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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蕲春年被召进了皇宫,被质问了国王庄园之事,受到了极其严厉的批评。
“陛下,这个事情我不知道啊,总部那边没有相关信息告知给我,我完全不知情啊。”
蕲春年一脸茫然无辜的道,随即就是内心狂喜,国王庄园,哈哈哈,庄主他老人家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怎么做,才能带来最大化的利益了?好事,这绝对是个大好事。
“不知道那你去问问,最好问那个许远,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朱由检冷着脸道。
“好吧,我去问问。”
蕲春年只得作为中间联络人,发了份紧急电报到海港城,帮忙传达了朱由检的不满和抗议。
当天下午,海港城总部发来了回复,再被蕲春年,带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回复内容较为短暂,只有一行字:国王庄园,实验性质,并无他意,或许适合小国,绝无可能在大明推行,不必忧虑。
但朱由检还是很难满意,不可能被打消焦虑。
暗暗说道:许远你说让朕不要忧虑,朕难道就不焦虑了么?朕怎么知道,你心中的所思所想是什么?
当然,朱由检其实也知道,许远不是什么海外之人,而是来自一个称之为‘仙界’的神奇地方,每年至少要在仙界停留四五个月,有相当长的时间,不能在大明这边,故而弄了个轮值执政制度,避免有谁尾大不掉,成为权臣,还不得不把一部分的决策权,交给方清妍一个妾室身份的女子,可以说是胡乱安排,隐患巨大。
不过这也决定了这样的许远,是不太可能篡位当皇帝的,皇帝每年有三五个月不理朝政,这种情况是难以想象的,绝对会带来巨大的问题,会给不少野心家以可乘之机,难以维持帝国的稳定。
故而许远造反登基,是个概率极小的事情。
许远不会大逆不道,但等他老了去了,他儿子难道能忍受得了诱惑,不会踏出那一步,不会垂涎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么?
保证不了。
许远的子孙后代,会不会冒出类似司马昭之类的人物,根本无法保证。
或许大明的国祚还剩多长,就只能看那许远能活多长了,说不定等他一走,要么会有几座十几座的‘国王庄园’,在大明境内拔地而起,要么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更庞大的‘皇帝庄园’。
如何才能避免这个情况。
皇嫂张嫣。
想来想去,朱由检都认为,能够破局的角色,只有皇嫂张嫣。
私下里,朱由检也跟周皇后探讨过N次,认为只要皇嫂愿意帮忙,以美人之计,将那好色的许远拿下的话,皇室就会增加许多的可操作空间,获得更多的利益,乃至有可能让许家庄变的不是威胁(虽然这概率极小)。
而且在朱由检跟周皇后的眼中,那个方清妍的威胁程度和破坏力,是远远比许远还大得多的,一方面许远不在许家庄期间,方清妍具有临时做主的能力,而她性格强势自私、小气吝啬,且对皇室不太友好,抱有一定敌视。
其次,方清妍的儿子许家光,是那许远的长子,也是许家庄上下,较为默认的第一继承人,未来有不小的概率,继承庄主之位,而所有的孩子,都容易受到母亲的影响,或者会按照母亲的意见做事。
那许远如今三十五岁,比方清妍大了十岁,而女人寿命又往往比男人长,所以许远大概率是活不过方清妍,等许远走了,方清妍就是吕后般的人物,定会对皇室采取行动,露出狰狞凶狠的一面,乃至干脆把皇室一波带走,让他儿子许家光上位,建立许家王朝……
即方清妍,成了皇室的头号巨大威胁,若是无人对这个女人进行制衡,皇室的下场几乎注定。
而这次跟蕲春年的交涉,没能取得什么成果,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勿虑’安慰,朱由检又不好不依不饶,继续质问下去,把对方弄烦了没有好处,所以他只能把焦虑压在心底,保持观望心态。
另外他也不好去劝皇嫂张嫣,因为他已经劝过几十遍了,没有用,再敢多劝,张嫣可能分分钟采取极端行动,什么挂上白绫,索要鸩酒之类的,有种以死明志的意思。
只能在私下里,跟周皇后进行倾诉和抱怨,倒出内心的苦水。
“梓童,朕太难了,能帮到朕的,要朕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最后赚的不一定是朕,而朕想要找来帮的,却执着于传统,不愿帮朕,哎,这皇帝当的,有何趣味可言?还不如做一普通富家翁。”朱由检搂着周皇后娇柔的身体,说道。
