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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内最大的当铺“荣善堂”内出现一对气质非凡的夫妇。男子满头白霜,却清轩俊逸,湛然若神;女子带着白纱帷帽,虽见不清容颜,但身姿曼妙,笑声似铃,应也是相貌不俗。
饶是叫那成日里一副傲慢身姿的掌柜,满脸笑容,下了柜台亲自迎接。
我笑着问:“掌柜何姓?”
那掌柜笑着拱手答:“回夫人,鄙人正是姓何?”
我浅笑,将手中的一个小锦盒递予,道:“何掌柜见多识广,帮小妇人瞧瞧这颗珠子可值多少银两。”
那掌柜略略俯身,双手恭敬接过,打开锦盒,左观右观,又踱步到门口,小小翼翼的捻起东珠,透着日光察观。颗大饱满的东珠在日光照射下,天然的纹理间淡淡的溢着柔和的虹彩。
“夫人这颗东珠虽是圆润,但不够大颗也不怎透澈,可值十两银子。”刚才还笑容可鞠的何掌柜此时却面色平静。
“掌柜可是瞧仔细了?”我笑道。
何掌柜点头:“是的,夫人。”
我直接黑脸从他手中取回锦盒,拉了巫凌墨边往门口走着,边嘟囔着:“相公还说‘荣善堂’牌匾中有个‘善’字,自然枕善而居,童叟无欺。可这会我怎瞧着他们是择‘善’而行?”
我是暗讽何掌柜唯利是图,巫凌墨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一脸不解,幸好未言语拆我台。
那何掌柜见我要走,果然急了,连忙上前拦住,又是一脸笑容:“鄙人见二位贵人,风尘仆仆的,要不先到雅阁歇会,正好鄙人新得一云南普洱,二位若是不嫌,品饮后再启程也不晚。”
我见他有意挽留,便对巫凌墨道:“正好也渴,相公,我们要不歇会?”
见巫凌墨点头,我这才对着何掌柜笑道:“那就多谢何掌柜了。”
“哪里哪里!”他笑逐言开,领着我俩到了内阁坐下,对着一小厮扬声:“荣贵,上茶!要我昨日刚得的普洱。”
那小厮应声退下,何掌柜问:“这珠子,夫人意下是多少银两?”
“一百五十两!”我面不改色直接道。
巫凌墨听我报的价格和掌柜出入甚大,悄悄的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来时,我特去米铺询问过,米是生活必需品,以它做参照物自是不差。米铺小二告诉我1两银子可购3石大米。一石大米为66公斤,以现代最普通的大米5元每公斤来换算,那么就是一两银子值990元。记得某个鉴宝节目的专家说过,一颗品相极好的东珠价值30万,饶是古今物价不同,再刨去收藏和升值的价值,我对半折算,那么每颗也就约为150两白银,何况这何掌柜肯定会压价,我报这个价应合理。
果然,他一听,就连连摇头:“夫人,这可为难鄙人了。这珠子……”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这可不是掌柜口中普通的珠子。”
“是!是!是!”他点头肯定应声,许是担心,我一个不悦,又起身要走。
“既然何掌柜识珠,那小妇人便明言了,我这共有白东珠18颗……金东珠……”我见何掌柜的笑容在扩大再扩大,笑着继续道,“金东珠2颗,半寸大黑珍珠一颗。”
何掌柜大惊,立马道:“夫人如若都当之,鄙人每颗东珠愿出30两的价。”
我心中不满意,正好小厮奉上了茶,便笑道:“容先喝口茶。”
“好好。”
“相公,用茶。”巫凌墨从未饮过茶,我自是有些好奇。
他端茶浅抿一口,便放了下,微微蹙了蹙眉。
我悄悄瞟了下何掌柜的神色,他略略愕之有些紧张,我心中发笑,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见盏杯中茶色红蜜透亮,闻之甘爽,便端起浅尝一口,入口醇厚,心想这应是十年以上的熟茶,这何掌柜倒是有了几分诚意。
“掌柜是懂茶之人,此茶不错!”我赞道,何掌柜脸上松了下来也陪着笑,我又道,“普洱中,小妇人最喜紫洱春芽,改日若有机会,带些来让掌柜的品品。”
那掌柜一听“紫洱春芽”又是惊讶又是羡往:“鄙人久闻此茶极其稀少珍贵,若是夫人有之,鄙人愿重金换取。”
我笑道:“好!”其实我哪有什么紫洱春芽,不过以前购茶叶时,听茶品店的老板提及过。我刚才这样一提,也是为了让这何掌柜不要小瞧了我,以为我好糊弄。
何掌柜又小心翼翼道:“适才听夫人提及您这有多颗东珠……”
我笑着点头,示意巫凌墨将袖袋中的长锦盒取出递予何掌柜。
何掌柜恭敬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眸光发亮,再也不掩饰神色,连连赞叹:“颗圆均匀,尤其这黑珍珠硕大稀少。”
见他这般赞叹,我才满意笑道:“我这些东珠若是制成整套首饰,价值可是翻上几番!白东珠可制成一对赤金心纹嵌珠手镯,意喻久久同心,金东珠可制一副赤金摞丝蝠衔海棠镶珠耳珰,意喻富贵满堂。”我顿了顿话,见那何掌柜已听得入神,便又继续道,“至于那枚硕大的黑珍珠,可制成栖鸾盘螭戏珠金项圈,意喻伉俪情深。或可镶于佩剑剑把上,小妇人相信众多王公贵胄定是争相喜之。”
“夫人真是高见呀!”何掌柜对我已是一副五体投地的神情。而我那谪仙相公亦是盯着我一脸宠爱赞赏。
“小妇人只是拙见!”我话锋一转,问道,“那何掌柜觉得以每颗东珠30两收之,妥否?”
