赵时宁轻飘飘说出这一句。
谢临濯眼眸中的寒冰破碎开,他也不管手上不断淌血的血洞,蓦然拽住她的衣袖,神情偏执,“赵时宁,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明明先主动的是你,明明让我怀孕的也是你,你却反倒赖我不爱你我确实不该爱你,我
应该恨你才对。”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下,染脏了赵时宁的袖口,她满脸嫌恶地推开了他,“你就是个疯子,你除了监视我和与我上床,你还会做什么我不过是出来找个朋友玩,你便疯了一样要杀他,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是有病,我若是没病,我早该把你杀了,而不是愚蠢到怀了你的孩子。”
谢临濯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几近麻木,但胃部却在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脆弱。
“为什么连虚假的情意都守不住呢”
他低低的气声很快就消散在风里,赵时宁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她转身回看了一眼万殊。
万殊不知何时竟然陷入了昏迷,化成了原形躺在地上。
小老虎的毛发上隐约可见红色的鲜血。
赵时宁将昏迷的小老虎抱在怀里,趁机又揉了好几下,真的很像抱一只小猫咪,她的神情是谢临濯从未见过的柔软。
谢临濯想露出讥讽的笑容,可他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不再有,他明明还怀着她的孩子,可她却也不曾给过他半分柔情。
“你真的要为了这个畜生与我断绝关系”谢临濯捂着腹部的力道越来越重,有时他几乎会憎恶他腹中的孩子,更恨它们那没有心的母亲。
“我何时要与你断绝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把万殊杀了。”赵时宁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你若是一味要杀万殊,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她打心里厌恶他妄图掌控她的姿态,纵使是打着金钱和爱意的名头。
赵时宁抱着小老虎转身就要走,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赵时宁,医修说我腹中的孩子是双生胎。”
谢临濯陡然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