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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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槿衣都已经做好了和雪萱大打出手的准备,心里还不忘掂量自己如今这虚弱的小身板该如何才能占得上风。然而在当雪萱冲过来时,林槿衣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下一秒雪萱就化作一道流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林槿衣定睛一看,原来是青鸾出了手。看着青鸾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样子,林槿衣不禁觉得有些讽刺。说到底,也是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变了而已,青鸾保护自己也并非出于他的本心,甚至还在恨她也说不定。

    青鸾这一脚只用了三分的力气,可也把雪萱打得站不起来。雪萱躺在地上呻吟起来,却也无人敢去扶她。这样的动静吸引来了府里大多数下人,纷纷站在外围,围观着林槿衣三人。

    林槿衣一眼扫过去,下人们无一不被吓得后退一步,生怕惹了林槿衣一个不顺心,下场就如雪萱一样凄惨。

    林槿衣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口喊道:“圣旨到!”

    一个大太监被几个小太监簇拥着走了进来,为首的大太监捧着一个锦盒,大太监站到林槿衣的面前,高声道:“林槿衣接旨!”

    林槿衣自然没有景煜抗旨不遵的资本,只要她一跪,无论圣旨写的是什么,哪怕是要诛她九族,她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哪怕自己现在深中剧毒,早已经命不久矣,林槿衣也依然讨厌这种命运被人支配的感觉,对于未知的危险,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林槿衣下意识的看向门外,什么都没有,景煜并没有回来。林槿衣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或许这代表他并没有说服皇帝,而自己已经被放弃了。

    林槿衣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跪在了地上,青鸾随之跪在了林槿衣下手的位置,见状所有在场的下人也齐齐跪了下来,包括匆匆赶来的红袖等人。

    大太监见状,将锦盒打开,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将军景煜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有林槿衣一女,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将军之侧福晋,择吉日大婚。”

    太监宣读圣旨时,林槿衣的手都在抖,当听到皇帝赐婚之时,林槿衣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像是麻木了一般,冷冷说道:“民女接旨。”

    当圣旨交到林槿衣手里时,大太监又道:“皇上吩咐了,景将军成婚后不日便要启程前往边城击退敌军,夫人亦要随行。待大破敌军之时,也是夫人升为嫡福晋之日。”说完大太监拱了拱手,恭敬的向林槿衣行了一个礼。

    林槿衣愣了一瞬,而后才明白这才是皇帝同意她嫁与景煜的原因。他定是以为自己真的是东襄国的奸细,如今想用福晋之位来收买自己,让自己为西陵所用。林槿衣不知道景煜是否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林槿衣想,自己就真如那漂泊无依的浮萍一般,无依无靠。

    大太监说完了皇帝交代的所有事,便匆匆离开了。林槿衣跪的有些麻,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回过身却发现府里其他人都还跪着,包括青鸾。

    林槿衣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她们是在跪自己。如今圣旨已下,自己成为侧福晋也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望着红袖疏离而又恭敬的神情,林槿衣忽然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一方,也不属于任何一国,自己在这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起来吧。”林槿衣疲惫的说道。

    “是!夫人。”下人齐声喊道。

    杂役房自然不能再住,未成婚之前她也不能住在景煜的房间,于是应沧调动下人飞快地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给林槿衣居住。看着应沧忙前忙后,准备东西的匆忙样子,林槿衣觉着仿佛要嫁人的是他一般,自己这个当事人却是无所事事了。

    在厢房里坐了没多久,景煜也回了将军府。等林槿衣赶到时,应沧已经同景煜说完了话,想必是已经将圣旨的事情告诉了景煜,这倒显得林槿衣没什么话要说了,只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景煜摆摆手,对应沧说:“下去吧。”

    “是,主子。”

    应沧走后,景煜站起身,将发愣的林槿衣拽了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手怎么这么凉?吓到了不成。”

    景煜的手干燥而温暖,让林槿衣一直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些许,回答道:“倒也没有,只是担心皇帝会为难你罢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说服了他。”

    “边城那边需要我,皇上再怎么样,也要以国家大事为先。”景煜解释道。而后景煜顿了顿,又说道:“五日后大婚,十日后便启程前往边疆,你可能接受?”

    林槿衣心道:“我说我不能接受你还能让皇帝收回成命不成?还是说能为了我而改变计划?”不过即使心里是如何腹诽,林槿衣面子上还是乖巧回道:“可以,一切全听将军吩咐。”

    这次成婚虽然突然,可也不是全没有好处,起码她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前往边城的机会,或许在与东襄国交手的时候,自己能找到身上蛊毒的解毒之法。

    景煜握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放开,但两人坐的位置却隔的远远的,像是最熟悉呢陌生人一般。许久,景煜突然问道:“你不想与我成婚,是吗?”

    令林槿衣自己都意外的是,她无法立刻回答出这个问题。可以说景煜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牵连,而她对景煜又并非全无心意,可这场赐婚却又充满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远不是她希望的那样纯粹。

    “那么你呢,你想吗?”林槿衣没有回答景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出乎意料的,景煜飞快地回答道:“想。这就是我想要的。”景煜的食指缠上了林槿衣的几根发丝,喃喃道:“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