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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角斗士…
怎么会…?不,仔细想想,完全是有可能的!
身体残疾的低贱的流浪汉们能有什么利用价值?连做奴隶的资格都没有的他们,唯一可以被利用的也就只剩那条命了吧。
“…斯内邬有几个斗兽场?”
罗德不欲就这个问题延伸下去。
起初他也犹豫过,但只要一想到那是个连神殿也不能完全掌控的庞然大物,便打消了营救的念头。凭他聚起来的这些“乌合之众”,不管是正面营救还是迂回劫人,都是异想天开。
至于谈判?他有什么对等资格能跟那样的组织谈判。
安这样刨根问底,库克便知道她还是没有放下那些孩子。
“斯内邬只有一个斗兽场,安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顾安安吃完已经冷掉的鸡腿,又给自己切了一片面包,才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向库克。
“因为他们很强大,因为只有他们有能力在这种族混杂的地方独享这杯羹,还是因为他们甚至是非人?”
一连三个反问,再次被顾安安噎得不轻的库克赌气地别过脸,能说的都被她说了,他还说个der?!
顾安安嘟囔一句:“你这…不会是全中吧…”
非人啊,她到这异世界也快一个月了,还没有见过人类以外的生物呢,噗噗除外。
“安心啦,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不过如果只有一个角斗场的话,那岂不是队长他们接的护送任务的东家正是他们?”
“我警告你哦,不许打歪主意,那天你给我待在院子里不许出去!”
“哦,但是明天你们去公会要带上我。”
顾安安讨价还价。
这几天外面已经没有剿灭魔女的消息在传了,出门应该问题不大。她要找个机会看能不能碰到上次那几个瘪三,顺便见识一下冒险者公会到底是什么样的。
库克头疼地长叹一口气,但只要能换她那天安分在家待着,也值了。
“我吃饱啦~明天下午,库克跟我应该能早点回家,晚饭我来做吧,罗德老爷~”
“…随你。”
“那~我今晚能不能再借用下您的法杖呀?”
又来了,罗德现在是一听到“您”就眉毛直跳。
“只今晚?”
其实还想暂租的,但是罗德对那柄法杖的态度格外慎重,每次都是从一块水银色的布斤里拿出来,用完了还要擦拭一遍包起来再锁好。
莫妮卡也很宝贝自己的法杖,但也没见她像罗德这样珍而重之,甚至给人一种小心翼翼过头的感觉。
顾安安只能猜测,那柄法杖尽管老旧,但大约也是代故人托管的物品,有朝一日还要还回去的吧。
“只今晚,睡觉前就还给您。”
库克暗暗心惊,罗德对顾安安的态度在他看来,可谓是迁就至极了。
他母亲临终前也曾托罗德看顾他一二,但实际上,罗德只在他很小的时候,给快饿死的他送过几次面包。但即便是这样的看顾,在贫民窟里也是绝无仅有的。
而罗德对安,基本是有求必应了。
他一方面感到惊讶,一方面也隐隐警惕,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偏好或偏坏都有着各自的理由,除了安是唯一的例外外。
还是得尽快搬离这里才行,哪里都不安全,只有谁也不认识、不了解安的地方,他们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安早早地吃完了自己那份,库克也三下五除二把食物解决了干净,因为接下来还要给安准备洗澡水。
爱干净的小女孩跟在贫民窟里的生活习惯完全变了个样,那时候几天不洗澡,她都不说什么。但自从来了这里,在院子里看到这口井之后,小姑娘就变得异常爱干净起来。
首先是把屋子里的床单、旧衣服全部都洗了一遍(在他还静养的那段时间),其次每晚睡前必须刷牙、洗澡,另外隔几天还要洗一次头发。
自从他们住进来以后,罗德家的皂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瘦”。
最后,还发动全员对整个小屋进行了一场大扫除,原因是她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单上爬上来一只虫子!
但也因此,整个屋子都变得整洁明亮了起来。
老旧的杂物被堆到了院子里的窝棚下,有用的、要变卖的或者留着收藏的则整齐地堆在架子上。
托福,他们现在才可以在正厅里摆下一张小桌子,用来吃饭。
库克打了两桶井水,倒进在院子架起的铁锅里,点上火堆。
小姑娘这时候已经缠着罗德借来了法杖,这还是库克第一次见顾安安施法。
枯树枝一样的法杖大约有安的手臂那么长,表皮斑驳像掉了漆一样,整个法杖只有底端是直的,自下而上由粗变细,且还歪歪扭扭的。
“这不会是根树枝吧…”
库克看罗德不在,小声吐槽道。
顾安安哈哈大笑:“就是根树枝啊,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什么别的材料做的呢~”
但是,却是一种特别的树的树枝,因为虽然早已脱离了树体,却仿佛仍有生命一样,顺应着空间里元素的流向“呼吸”着。
DS没有在她日常生活所见中找到类似组成的树木,想来这应该是来自森林的产物。
“树枝也能施法吗?”
“能,只要能引导元素共鸣,就可以放出法术。”顾安安肯定道。
施法其实意外的简单,引导、共鸣、排列组合以及具象化的想象,越是具体的想象加上越是庞大的能量,就可以生成越是“强大”的术法。
这是她白天从莫妮卡那里“学”来的知识。
顾安安将法杖平举胸前,尖端指向空气。
库克还从未见过顾安安施法的样子(治疗鼻伤的时候,库克昏睡着),他心里确信安会法术,但一方面又因为即将要亲眼见到自己熟悉的人施法,而感到不可思议。
只一会儿,空气便肌肤可感地湿润起来,库克甚至觉得睫毛上沾染了一层雾气。
凉且湿润,当这种感觉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女孩轻吐:“阿瑞杜莎。”
一瞬间,在法杖的尖端,浅蓝色的奇妙法阵凭空出现,然后法阵前方,一个透明的水球从无到有生成、越滚越大。
随后,法阵消失,但水球却还在翻滚着变大。
“怎、怎么会…”
即使他不是法师,却也了解这绝不是正常水球术该有的状态。
“法杖、法阵都只是媒介,一旦连接成功,在我愿意停止或者能量耗尽之前,它都可以一直像这样运转下去。”
女孩用手托住已经有她脸那么大的水球,里面旋转着、翻滚着透明的气泡。
很美,库克禁不住想到。
“看来实验成功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