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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许久不曾安睡的原因,这一觉冷连柯睡了很久,久到轻染以为她病了。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冷连柯才幽幽转醒,眼角还残留着因梦魇而落下的泪水。
周围空气寒凉,手下触及是一片带着温温热度的冰床。
身体一身清爽,像浑身经脉被人打通又活络疏通了几圈。
舒服极了。
这是哪儿?没有倾夜在身旁的感觉让她有点心慌。
摸索着刚想下床,衣摆一端一紧,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着,于是冷连柯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手轻轻的摸向衣摆,触及是女子柔软细腻的肌肤。
冷连柯心一紧,刚想收回手,就被醒来的轻染拉住了手腕,轻染见是冷连柯醒了,一喜,“连柯,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
如此熟悉而亲切……心头一悸,怎么可能?
冷连柯面色苍白,犹疑出声,“是……轻染姐姐吗?”
轻染这才发现冷连柯眼睛好像看不见了,立即起身换到冷连柯面前坐下,“连柯,是我,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听她回答,冷连柯全身都颤抖起来,“真的是轻染姐姐?”
轻染不知道冷连柯这是怎么了,以为是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柔声安慰,“是我,连柯,真的是我,我被宫主救了,我并没有死,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出去找你”
她以前想过出去,奈何没有练过武功的身子太过不行,必须养在冰床上,久而久之,她就呆习惯了。
熟悉的怀抱,是她的轻染姐姐没错,可是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掉落,她是开心的,但心口就像新鲜的伤疤再次被撕开,疼得她几欲昏厥过去。
“傻孩子,怎么哭了?”
轻染听到冷连柯压抑的哭声,眼泪亦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连柯,别哭了,你这样难过,我也要跟着难过了”
下一秒,却见冷连柯扭头,痛苦的捂着胸口,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血红中泛着浓黑,不是一般的血,轻染立即慌了神,起身,柔声道,“连柯,你先等一下,我这就去找师父来给你看病”
慌慌忙忙走了,竟是忘记了她自个现在也是一个医者。
良久。
冷连柯沙哑出声,“轻染姐姐,你能活过来,连柯真的很开心,可是,我又真的好难过,咳咳!”
难过到像是要窒息。
冷连柯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缓缓下了冰床,摸索着往外走去。
倾夜你又去了哪里?
冰渊之上,霜雪飘飘,此时站了一位女子。
她眸中柔情似水,唇角带着甜蜜笑意,轻声说道,“宫主,我来了”
…………
落霞山庄,庄前。
花罗生手持弯刀坐于一旁参天大树下,一个人悠然的眯着眼,仿佛睡着了,傅半月送江伯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情景,一时又气又好笑。
让他进庄吧,他死活不肯,掘强的像一头驴,让他找个好地方休息吧,又怎么也不肯离开,一个人安静呆在这里,活像个看门的。
“江伯伯,再见!”
花罗生睁眼,目光所及是江明离开的身影,他神色一凝,在傅半月看过来时很快收回了视线。
“花罗……”送走了江明,傅半月刚想开口,花罗生身影已悄然而至,将她挡在了身后,“小心,有人”
傅半月见怪不怪,“没事,你放心,在这里没人敢造次的”
花罗生却仍旧神经紧绷,直到看到阮临若身影出现在上山的路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阮临若”傅半月立即匆匆跑了过去,花罗生这次并未阻拦,又返回他的宝地坐下了。
下面传来傅半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全是有关西门倾夜的,阮临若显然不愿多说,只说少主他很好,请傅小姐放心。
两人声音由远而近,很快到了身旁,看来是找他来的,花罗生不得不睁开眼睛。
入眼,是阮临若递过来的一块布。
他伸手接过,打开,赫然是一只碧绿翎羽——碧血印。
手竟有些抖的厉害,能对他如此生气的宫主定然不是明祁少假扮的那个。
他急急起身,“他,在何处?我自去请罪!”
“天阴山脚下,到时自会有人带你”
“好,多谢!”
如今,他也有很多话想同宫主说,再看一眼傅半月,将她柔美容颜牢牢刻入脑海,“多谢傅小姐多日照顾之恩,在下告辞!”