何掌柜伸出一个手掌:“鄙人愿再加10两。”
我沉下脸,摇头:“掌柜这是瞧不起小妇人么?”
何掌柜额头微泌细汗:“还请夫人明价。”
“掌柜诚心的话,全部东珠整价3000两!”
何掌柜瞠目结舌!
我笑道:“若以单颗当之,白东珠150两每颗,金东珠200两,黑东珠500两,那么整价是3600两,小妇人认为也是大有贵人收之的。若是制成首饰或佩剑这价值嘛……”
我顿了顿盯着何掌柜,问道:“何掌柜若换成您,您倒是会出什么价?”
“不可估价,不可估价……”他擦着额头的细汗。
“小妇人再给掌柜一个建议,若是镶在佩剑上,得寻个好剑师铸把好剑才配得上此黑东珠!到时请些雅士贵人举办品茗鉴宝会,前期多加宣传,茶叶由多家茶商提供,掌柜懂茶择优选之,并收取适合的入会费给予展示机会,至于鉴宝的宝贝嘛,不单小妇人的这些个东珠,掌柜这奇珍异宝自是不少,以拍售形式,价高者得。同时,小妇人相信到时‘荣善堂’定会名噪一时。”
何掌柜目露精光,连连称赞。
我趁机又问道:“何掌柜,小妇人提的3000两值不?”
“值是值,只是……”这何掌柜又面露难色,“夫人,可降些不?”
“不二价!既然掌柜仍是为难,那么我们去别家看看。”我对着巫凌墨笑着扬声,“相公收好锦盒,我们走喽。”
何掌柜颓败的连连摇头。
巫凌墨点头向何掌柜递出了手掌,何掌柜紧抓着锦盒犹豫着微递出一点又立马收回,紧抱在怀里,似乎下了决心,狠狠一咬牙笑道:“夫人厉害,鄙人佩服,愿意此价!”
我笑了,将手中剩下的一颗东珠也递上:“既然何掌柜慧眼识珠,那么小妇人愿意再降200两!”
“谢夫人!”
我又笑道:“请掌柜准备1000两银票1张,500两2张,100两和50两各4张,10两银票18张,剩下的20两要碎银子。”
“好!夫人稍待。”说完他对着小厮吩咐下去。
接着小厮领了一位玄衣的青年男子上来,我看他年龄不大,却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这是犬子,何琛。”何掌柜指着男子笑着对我道。
“何公子好!”我对他福了福身。
他也对我和巫凌墨谦逊行了一礼,而后将手中的银票银袋递了过来:“夫人,银票已照您的吩咐,您点点。”
我未接,暗暗瞟了一眼,估摸不差,便笑着道:“荣善堂的自是不必点。只是家中财物都是相公管的。何公子交予相公便好。”
“是!”何琛将银票钱袋交到巫凌墨手中,巫凌墨接过,顺便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嫣然一笑。
而后,何掌柜又对着何琛道:“写,颗色不均,杂珠21颗。”
我面露不悦,何掌柜歉意陪笑:“夫人莫怪,这是行规。”
我心里暗骂,你的行规也忒黑了!笑着道:“无妨!不必写了,我不赎回!何掌柜爽快,日后再发现好货,我必再寻何掌柜合作!”
这一回,我未用“小妇人”自称,携着巫凌墨离去前,我一阵暗笑,因转身时瞧见那何掌柜面如土色,手指微微颤抖,都忘了礼节性的送我和巫凌墨出门,他许是以为我和巫凌墨是飞贼大盗。
我一迈出当铺门槛,就憋不住哈哈大笑,巫凌墨神色微变:“娘子,注意仪态,这儿人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