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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陪着皇太后说了会话,见皇太后神色疲惫众人这才告退。
涴兮牵着和敬的手走出永寿宫,回头望了望这巍峨的宫殿,在历史上永寿宫连着住过三位皇后,一位是雍正帝生母德妃娘娘,一位是乾隆帝生母熹妃娘娘,而下一位,是现下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嘉庆帝生母,将来的令皇贵妃娘娘。
涴兮立着望了望,虽然她不知她现下究竟是谁,但是她想既然上天给了她这场机缘,怕是需要结出一些业果,佛家有言,因果轮回,有因便有果。
“皇额娘?”清脆的童音降涴兮的思路打断。
涴兮这才低头看向女儿,蹲下身拢了拢和敬的碎发,温婉一笑:“皇额娘没事,和敬可用了早膳?陪着皇额娘回承乾宫用些可好?”看着眼前的女儿,她才满心踏实,不管如何,既然她知道了这一切这一世定是要调好自个的身子,护好自己的子女。
和敬乖巧的点了点头,刚才皇额娘好可怕,像是要离她而去一般,想到这,她紧了紧皇额娘的手,和敬心想,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要保护皇额娘,小小的人儿眼底溢满坚定。
涴兮身为皇后中宫,她不走,各宫妃嫔自是不敢先行,只等涴兮和和敬上了轿辇,众妃这才深蹲恭送,再依次离开。
回到承乾宫的涴兮,领着和敬进了主殿,吩咐传膳后又忽然想起承乾宫好像还有位常在,便招来秋华。
“后侧殿那位海常在如何了,可是安置妥当了?缺了什么便差人去内务府置办,好歹是安顿在咱们宫里,可不能因为她位分低下就白白欺负了去。”
秋华这才蹲了蹲身道:“回主子娘娘的话,早就安排妥当了。”又想了想,迟疑道“只是这位常在前儿个想来给主子娘娘请安,碰巧娘娘在打理事务多有不便,被夏莲给挡了回去。”
涴兮执起团扇听了,蹙眉斥道:“怎的如此糊涂,入了宫和从前潜邸可不一样,各宫主子是你想不见就不见的?从前府里如此也就罢了,进了宫这不是白白让旁人笑话了去?没得白白让人觉得本宫连个常在都容不下。”
秋华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跪拜谢罪。
涴兮扇了扇宫扇,闭眸思考半响,道:“去使秋月从我私库里挑几件首饰布匹,送去后侧殿罢,就说我前些日子实在是忙不开身没有接见。”
秋华领命正准备退下,又听涴兮道:“等等,各宫按照位分也都挑一些,这刚刚入宫按理是该赐些东西,只暗地里多给海常在两件便是,别被人瞧见,也知会她一声自己心里清楚就罢了。”
秋华这才又蹲身道是,神色紧张的下去了。
涴兮这才令人把膳食搬进来,陪着和敬用了早膳。
承乾宫内洒扫的翡翠见秋月姑姑正色的在院里吩咐什么,赶忙扔下扫帚,跑了过去,赔笑道:“姑姑可是有什么事?”
秋月见是翡翠,笑了笑,道:“主子娘娘吩咐给各宫主子们送些赏赐过去,我正想看看谁有空陪我走一趟呢。”
翡翠眼轱辘一转,笑的更欢了:“姑姑见谅,我刚进宫没多久还没认过路呢,可否请姑姑也带上我?”
秋月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点头同意了。
翡翠这才福身一笑道谢,就径自把扫帚放回洒扫房,赶忙拍了拍身上的灰,而后转身跑去秋月面前领了赏赐盘子端着就跟着秋月出了承乾宫。
出了宫门就是两个守门的太监,翡翠经过一名小太监边上,使了个眼色。这有眼力见的小太监见了,待前头姑姑们都转身出了道门,这才哎呦一声,称自己肚子疼。另一人虽有嫌弃,也放他去了。小太监这才跑进承乾宫从侧门闪了出去。
没过去多久,秋华进殿对涴兮禀报,只道主子爷也跟着赏了东西下去,涴兮一边舀起粥喂向和敬,只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也没放心上,总归是有人听见了动静报了过去罢了。
用罢早膳,听见秋华道前偏殿收拾了出来,又说海常在过来请安了。
涴兮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和敬笑道:“皇额娘嘱人按你从前府里的喜好布置了,你且去看看,若是有不喜欢的地方,便告诉皇额娘。”
和敬心下明了这是涴兮要差开她,乖巧应了跟着秋华出了殿门。
见和敬出了门涴兮这才端起茶盏,道:“让她进来罢。”
只见一月牙白宫装女子走了进了,为了示意尊敬也未上架子头,只梳了小两把头,一左一右别了两只蓝宝石银钗,女子面容温婉淡雅,论容貌她不如高贵妃貌比芙蓉,论气度她也不如娴妃端的一身温雅娴淑,论才情她也不如纯嫔诗书满腹,就是论那身姿也没有金贵人艳丽大方,只是单单站在那,虽然容易被人忽视,可你转眼瞧见之时只觉舒适静雅。
涴兮抿了抿茶,接着茶盏遮掩自己的神色,难怪后来位至愉妃。愉,薄也。倒是一个好封号。
海常在捏着帕子低头行至涴兮座前,因着没上架子头,便跪拜下去扣首道:“嫔妾请主子娘娘大安,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涴兮这才放下茶盏使了眼色,让秋华扶她起身,微微笑道:“起来罢,既是我宫里的人,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海常在这才半松口气,不敢让秋华来搀,只自己起身又福了福:“原是该早些来拜见主子娘娘才是,是嫔妾失礼。”
现下各宫主子入宫,按照规矩,安置在主位其下的,次日便需要去请安拜见,也是那时涴兮疲惫不堪,下面的人才婉拒了海常在,按理来说也是海常在受了委屈,可见海常在的说法,竟毫不言语,瞧着是个安分守己的。
涴兮自是能明白,并不在意的笑了笑,只说:“是我的不是,前儿个空不开身,倒是委屈了妹妹,秋华,还不扶你海主子坐下。”
海常在一听,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只道不敢,虚虚的避开秋华的手,坐了下来。随即又紧张的借着喝茶的契机,偷望了望涴兮的神色。这不能怪海常在胆小,当年在潜邸里她只是一个位分低下的格格,论宠爱,苏氏和金氏都比她更甚。就是在当年的晨昏定省,她也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单独拜见福晋,那也是没有资格的,且不说福晋见不见她,就是她自个也觉着,自己一无宠爱二无家室,更是不敢有别的心思,只盼着能平平淡淡的老去罢了。
涴兮看着眼前半僵着身子的女人,心下暗叹口气,谁想到未来聪慧不已的五阿哥生母,刚入宫会是这等模样,想至此又开口和海常在寒嘘两句,就作疲惫神色使人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