说罢,解开一旁的马儿,驾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下亦告辞!”阮临若也转身退下,竟是连傅半月多问一句的时间也不给。
转瞬,安静。
傅半月脸上的笑意消失,收回视线,落寞的转头,看向落霞山庄时,迟疑了脚步。
“倾夜哥哥,要是有你在身边该有多好,我真的好怕,真的好担心爹爹”
筱枫别院住了一个怪物,它在伤害爹爹,她很断定,可是爹爹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她有时候觉得,爹爹比以前越发的爱笑了,只是,他有时候站在筱枫别院门口一个人落寞的样子,令她心疼。
“小姐,天气凉,小心身子,该进屋了”身后赶来的是侍女零陵。
“爹爹呢?”她任由零陵将貂毛大衣盖在她身上,她知道,是爹爹派零陵来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乖乖听侍女的话。
“在筱枫别院”
“又是那里!”傅半月气的跺了跺脚,“这个家没法呆了”
可气归气,她还是担心爹爹身子,江伯伯说,爹爹又中了毒,这毒阴险狠辣,不知是何物所致,难以对症下药,有些棘手。
如今,只能暂且压制,等他配好解药。
…………
当看到接他的人是渊深时,花罗生迟疑了一下。
渊深亦如是,花罗生的侦查能力似乎很强,当初好多次被他发现行迹跟踪,若不是无名老朽暗中帮忙,差点无法脱身。
“宫主在何处?”花罗生毫不客气问道。
渊深冷冷一笑,“请!”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宫主的心思压住了打架的冲动,花罗生静静跟在身后,再无声音。
冰渊之下就在眼前,这里是碧血宫的禁地,一旦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格杀勿论,所以基本看不到别的人影。
渊深往一旁隐蔽的角落一坐,闭了眼,不再动作。
花罗生见此,不再迟疑,飞身跳下。
入眼,是被冰雪覆盖的两个人影。
花罗生急急冲过去,手掌按在女子背上,将内力输送过去,白雪消融,露出了她一张分外柔美的俏脸。
即便过去多年,花罗生仍旧一眼认出她是谁——慕云凉儿,那个多年之前的碧血宫里,曾经一直跟在宫主身后的小跟屁虫。
放下慕云凉儿,手掌再次落在西门倾夜后背,却蓦然被一股冲击弹开,他抬手,手掌肌理割裂,已是血肉模糊。
“怎么回事?”
顾不得手上伤口,去探西门倾夜脉搏,却见西门倾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双眼赤红,眼神迷离,似乎一时无法看清周围情形。
“宫主!”心中激动再无法掩藏,花罗生立即跪地,急急喊出声。
西门倾夜听了眼神骤冷,“花罗生,你可知,本宫对你有多失望!”
他将唯一的丫头寄托于花罗生,就是怕因他之死花罗生记仇而去伤害她,可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花罗生一脸不知悔意,“只要宫主平安无事,花罗生甘愿受罚!”
罚,自然是要罚,不过不是现在。
收了冷意,“起来吧,本宫叫你来,是有要事商量,咳咳!”
掩嘴轻咳,将一声痛呼压下。
红莲已然绽放,再加上有空寂大师一生内功尽数护着心脉,暂时性命问题不大,就是这体内肆意游走的真气,不断割裂肌肤,活生生受着千刀万剐的痛,实在难忍。
花罗生跪地不起,“只要宫主吩咐,花罗生定当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江湖现下可有可疑之处?”
花罗生将心中疑虑道出,“宫主,属下觉得江左盟里有一位叫江明的长辈有些可疑!”
“江伯伯?”西门倾夜一愣,竟是未想到他有何可疑之处,“怎么说?”
“属下也说不清,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种很熟悉的压迫之感,哪怕他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但一个人骨子里天生带着的气质是怎么也掩藏不掉的”
西门倾夜点点头,“那就继续对他暗中观察,顺便替本宫发布一则消息,最好,武林传的沸沸扬扬愈好”
花罗生心中大感不妙,迟疑道,“宫主请说”
“十二月十一日,独孤公子将重现江湖,血洗武林!”
“是,属下遵命!”
“去吧,之后有任何消息,本宫会派渊深与你会面”
想问,却又不敢问,迟疑的抬头,就见西门倾夜再次闭眼,他身上有淡淡柔光发出,知他在调理身子,不敢怠慢,起身,一个人静悄悄退下了。
若是知将来结果,花罗生定然会狠狠捅自己一刀,是他的失约导致了西门倾夜不再轻信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