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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的时候,后院那些送柴禾的,送菜的看着都是有武功底子的,纵然程柯兴万般不愿,却只能把程冬野交到他们手里。
只是偏门打开的时候,程柯兴无意间瞧见对面的早餐铺子里坐着岳寒江,连忙闪了身,再到了楼上仔细瞧了瞧,那一队人在前面走了以后,岳寒江没有动,却自屋顶飞了一只鹰隼出来。
程柯兴皱紧了眉头,他不知道圣教和小重山有什么恩怨,只是现在看起来,他只能牢牢抱住圣教这颗大树了。
岳寒江他们一共六人,为了不张扬,前后分了两拨跟上鹞子,盯着他们离了小重山地界一舍远后,方才回了山上,岳寒江知道连着盯了一天一夜累,安排弟子们休息去了,他自己赶去入云峰回话。
进了门,却瞧见明眸坐于案前,皱着眉,盯着一张信纸出神,喊了她两声才回神:“程柯兴他们走了?”
岳寒江道:“是,师父。弟子瞧着他们出了一舍远才回来。”
明眸点点头:“他们倒是走的快。”
岳寒江坐下,倒了一杯水道:“徒弟说了嘛,您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明眸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小心些总是没错。对了,我今日突然想起来,有一招要教你。”
岳寒江放下杯子,正襟危坐道:“但请师父赐教!”
“天下武功,若是论灵动技巧,潇洒飘逸,再没有比小重山武功造诣更高的。但是师父今日教你这招,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纯粹的比拼内力和劲道。”
岳寒江好奇,小重山所有功法都是重技巧,修灵动,打起来不但威力十足,且飘逸有形,而出招者本身又费不了多少力气。
明眸接着道:“这招论起来,也算不上咱们本门武学,倒是师父从别家考论出来的,不妨事,这招因为没有技巧,倒也不冲突。”
明眸带他到演武场,演武场上有一排草人以供练习,但这排草人出自姝禾峰之手,巧妙非常,可拟真人。
明眸丁字步站定,五指拢攥成拳,聚内力于拳,冲着那草人腹部便是一拳!
那草人立时拔地而起,飞出三丈远两丈高重重砸下,登时摔了个四分五裂!
岳寒江不解,还未曾说话,明眸笑笑开口:“这招瞧着只是运足力气的一拳,但是打的部位,一定要是那人胸口正中下三指之处,轻者,肋骨断上几根,重者,五脏俱损,肋骨全断。”
明眸转过头瞧他,道:“这招不会立刻致命,但是痛苦异常,慢慢瘀血遍布全身,血干而亡,而且历时,最快两个时辰。”
岳寒江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想了想那个感觉,连忙晃晃头,道:“师父......这招式确实不像小重山的招式。”
明眸笑笑,道:“当然,这一招,是典狱司拿来审问犯人的。只要控制好力道,肋骨一根一根打折,参汤吊着命,可以审上一天一夜。怎么?你想试试别的?”
“不不不不不不!”岳寒江连连摆手:“徒儿觉得这招就挺好!特别好!非常好!”
明眸道:“如若下次还遇到颜汐月那样的对手,一拳打过去,用全力,不管对方用毒也好,用技巧也罢,或可解或可躲,但是这招带去的伤害,对方是一辈子也脱不掉的。若是实力低者,虽然简单,但是伤害太大,最好别用。”
花雨阁
“沈儿!”
岳寒江习了那一招后,练了一上午,打坏了不知多少草人,惹得穆青妍骂骂咧咧说他们师徒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明眸这才放他走,他用过午饭便欢喜下山来寻越沈儿了,可进了花雨阁没瞧见越沈儿,却看见越老板在柜里整理香盒,一下子语塞站在那里。
也不知越老板到底听见那一句“沈儿”没有,抬头瞧了岳寒江一眼,似是看了看他的脚,温和道:“小哥儿来买香料?”
岳寒江回过神,应了一声:“不知老板有什么推荐的?”
越修林自柜里走出,来前面一色香囊里挑了一个并蒂莲的,道:“过几日便是七夕灯会了,小哥儿若是会佳人,我瞧着这个就不错,锦绣阁的手艺,里面添了步步生莲的香,清幽淡雅,甜而不腻。”
岳寒江思索再三,当即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晚辈小重山小山主岳寒江,见过前辈。”
越修林笑呵呵道:“前辈不敢当,我不过一个小贩罢了。你师父,是明眸?”
岳寒江道:“家师便是小重山山主明眸。”
越修林点点头,将那香囊放回去,挑了一个铃铛禁步出来,那铃铛做的精巧,一个镂空并蒂莲纹小球罩住,余下的空隙里嵌了一个香球在内。
越修林将那禁步递给岳寒江道:“明眸是个好孩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也不差。”
岳寒江接过那禁步,闻此一愣:明眸自做小山主起便以顽劣出名,忤逆长辈,戗杀同门,畏罪潜逃,叛出师门,似乎所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都不为过,她在所有人嘴里都是混世的魔王,二世祖里的太岁,除了他的那位师祖,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别人如此评价明眸。
岳寒江道:“前辈,晚辈心仪令爱已久,之前不曾有机会,一直未拜访前辈,还望前辈见谅。”
越修林道:“若不是此次无意撞见,小山主打算何时拜见呢?”
岳寒江闻此,忙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决无轻慢沈儿之意!只是晚辈......晚辈之前不曾接触过男女之事,这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但是前辈,晚辈是真心爱慕沈儿!”
越修林瞧着岳寒江如此窘迫之态,一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瞧着岳寒江,那神情,倒有些像明眸当初问他和越沈儿之事的神情。
“前辈?”
岳寒江试探出声,越修林回过神,道:“年少而慕少艾,幸事也。我为江湖人,你也为江湖人,咱们两家也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你师父我是知道的,必然亏待不了沈儿,你也是个好孩子,沈儿跟着你我放心,但是只一点,一切,要按着沈儿意思来。”
岳寒江没想到越修林竟如此痛快,他之前不是没想过万一碰见越修林又该如何,只是他心里实在有一万分说不出的紧张,纵容明眸与他说过不下三次越老板是个极温和的人,可他仍然怕,即便那日对上颜汐月之时也没有那么怕过。
岳寒江忙施了个大礼道:“谢前辈成全!”
越修林瞧着岳寒江就差跪下的架势,只是笑笑,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