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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杨不想妄自菲薄说,自己马虎大意,毕竟,若是这般说了,也的确抹杀了少年的“聪明机智”和“精心设计”……
而此时,最让苏子杨感兴趣的,已不再是少年本身,而是少年背后的师门,他的来历。
丧尸蛊、幻术、收灵符、遁地术、撒豆成兵、千里江山图、地狱三劫,不多时,便就熟练运使了七八门绝技,其中,还不乏一些名门大派的不外传秘术、看家绝学。
而且,还不动声色、轻而易举地弄断了捆仙索,破了风雷五行阵。
说学遍天下道法,纵贯正邪两道,可能有些夸张,但是,其今日,的的确确让苏子杨,这个名满天下的茅山大弟子,开了眼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少年的“道行不高”。刚才多次正面对决,苏子杨也探出了不少东西,少年之所以道行不高,年纪小是其一,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的内修太过纯正。
苏子杨甚至觉得,在这一点上,其比之苏子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苏子杨猜错的话,这少年,修得应该是楼观山上的法门。
世人皆知,楼观派功法,入门难,修习苦,初期最是“事倍功半”,出力不讨好,但是,一旦修习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便是其他门派难以比拟的。
正因如此,楼观之学,被修道之人,称为“世之大道”。
学最杂最全的技法;练最纯最正的内修。这当真是旁人羡慕不来,或者可以说,做梦都不敢想的。
如今回想起,那少年在茶馆中的那一段说辞,特别是,他对其师父的描述:
“翻手便是风,覆手便是云!能点石成金,撒豆成兵!刀剑不能近,水火不侵身!”
“见过老君真容,领过玉帝法旨!梦游过玉虚圣境,亲临过凌霄宝殿,阎王殿前,随意游走,奈何桥上,畅通无阻!”
“楼观山上那位,是我师父朋友,茅山观中一众,可都是我师父小辈……”
苏子杨现在,已不敢将这话,简单粗暴地全部归结于是吹牛。虽然依旧不敢相信这话里的事情,全是真的,但是,它绝对有一定的可信度。
……
相比于丧尸蛊,这“地狱三劫”在苏子杨面前,完全是小菜一碟。
三下五除二,没费多少工夫,便就将这阵法给破了。
此时,少年已全然不见了踪影。
但苏子杨,还是朝少年离去的方向,瞅了片刻。而韩桥,亦是!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韩桥道,有点儿惊魂未定。
苏子杨没有答言,转头看向了韩桥,道“付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哦!还就那样!”韩桥道“就跟我说,没精神,浑身疼,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跟丢了半条命一样。我想啊,他刚才毕竟挨了我们那么多下是吧!”尴尬一笑。
听这话,苏子杨便也没有多问,此时,已然打量了韩桥许久。
果然,少年说得没错,印堂发黑,眼眶泛红,发质很干燥。
“大师兄,怎么了?”看着苏子杨的眼神和脸色,韩桥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当即问道。
苏子杨没有说话,当即抬手,摸向了韩桥的腹部。
“师兄,你……”韩桥本想躲开。
“别动!”但听苏子杨道。
然后,苏子杨便就在韩桥的膻中穴和中脘穴上,分别按了按,很不幸,的确有半指深的凹陷。
“大师兄,到底怎么了?”韩桥忍不住问道。
苏子杨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天枢和肚角穴上,有红斑,或者红紫色的血晕。”
“有有有!”韩桥当即道“师兄您怎么知道的,莫名其妙的,也不痛不痒的,不光是我啊,连少榆身上也有啊,怎么?您身上也有吗?”
苏子杨摇了摇头。
而也就是这瞬间,韩桥是忽然察觉到了端倪,道“师兄,这,这难道意味着什么?我们还当是水土不服呢。”
再看苏子杨,仅是片刻思量,便就直接道“丧尸蛊,少榆中了丧尸蛊,你也中了!”
“什么?”这话,当真如晴天霹雳一般。难以言说韩桥现在的表情,更难以言说韩桥现在的心情,震惊、惶恐、恐惧、恍惚……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然后,便听这韩桥是连声道“不是,大师兄,您的意思是,少榆那样,是因为中了丧尸蛊……的确啊,不然怎么清心咒都对他没用呢,可是,我,我又没惹那孩子,是少榆惹得,他给我下蛊干嘛啊?而且,不对……对对对,我们两个身上这,这是两三天前就有的……”
“我知道!”苏子杨道“你们的蛊,是三五天前,已经别人种下了的,不过是那少年今天催动了而已!”
“这……”韩桥欲言又止“不是,这……是那娃娃告诉您的……这……哎!”
说话之间,苏子杨已再次望向了韩桥,道“三五天前,你们可有印象,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或者事情……”
“啊?”韩桥一愣“没有啊……真的,我哪儿会去得罪什么人啊……”
“当真?”苏子杨道。
这一问,倒着实将韩桥给问恍惚了,然后便见那韩桥是自顾自地琢磨片刻“真的,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而且,我们这一直不都在一起的嘛,还有啊,这丧尸蛊,听说特别难下,我们两个人,不会连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吧!”
苏子杨没有立即答言,片刻“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少榆和方苜两个人在客栈也安全……”说着本已转身。
“等下!”可是步子没迈开,韩桥便是忽然开口道。
“怎么?你想起来了?”苏子杨道。
“不是!”韩桥摆了摆头“我是说,方苜,他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嗯?”苏子杨当即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刚离开,我便就让方苜出来了啊!”
“这……我不是让你们都呆在客栈中别离开吗?”
“不是啊!”韩桥道“当时,您刚一走,少榆便就清醒了,然后,我就让方苜出来给您报信了,怎么?您一直没看到他吗?”
苏子杨没有说话,而目光,也已然从韩桥身上抽离,望向了别处。
再说韩桥,明显有话要说,但是,话刚要出口,便忽是一愣,然后,也望向了四周,片刻,表情已莫名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里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