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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城自是不知,他出门的这会儿工夫,身边最亲近的二人已经结盟,成了还不知要干啥的生意合伙人。
当然,这二人的关系若能更近一步,纪南城只会感到欣慰,且乐见其成。
经过商议,马球赛的场地就定在朔风楼。
此刻,纪南城代表朝廷,正与朔风楼的吴掌柜商谈。
如此长脸的事,吴掌柜自然满口答应,不但提供免费的场地、器具,连一应吃食茶酒都包圆了。
走时,纪南城婉拒了吴掌柜相送,熟门熟路地溜达到海蜃苑来。
沈闻姜欣喜相迎。
经过昨日之事,二人相处起来随意了许多。
不待吩咐,雁秋已将最好的茶拿来招待贵客。
倒是花晴,半步不肯离开。
如此情形,二人不可能聊及正事。
纪南城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闻姜提议,干脆杀一局。
她是知道的,世子棋艺高超,一般人不是对手。
前世沈玉为了他,曾费心钻研多年,可惜最终只能左右手对局。
今日这局,也算补了她多年遗憾。
初夏的风吹过,带起丝丝淡淡的凉意。
院里一角的桃花开了又谢,此刻满树葱翠,枝上散挂着许多珠子大小的毛桃。
不能吃,但看着养眼。
时间过得真快呀,原来她跟世子已经重新认识这么久了。
沈闻姜心里一阵感叹。
即将弱冠的少年,正在慢慢褪去那份青涩与稚嫩,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意气风发。
沈闻姜相信,没了前世那场劫难,世子今世会变得更好……
纪南城眉眼微微弯起,抬头讶然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姑娘的棋艺这么好。”
“没世子的好,还请多多指教。”沈闻姜朝他俏皮地眨眨眼,眉眼亦是含笑。
尽管心里一大堆的烦心事,但只要见到世子,她的心情总是极好的。
纪南城的心情也很好。
不知怎么的,他最近很少做梦了。
那些梦里的厄运仿佛都已离他远去。
前两日还收到家信,父亲母亲安好,几个姐姐也过得顺心如意。
而朔风岛上,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虽仍有些零零碎碎的意外,但已动摇不了国本,以后有的是机会除之。
况且面对这么美貌的佳人,他的心情实在很难坏起来。
两人都是棋中好手,一时难分伯仲,一局弈下来,不知不觉已过两个时辰。
不待主子吩咐,雁秋已定好饭菜,笑盈盈地过来请主人客人入席。
沈闻姜:……
嗯,好吧,这丫头虽然贪吃,可比花晴可爱多了。
花晴也真有耐性,竟然一直在边上侍候,斟茶倒水递个手巾什么的。
以前这些活都是雁秋干。
今儿她把雁秋的活抢了。
雁秋心里恁不高兴了,因为她没了理由看世子了呀。
世子这么好看,看多久都不会腻的。
她家姑娘真有眼福。
还有花晴姐姐,她一直赖着不走……
但这丫头性子好,不高兴也只那一小会儿,过后就不计较了。
纪南城此时棋兴正浓,他已很久没碰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了。
这也激起了他强烈的胜负欲。
饭可以不吃,这棋一定要赢。
心里如此想,抬眼却触到对面姑娘满脸期盼的神情,顿时改了主意。
“好,吃饭。”纪南城拍拍手,站起身来,“棋盘先不要动,等会继续。”
雁秋忙欢喜地应道:“好咧!”
所有食物里依然没有放葱,纪南城已经不惊讶了,接过沈闻姜添好的饭就开始大快朵颐。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他今日的饭量突然见涨,一连吃了三大碗。
沈闻姜却没怎么动筷,一直看着他吃。
忽然,面前吃得正香的少年脸色猛然大变,继而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不好!
沈闻姜面色亦是大变。
她已看到世子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乌紫。
这明显是中毒!
“啊一一”雁秋吓得尖叫失声。
关键时刻,花晴却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沈闻姜忙冲过去扶他,快速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他吞下。
只这一小会儿的工夫,纪南城已软软地倒在她怀里,昏了过去。
“快去叫人,请大夫来!”沈闻姜冲还在呆呆的雁秋大吼道。
雁秋这才如梦初醒,忙转身飞快地往垂花门外跑去,边跑边哭着大喊:“来人啦!快来人啦!出事啦!”
关心则乱。
此刻,沈闻姜心慌得厉害,抱着纪南城的手忍不住发抖,双腿颤颤差点站立不住。
“放心吧,他死不了。”花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闻言,沈闻姜怒极,转身一个巴掌大力扇过去。
花晴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她这下,嘴角登时渗出血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问你自己。”花晴看着她,冷冷道:“这只是给你个教训。若以后再肆意妄为,拼着被王爷罚,我也会杀了他。”
“你敢。”沈闻姜咬牙切齿道:“同样的话我也告诉你,只此一次。若你以后再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必会杀了你。”
“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背弃王爷。”花晴颤声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闻姜道:“我是我,从没背弃任何人。”
“花晴,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还有,别拿王爷说事。”
“就算王爷亲自来也不管用。我意已决,这次你必须走。”
沈闻姜说完,抱着纪南城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屋子。
她才刚把人放到榻上,雁秋领着人便匆忙地进来了。
来的除了大夫,还有朔风楼的婢女和护卫。
朔风楼里原本就有大夫坐堂,以便随时为贵客们提供服务。
所以,侍女一传话便来得很快。
至于护卫,则是被雁秋那夸张的哭喊引过来的。
他们还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呢。
当着这些人的面,沈闻姜自是不会说出内情,只让大夫赶紧看看到底怎么了,她连中毒一词都没有提及。
但明眼人一看,都看得出来是中毒。
但凡在朔风楼做事的,没有谁是傻子,即便知道也当不知道。
只大夫本着医德实话实说:“这位公子中的是水母毒,所幸毒性尚轻,于性命无碍,呆会儿随老朽去药房拿药吧,每日三次,喝个两三日,将内里的毒素清了就没事了。”
沈闻姜这才松了口气。
还算那死丫头有分寸,没有下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