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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玥眸中闪过一丝悔恨,她恨自己当初太傻,没能早一点认清钱苍霂的真面目,若是当初她听了父亲的话,父亲也许就不会死了!
那日城防图失窃后,父亲来找过她。
彼时她仍被钱苍霂瞒在鼓里,认为钱苍霂所做的一切正如当初他所说的那般都是为了父亲好,彼时她仍一心为钱苍霂开脱,期望着父亲能够就此改变对钱苍霂的看法。
而当父亲听到城防图已经到了钱苍霂手上的那一刻,她第一次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父亲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她慌了,那一刻她突然发现,她与父亲中间似有一道厚重的屏障将父亲与她分隔开。
父亲什么也没有说,离去的背影却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她才发现,父亲早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了。
而她当时也从未想过,这一次见面竟成了她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微风拂过,园中桃花雨洒落在空中,绯色花瓣随风飘荡,一片桃花打着旋儿来到慕容玥如羽的眼睫前,停留片刻,花瓣伴着晶莹的泪珠向下坠去。
冰雪看着沉浸于悲伤中的慕容玥,心情沉重,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忽然间脑海中掠过一道身影,冰雪迟疑道:“那钱如海…”
话未说完,便听到慕容玥发出一声冷笑,慕容玥眸中掩饰不住的嫌恶。
“自是他与那贱人所出!”
闻言,冰雪眸色微变。
果然,钱如海并非城主夫人所出!
冰雪眸光紧盯着慕容玥,追问道:“那为何钱苍霂不杀你?”
慕容钊已死,钱苍霂完全可以杀了慕容玥,将钱如海的生母扶正,然而钱苍霂却并没有,钱苍霂虽将慕容玥囚禁于这宫殿之中,却至始至终并未剥夺慕容玥城主夫人的身份。
能让钱苍霂如此忌惮,除非慕容玥身上有钱苍霂想要的东西。
“杀我?”慕容玥冷哼一声,“他敢!”
以便日后掌控钱苍霂,父亲曾逼迫钱苍霂服下毒药,那毒药无色无味,服用后虽不会使人痛苦,却能让人永远无法再孕育子嗣,而若是一月之内中毒之人不服用解药,则会爆体而亡。
而能够炼制那解药的人,在这世上除了明觉,便只有她。
正是因此,钱苍霂成了岐桑城主后并未杀她,相反,还得好生供奉着她。
沉吟片刻,冰雪问道:“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自从进入这里开始,慕容玥便一直在同她诉说自己的身世遭遇,她当然不会认为慕容玥会信任自己。
慕容玥缓缓收了平安符,用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转身看着冰雪意味深长道:“小姑娘,我谁也不信,只不过,除了死人。”
慕容玥的眼中饱含深意,冰雪下意识向肩上看去。
然而原先遍布左肩的印记已然消失,竟是看不出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慕容玥浅笑道:“小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钱苍霂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保证不出三日他便会对你下手。”
“为何要告诉我?“冰雪道。
她没记错的话,慕容玥只相信死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将这些告诉她,让她对钱苍霂有了提防。
闻言,慕容玥也不再绕弯子了,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小姑娘,如今你在钱苍霂的眼中已经是必死之人了,他日落在他的手上,后果绝对不是你想要的。而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你我二人何不联手,一同将他除去!”
“为何是我?”冰雪紧紧注视着慕容玥道。
她不过是位小小的参将,而慕容玥身为毒医圣手亲传弟子,要想杀了钱苍霂报仇岂不是易如反掌?
