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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擅闯的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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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雁秋走了,沈闻姜便又躺回榻上歇息。

    等会儿有一场硬仗要打。

    虽然并没看到飞雨等其他护卫,但她笃定他们肯定就在暗处,时刻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原本也没打算瞒他们,只要他们不干涉就好,他们怀疑就让他们怀疑好了。

    最好禀报给他们的王爷,王爷亲自来见她,这样大家身份就明朗了。

    和国驿馆就在隔壁。

    因此,雁秋比花晴回来得早。

    “姑娘,那垣王看信后发了好大脾气咧,眼神看着像要吃人。姑娘,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他怎么气成那样?”

    小丫鬟似乎受到了惊吓,小脸惨白惨白的,抚着胸口不停地呼气。

    单纯的雁秋可没想到她家主子的信有那么大杀伤力。

    沈闻姜头枕着手臂笑了笑,“没什么,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雁秋哦了声,很干脆的行礼告退。

    沈闻姜嘴角的笑意隐去。

    嗬,的确很有杀伤力呀。

    不怕他不来。

    前世她曾花费数年的工夫,才算探得当年木拓太子之死的真相,还有木垣那恶贼不为人知又异于常人的嗜好,以及,他身体某部位的缺陷。

    基于此,她才苦心谋划了和国内乱,让当时已经上位为帝的木垣身败名裂,再趁机出兵攻打和国,顺势收复朔风岛。

    今夜,如果能让四皇子脱险,那世子就不必为了交换他去和国当人质了,上一世的悲剧就不会重演。

    为此,她不介意将这秘密提前曝出来,哪怕惹上杀身之祸。

    花晴回来时她已睡了一觉醒了,正坐在桌前喝一碗肉粥。

    身为刺史之女,受伤后她得到了最好的诊治,灵丹妙药更不知喝了多少,除了断腿处还有痛感外,其余地方已没大碍了,但还是不能随意走动。

    待喝过两碗粥外加一碗参汤后,沈闻姜顿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连那断腿的痛楚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花晴站在门口默默地打量她,心里疑惑更深。

    以往虽然也有争执,但不会像这回这样。王爷说,先看看罢,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如非必要,不要跟她计较。

    是的,先前她奉命去给镇南侯世子送完信后,就直接去了王爷那,将她的情况一一禀了。

    王爷不以为然,还让他们都顺着她点儿。

    摆明了心偏向她的。

    花晴又酸又气,但又不得不遵王爷的令。

    沈闻姜可不知她肚里的弯弯绕绕,吃饱喝足后就叫雁秋进来收拾,然后又让她帮忙梳妆更衣,说要见客。

    听到见客,花晴抬了抬眼。

    沈闻姜看着她,意有所指道:“呆会有客人来,你留下帮忙招呼罢。”

    “好。”花晴点点头。她刚才回来就与飞雨碰过头了,雁秋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她。

    没想到她要见的人是和国的垣王。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和国太子被杀一事早就传开了。

    他们得到的确切消息:和国的确有调兵的迹象,乾国也在暗中积极备战,。

    看来乾、和之间必有一战。

    只是,镇南侯旧疾复发,还能领兵作战?

    没了镇南侯的乾国军队,真的能打赢这场仗?

    也好,经此一战,不难窥到乾、和两国的实力。

    一瞬间,花晴脑海里闪过多种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身姿一正佯作恭敬地立在沈闻姜身侧,低声道:“姑娘放心,飞雨他们都在暗处,必会护你周全。”

    沈闻姜心里一松。

    窗外浓重的夜色将所有景致裹成了黑影。

    此处不在繁华地段,周围人声寂寥,稀疏的房舍里透出昏暗灯光,还能隐约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丝竹声。

    前世沈玉曾以皇后身份来过朔风岛,但因心情之故,并未仔细欣赏这岛上的风景,以至此刻沈闻姜无法得知身处的具体位置,猜测应该是在朔风岛西北一带。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并未等得太久,一阵风吹过,带起一缕劲风,院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随即闯进来一人。

    许是得过吩咐,飞雨等人并未现身。

    雁秋也不知猫到哪去了。

    几乎是立时,花晴快速冲了出去,剑出鞘三寸拦住急欲闯进来的灰衣男子。

    沈闻姜死死咬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欲掐进肉里,面上却一派平静,深幽的眼眸穿过房门,淡然地望着院里正与花晴对峙的男子。

    “花晴,退下,请王爷进来!”沈闻姜端坐不动。

    花晴应声是,果断收剑回到沈闻姜身侧,一双眸子仍警惕地盯着垣王。

    见状,沈闻姜心里哂笑。

    不得不承认,在外人面前,花晴作为护卫的表现可圈可点。

    看清屋内端坐的女子,垣王的神情先是一怔,随即一言不发走进屋内,反手关上了门。

    沈闻姜静静地打量他。

    浓眉,星目,身材虽不算高挑,但整个看起来并不难看,甚至勉强算得上英俊,只是过于阴柔。偏黑的肤色,又无端给人一种油腻感。眼中毫不掩饰的戾气,则昭示着这个男子的不和善,以及,凶残。

    前世沈玉并未见到他年轻时的样子。

    见到他已是二十年后,那时的和皇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身材臃肿,脸色蜡黄,眼神里满是绝望,像一只哈吧狗一样瘫在她面前,求她给他一条生路。

    那时的沈玉早练就了一颗铁石心,对他的摇尾乞怜分外不屑,转头对身边的侍卫道:“他要生路,那就给他吧,送去靡香院,我想他会喜欢……”

    “你到底是谁?”

    质问声将她拉回现实。

    沈闻姜看着他,面目平静,“家父沈禄,登州刺史。”

    身侧的花晴突然轻咳一声,似乎对她说出身份不满。

    沈闻姜不以为然。

    这重身份并不重要,如果没有一点实质的东西,怎能让狡诈的和国垣王上钩,接下来的话又怎会震慑到他?

    垣王显然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神色又怔了怔。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敢写信请王爷过来一叙,就没打算隐瞒任何事。对王爷,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垣王紧盯着她,眼眸里戾气陡生:“难道你就不怕本王杀人灭口?甚至,灭了你全家!”

    “你敢!”身侧的花晴抢在沈闻姜开口之前喝道,手中长剑往前递了递。

    沈闻姜面色不变,看着他道:“你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