“陛下是想说皇嫂之事么?”周玉凤问。
“朕说了有用么,要是再敢去劝,不小心逼出人命,传扬了出去,朕这张老脸还往哪搁?”朱由检道。
“皇嫂心如铁石,我去劝也没用啊,何况她现在都不怎么理我了,皇嫂也发誓过不止一遍,哪怕是死,也不能成为史书上第一个改嫁商人的皇后,不能给朱家皇室抹黑,成为遗臭万年之人。”周玉凤道。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在乎史书的评价,现在人们更在乎报纸上的评价!”朱由检摇头。
“陛下,如果皇室困境,非要皇嫂才能帮忙解决的话,臣妾这里,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周玉凤忽然咬了咬牙,脑中冒出了一个计策。
“什么办法?”朱由检问。
“把皇嫂送到许家庄,以后就让她一直待在海港城那边,不用返回京城,至于留在那边的名义,可以是帮忙照顾在那边读书的慈烺、媺娖他们,也可以是为了更好的跟许家庄谈判,总之,皇嫂到了海港城后,就不能让她回来,再给那许远创造接近与追求皇嫂的机会,所谓日久生情,只要他们接触的时间长了,皇嫂就是块石头,也会迟早融化。”
周玉凤道。
“这不就是上楼抽梯之计么?”
朱由检眼睛亮了,亮的像两盏灯泡,连连拍手道:“妙,妙啊,只要把皇嫂送到许家庄,送到那许远嘴边,他还会忍住不吃?只怕是化身禽……咳咳,反正这是一绝妙之计啊,只要我们想各种办法和理由,阻止皇嫂回京,她就算十分抗拒和挣扎,时间长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另外,那许远也应会抓住这个机会,拿出努力和诚意,尽快的拿下皇嫂。”
朱由检的脑中,也不无龌龊的想到:以那许远不下于朕的好色程度,面对今年三十一岁,已熟透到骨子里的皇嫂张嫣,那许远能忍住不扑上去?而皇嫂越挣扎抗拒越好,对于许远这类的男人,太过容易得手的猎物,是不会珍惜的,没有任何成就感,只有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才能让许远乐此不疲的展开追求。
呵呵,同样是男人,许远你就别装了,朕还不了解你?
咳咳~
朱由检又连忙咳嗽两声,驱逐出脑中的这些龌龊想法。
但心地善良的皇后周玉凤,还是有点担心的道:“皇嫂为人刚烈,我们这么做的话,万一皇嫂抵死不从,而那许远行事粗糙,霸王硬上弓,逼的皇嫂想不开走了绝路怎么办?那我们就是害死她的凶手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就要一边多做皇嫂的思想工作,另一边也得提醒与警告那许远,让他斯文守礼一些,没得到皇嫂的同意,绝不能粗糙行事,一切要水到渠成才行,若真出了不测,陨了皇嫂的性命,朕要让他许远身败名裂!”朱由检一脸煞气的道。
周玉凤不由点点头:“总之,还是要多多沟通,经常保持联络,慢慢的让皇嫂接受现状。”
于是就在他们夫妻二人的窃窃私语中。
一场即将改变懿安皇后命运的阴谋,不,应该是为了她好的相亲安排,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不过在具体实施过程中。
朱由检留了个心眼,这次没有直接找商事代表蕲春年,让他发电报直接询问许远,这么做安全性太低,反而可能被那方清妍所得知,一场谋划化为泡影。
他换了个联络方式,下令让锦衣卫指挥使沈铁,派出多名精锐锦衣卫,让他们骑上自行车,通过公路,以日行五六百里的速度,前往许家庄海港城,找到皇室的联络代表冯久英公公,再让冯久英单独求见许远,呈上朱由检亲笔写的密信,并问问那个许远的想法是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
整个联络过程,最少需要四五天时间,效率颇为缓慢,但为了保密性,为了皇室利益,就算稍微慢一点,等待回复的时间长些,也是非常值得和必要的,更意味着联络太监冯久英这枚棋子,得到了很好的利用,终于派上了用场。
八月十八日,一早。
皇帝朱由检的亲笔信,被最忠诚的锦衣卫们带上,并立刻骑上自行车往许家庄而去。
而身为主角的懿安皇后张嫣,则被完全的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她成了一枚已被皇室打了出去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