慕容玥抿嘴笑了笑,并未答话。
她可记着那日冰雪离开之后她亲眼瞧见那人又是愤怒又是害怕的模样,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慕容玥看向冰雪的眼中掠过一丝兴味,她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倒是有些好奇了。
见慕容玥不说,冰雪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过了片刻,冰雪道:“此前你给我下毒,如今你要我如何信你?“
闻言,慕容玥轻笑一声,打趣道:“小姑娘防心挺重的啊。”
良久,慕容玥道:“罢了,你随我来。“
参将府,冰雪刚回到参将府,就见姜德急匆匆地朝自己奔来。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头回见姜德慌乱的模样,冰雪不禁询问道:“德叔,发生了何事?“
姜德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水,一边回道:“大人,白副将和魏副将午时便来了,眼下正在厅上候着。“
冰雪道:“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姜德摇了摇头:“不曾。“
冰雪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
两人还未进入大厅便听到魏行彪那粗犷的声音。
“老白,那日我话刚说完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昨个儿夜里琢磨了一宿,我算是想明白了。离雄确实是不如萧传,但此人一向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可记得,就连你也在离雄那里栽过跟头,现在你让颜参将去对付离雄,你……该不会还记仇吧?“
听着厅里二人的对话,姜德只觉一阵心惊肉跳,想到大人眼下正在身旁,应是也将魏副将的一席话听了去,姜德不由得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冰雪。
“大人……“
冰雪脸色未变:“无事。“
说着两人进了大厅,白元邦与魏行彪正坐在一侧,魏行彪说的正来劲,并未察觉到冰雪的到来,白元邦只好佯装咳嗽提醒他。
谁料,魏行彪却是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心虚被自己说中了。
魏行彪将茶杯重重一放,开口道:‘老白,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开窍,小放放如今都已经加冠了,受点挫折也是好的。再者说,人家颜参将不就是打败了小放放,不过那也确实是小放放技不如人,你至于这么紧揪着不放……“
魏行彪似乎忘了眼下自己身在何处,批评起白元邦来可是一点也不带含糊的,而白元邦听着却是脸色越变越难看。
见白元邦双手紧握成拳,似是下一刻便要提刀,冰雪微微扬起的嘴角收敛了起来,连忙出声:“白副将,魏副将,对不住,让二位久等了。”
听到冰雪的声音,魏行彪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白元邦是为何咳嗽了。
魏行彪转过头,对冰雪尴尬一笑,“颜参将回来了啊……‘
大抵是想到了自己方才让冰雪看了笑话,心里别扭得紧,魏行彪又转过头去,小声责怪起白元邦::“人家颜参将来了你也不晓得唤我一声,这下可不是让人家小姑娘瞧了笑话去了。“
白元邦一言不发,紧握成拳的双手渐渐松了开来,放在了膝盖上。
见白元邦不说话,又看了看一旁眼中含笑的冰雪,魏行彪似乎意识到了白元邦着实有些委屈,于是端起搁在案上的茶杯装模作样地品起茶来。
冰雪道::“不知白副将与魏副将可是有何事?“
半晌,无一人回答。
魏行彪一边低头品茶一边等着白元邦回答,不料等了半晌也不见白元邦回答,以为他是舍不下脸面,魏行彪心直口快,便直接替白元邦说了:“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日老白在大将军面前举荐你去城外剿匪,心里过意不去,这不是心里有愧特意来看看你嘛。“
冰雪挑了挑眉,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白元邦。
半晌,白元邦终是站起了身:“颜参将,以你的能力,若是与离雄正面交手,必能将其一举擒获。只是那离雄生性狡诈,诡计多端,一旦落入他设下的圈套,必当万劫不复!当年若非大将军舍身相救,我只怕是……颜参将,此去一路需多加注意!“
冰雪点点头:“多谢白副将提点。”
秋风萧瑟,崎岖的山道上一队官兵浩浩荡荡地前行,铁蹄阵阵,漠漠风沙平地卷起。
来到距村庄不远处的驿站前,冰雪一勒缰绳,前行的白驹停了下来。
得到冰雪的命令后,陈述安排众将士休整。
陈述道:“大人,房间收拾妥当了,大人可要先去休息?”
冰雪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
不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冰雪思索片刻,对陈述道:“带上几个人,随我进村。”
村庄与驿站相距并不远,不过一个时辰,冰雪一行人便来到了村庄前。
还未进入村庄,陈述便发觉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大人,这村子也不算小,怎的不见几个人影?”
话音刚落,宋庭便道:“这里的村民屡次被山匪洗劫,自是不敢轻意出来走动。”
一行人进了村子,偶然见到几个在路上行走的村民,神色却清一色的颓唐,即便见到官兵脸上也依旧看不出一丝变化。
陈述上前拦了个村民打听,才知在此之前官府已经派了好几次官兵来剿匪,但无不是落败而返。
那位村民看了看冰雪这边,随后看着冰雪身旁的宋庭对陈述道:“那位就是你们将军吧,你让他还是早点带人走吧,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