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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寒江在药阁一坐便是半天,看得如痴如醉,随着书里暗暗用功,吞吐纳息,化气为功,半日过去,不但不觉劳累还感到神清气爽。
岳寒江瞧了瞧时间,估摸着该是到了下午,自己还有些柴要劈,还说了要给鹞子带五花肉回去,便起身想要离开,不想,刚站起身,便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岳寒江以为是姝禾峰哪位弟子,不知何故如此,想要出去看看,却停了脚步。
只听一男子压低了声音道:“师妹,你这里好白啊。”
随后便是衣物簌簌声,是刚才岳寒江听到的女声,透着羞涩推拒:“师兄,你轻声些,万一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那男子闻此声音不再压低,道:“怕什么?药阁鲜少有人来,今天晏丰又闭关了,不会有人撞见的。师妹乖,再让我看一眼。”
是程冬野!
岳寒江皱眉,他没想到在药阁会碰见这样的龌龊事,还是之前与他结下梁子的程冬野,只是那女子的声音听不出来是谁。
想来方才他看书过于投入,不曾注意这两人进来,自己坐的地方又隐蔽,所以这二人也不曾注意到他,这才在他面前来了一场“活春宫”。
岳寒江暗道:这个程冬野,不学无术,到处惹事,居然还干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真是天地造物不测,如何生了这样的东西来!
小重山的规矩没有那么森严,同门之间若是互相爱慕,可以由双方师父做主成婚,结为伴侣的,又或者在外有了心仪之人,自请下山也好,安置在山脚镇上也可。只是程冬野如此行事,实在让岳寒江恶心,正想着如何处理他俩,忽听一人在耳边轻声道:“小郎君在看什么呢?”
岳寒江骇了一跳,转身瞧见是殷妙,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不想慌乱中撞上了书架,“砰”的一声,程冬野与那女子吓了一跳,那女子叫了一声,慌忙拢住衣服,往程冬野身后躲,程冬野沉声道:“谁在那儿!出来!”
岳寒江看向殷妙,殷妙眨眨眼。
岳寒江叹气,示意她不要出去,出声道:“好像扰了师兄的好事。”转身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程冬野见是他,脸色更加难看,恨声道:“岳寒江,又是你。”
岳寒江道:“师兄这是什么话?我与你差不多快要两个月未见,师兄说的似乎总是瞧见我似的。”
而后向程冬野身后望了望,挑眉含笑道:“余雁师姐也在啊?”
余雁面色涨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岳寒江道:“若师兄师姐真的互相爱慕,请穆师父和杜师父做主就是了,何必做下这种事?”
那程冬野一直死盯着他,面上难看的很,忽然缓了脸色,道:“岳师弟,我知道余雁师妹长的貌美,岳师弟心里爱慕也是难免,只是你将你师姐诓骗至此,做下这等苟且之事,既让我撞见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岳寒江,余雁以及书架后的殷妙一愣,三人皆是没有想到程冬野会有这么一番说辞来反咬一口。程冬野拽了拽余雁的衣袖,余雁先反应过来,登时红了眼眶,挤出几滴泪来,倒真有些梨花带雨之姿,怯怯道:“程师兄,岳师弟平日里看着老实,实在没有想到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可要护住我。”
岳寒江被气笑了,道:“你们先不用着急演戏,你们觉得,这番说辞拿到我师父面前,她会信谁?”
程,余二人一愣,面色又难看起来,岳寒江接着道:“就算我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那也得找个好看点儿的吧?我放着苏师姐那样的美人不去诓骗,来骗余师姐?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余雁听他嘲讽,心里恼恨,恨恨道:“哼,你莫要在这里装清高,谁知道你和那苏苒有没有暗结珠胎!”
殷妙闻此再也忍不住,转身现身破口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苏师姐如何也是你能诋毁的!”
见殷妙出来,程冬野,余雁又是一愣,岳寒江着急道:“你出来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殷妙道:“这对狗男女实在令人作呕,若我殷妙连这样的人都要忍,实在憋屈!”
程冬野忽然抚掌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原来你们二人也在这里鬼鬼祟祟!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殷妙上去就啐了他一口,道:“呸!你当我和你身后这不要脸的贱货一样勾引男人呢?真是物以类聚,也只有你程冬野才能看上她余雁这样的货色!”
几人在这里争吵,惊动了那两个小药童南星,白苏,二人慌忙跑来,南星小人儿人还未到,便先嚷了起来道:“岳寒江!你说了不闹的!吵嚷些什么?!”
白苏跑的气喘吁吁道:“南...南星,你慢点......”
南星站定,小眼圆睁,叉腰气呼呼一指,可瞧见这四人如此模样一愣:“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南星瞧那余雁衣冠不整,双眼微红,程冬野的衣服尽是褶皱,不难猜出他俩干了什么,愈发气愤,道:“你们...你们好不知羞!药阁藏书圣地!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白苏也赶了过来,见此愣住,颤颤指着余、程二人喃喃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当真是不知羞耻,这屋子还供着祖师爷呢......我的天爷...我的天爷呀,你们...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岳寒江还未开口,程冬野率先道:“二位童子明鉴,是这岳寒江欲对余师妹行不轨,我着急护人这才闹出动静,并非有意打扰。”
白苏道:“去去去,莫要在此继续玷污药阁!赶紧出去!”
白苏一面说,一面使劲把他们几人往外推,南星跟着拳打脚踢地赶人,嘴里乱骂,这两人推的急,岳寒江他们几个又想着开口争辩,不想走,一路推推搡搡,到了大门口也不知谁绊了一跤,六个人齐齐摔在了地上。
程冬野垫着底,余雁第二个,岳寒江下意识去护着殷妙,二人也是一上一下的倒了,南星、白苏在最上面,六个人叠罗汉似的“哎呦”不停,其实除了程冬野和余雁也没有多疼,只是都跟着乱嚷罢了。
南星彻底恼了,叉着个腰指着他们道:“好了好了!我不听你们乱嚷,你们几个,把我清清静静一个药阁搞得乌七八糟,今天我非得去山主那里理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