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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恶毒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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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秦彦恨透了陈禾颜,所以完全把事情做绝了。

    她被赶出秦家的时候什么财物都不被允许带走,甚至于她作为遗孀,秦隽的遗产在秦家权势的一番运作之下,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她被打压到孤立无援、求告无门,最终一分钱也没能拿到。

    陈禾颜狼狈地回到陈家以后就病倒了,整日里浑浑噩噩的。

    陈父陈母因为女儿女婿的这一场变故,也是心力交瘁,而陈禾颜远在外地的亲弟弟陈禾南听说了这件事后很担心姐姐,接了父母的电话后请了假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发生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陈禾南的死给陈家一个几乎毁灭性的打击,陈妈乍闻噩耗,激动之下脑溢血没能抢救过来,挣扎了几天以后也去世了,陈奶奶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下病倒瘫痪在床了。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陈禾颜整个人都快傻了,但因为陈妈的死和陈奶奶重病,陈家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陈禾颜被秦家赶走兜里分文没有,家里卖了房子车子,陈禾颜在嫁给秦隽以后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也开始第一次出去工作赚钱。

    可是秦家恨毒了她,存心把她往绝路上逼,秦彦放了话,大大小小的公司没有一家敢用她,即便有公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录取了她,隔天也会收到秦氏的警告而再次拒绝她,陈禾颜无路可走只能干一些保洁、餐馆服务员等零活。

    而陈爸也因为秦家的报复而丢掉了老师的工作也只能找些零散的活,为了女儿和瘫痪在床的老母亲,陈爸偷偷去工地做临时工以期能多挣点钱,然后就出了事故,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场摔死了……

    陈爸爸死后,陈禾颜重病瘫痪在床的奶奶再也经受不住又一个打击,也跟着去世了。

    陈禾颜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噩运传染源一样,身边的人因为她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最后家破人亡,原本那些巴结着她的亲戚朋友们躲她就像躲瘟疫,到头来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最后的一根神经终于彻底绷断,她最后选择了自杀。

    凄凄凉凉,就是连死了都没人知道,要等她的尸体在房子里发臭生蛆了才被人发现,作为一个反面角色的女配,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文中有写到,在听说了陈禾颜的死讯后,秦彦也只是冷冷地笑了一笑,至此他才觉得自己为死去的哥哥报了仇出了口气,倒是姜昕在听闻此事后,颇为惋惜伤感地感慨了一句,说陈禾颜性子太过尖锐要强,走到这一步也是她自作自受,害了身边的人也害了她自己……

    ……

    陈禾颜在一片黑暗虚无的背景下,将这本名叫《蜜意知意》的小说反倒了最后一页,而书中的所有情节都变成了一幕幕最真实的画面映刻在她脑海中,书中的那个陈禾颜所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她所亲身经历过的一般,喜怒哀乐、哭笑怒骂,所有的感情她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为什么属于陈禾颜的最终是那样一个结局?

    陈禾颜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狠狠锤凿进她的大脑中,一下又一下,她咬牙忍着,屏着气将书页哗哗往前倒翻回去。

    一定是哪里漏了!她想再看一遍,仔仔细细地再回看一遍……

    可忽然间,原本散着柔和光亮的书本骤然之间爆发出来刺眼的强光,刺得陈禾颜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就在她这么一个分神的瞬间,书本啪地一声自动翻合了起来,陈禾颜想要再翻开,却是怎么都翻不开了。

    书本发出的亮光愈来愈盛,到最后即便陈禾颜紧闭上了眼睛但还是觉得极其刺目,刺得她双目都开始发痛了,而这般霸道的强光仿佛穿过了她的双眼,直刺入她的大脑,一阵一阵尖锐的刺痛穿刺进她的脑海,刺得她意识再次混沌模糊起来,只迷蒙间隐隐约约地好像是听到了有什么机器在运转时发出的嘀嘀声……

    陈禾颜感觉自己的世界在不停地颠倒翻转,各种各样残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她感觉自己的脑海意识在翻江倒海,那强烈的白光已经充斥了识海里的所有角落,在那彻底炸裂开的最后一瞬间,她脑海中最终闪过的两个画面——

    灰暗色的墓园中,那一座刻着秦隽名字的墓碑,目前摆满了白色的鲜花,墓碑正中上方嵌入的照片,男人英俊的面容,眉眼依旧清冷……

    另一个画面则是破旧狭窄的地下室出租房内,阴暗潮湿的小浴室里,随着热水缓缓流淌开来一地殷红的鲜血,一把沾了血的刀丢弃在一边,陈禾颜面容苍白枯瘦,靠在墙边紧闭着双眼,无力垂下的右手手腕被割开了一个深到几乎能看见白骨的狰狞切口,正往外源源不断地用处鲜血……

    “呀,手动了!”

    “病人出现刺激反应了,快去叫刘主任过来!”

    脑中的尖锐刺痛还在一下又一下地凿刺着,但越刺神志就越清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陈禾颜吃力地转着眼球,一点点努力往上抬眼皮,原本黑暗的视线睁开了一条缝。

    视线里白白的模糊一片,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白色的人影在眼前晃动。

    “眼睛睁开了……有意识了……”

    听着模模糊糊是说话声,陈禾颜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听着那窸窣的说话声,她努力将眼缝睁大。只感觉天旋地转。

    适应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锥刺的嗡嗡生稍下去了些,视线也清晰了不少,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她仰躺的正上方雪白的天花板,待双目更清明一些,便看到了安在天花板上的倒挂钩子,钩子上挂着两只输液袋,长长的输液管连伸着一路往下。

    吃力地转了转眼球,陈禾颜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正俯身拿着听诊器按在她心口的位置。

    她看着带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的医生,眼中满是恍惚与茫然。

    医生见她这一副虚弱又木然的模样,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来回动几下,轻声呼唤道:“你好,你好陈禾颜女士,能听见我说话吗?”

    陈禾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医生晃动的手指看去,听到一声喊她的名字,她试着张嘴,但发现嗓子干涩到几乎不能发声,只好轻微地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能听到。

    见状,那医生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瞬间有了中如释重负的感觉,人醒了过来,还能给出正常人的反应,说明问题不大,也幸好是平安转醒过来了,不然他们院方与日俱增的压力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啊……

    一堆白衣天使将她层层叠叠包围住摆弄这各种医疗器械,这让陈禾颜心底的恐慌瞬间上涌,她的意识中尚且存留着一些让她心悸绝望的记忆画面,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满浴室流淌的腥红血水的画面,她一时间还不太能分清究竟哪个才是她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现实。

    浑身虚软无力,陈禾颜心下一横,用舌头用力抵住牙齿,努力地想要支起脖子抬头去看医生护士包围圈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但稍一移动,头颅就像是被利器劈凿开来一样剧痛。

    “唉唉,别动……陈女士您先别乱动……”几个医生见状更加围拢得紧了些,试着想要让她安静下来。

    颅内的仿似要劈裂的疼痛一阵又一阵,还有她的右手手腕,是不是被割断了……疼,太疼了……疼得她想要尖叫,想要挣扎。

    意识深处的那些记忆让陈禾颜潜意识里就有些排斥这些医护人员的接近和触碰,她以极弱的力量软软地想要挣扎,动乱了插在她身上的各种管子,连鼻腔里安插的氧气管都挣脱了。

    医生护士们见人昏迷多日初醒过来,不肯配合他们做各项检查诊断,情绪似乎有很不稳定,其中一个年轻护士心细,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她低身凑近了在陈禾颜耳边温声安抚,“陈女士不要害怕,别紧张,您是不是想见家属?在的,他们在的,您别怕,放轻松。”

    听护士这么一说,站在外围正紧张地等待着不敢打搅医生护士的陈家父母便开口了。

    陈母语调里都带着激动的哭腔,远远地隔着人群冲着病床上女儿喊道:“颜颜……颜颜你乖,听医生的话别乱动,爸妈都在这儿,你别怕,妈妈知道你疼得难受,你忍一忍,让医生给你看看,颜颜你乖……”

    听到自己母亲熟悉的声音,陈禾颜疼到已经快要断裂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下来,她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仰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神色怔然。

    医护们见此很有效果,便让开了一条缝让陈父陈母进到病床旁边来。

    陈父陈母怀着激动又担忧的心情走到了床边,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儿,因为昏迷了这些天不吃不喝,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手臂上都是扎针留下的青青紫紫的淤痕,已经都有些瘦脱了相,一张本就巴掌大的脸都快没肉了,使得原本明媚的杏眼这会儿瞧着大得有些离谱,见他们俩走近来,便巴巴地看着他们,一瞬不瞬,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