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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殿内的摆设未曾改动过,不过怕凤栎思乡心切,宫人们受了盛长慕的令,便迎着凤栎的喜好,添置了几件越人常见的物件。
盛长宁一踏进殿门,便令白露迅速将门关了,殿内烧着地龙,滚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显然是为着凤栎才将地龙烧得这样热的。
上前来迎盛长宁的是雨雁,她皱着眉冲盛长宁胡乱行了个礼,显然便是没什么好心情,“奉宁公主还是先回去吧,我家主子病情不容乐观,暂且迎待不了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家公主好意来……”
立夏有些不悦地反唇相讥,话还未全说完,却又被白露扯了扯袖子,示意她不要说话。
雨雁不屑于同这小宫女争执,语气也重了些,直直冲盛长宁道:“奉宁公主若是来寻婢子们的不高兴,还请到别处去吧,奴婢们可没时间奉陪。”
说着,雨雁扭头就要往里间而去,盛长宁微蹙了眉,偏着目光看了立夏一眼,又回过头来喊住雨雁,她道:“是本宫治下不严。但今日,我是作为凤栎的闺友前来,烦请通融了。”
她的话里自称已改,又将姿态放低了,诚意显然。
听了这话,雨雁眼里有些微动,迟疑了片刻,她便侧了侧身子。
盛长宁如愿见到了凤栎,她躺在偌大的床榻上,双眸紧阖,脸色苍白无力,黄鹂正在扭了滚热的帕子,为她擦拭着。
见了响动,黄鹂回过头来,见了盛长宁,她便眉头狠皱,压着声看向雨雁,“你让她进来做什么?”
雨雁难得的答不上话来,盛长宁却没顾着小丫头的恼怒,她一面上前以手去探凤栎的额间,走近了她才发觉,凤栎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换了干爽的衣裳整个人却还在抖得厉害,额间也滚烫极了!
盛长宁握住了凤栎的手,环顾了四下一圈,她的眉也蹙得更厉害了,目光看向了黄鹂与雨雁。
“烧得这样厉害,怎么不请太医?”
听了这话,本想训斥她不许动殿下的黄鹂,一下子便怒极反笑起来,她冷冷地道:“不请太医?太医为何没来你不知道??”
盛长宁怔了下。
雨雁面无神情地看着,在一边淡声补充,“一早便去太医院请了,两个时辰了,回来的宫人说,你们大楚的贵妃娘娘小产了,所有的太医全被召过去,没有楚君的手谕不能使人。”
几句话间,聪慧如盛长宁,立马便明白了这是宫中人狗眼看人低的表现,可凤栎这里已经等不起了。
当即,盛长宁便拿出怀里的玉牌,这是沈约派人送给她的那块出宫玉牌,她交给白露,“送去朝阳殿交给盛长慕,告诉他若他不带御医来阳春殿,改日便是大越踏平大楚之日!”
盛长宁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被其他事情牵绊住,就能忘了这里还有个凤栎被他祸害至此,连太医也不给她留一个,难道他真要越国公主死在大楚不成?!
白露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但看着自家公主沉冷下来的面容,白露不敢再耽搁,连忙接过那玉牌,承应下来便匆匆离去。
黄鹂的面色依旧很难看,她为凤栎拿下已经凉了的帕子,替她擦拭了额边的汗,雨雁便将铜盆端出去换水,两人配合得极好。
盛长宁抬眼朝榻上的人看去,她似乎昏迷着都很是不安,眉头攒皱,额间还虚汗阵阵。
她的指尖慢慢攥紧,视线挪在雨雁身上,发问。
“你家公主……到底是怎么掉到池子里的?”
……
白露带着张太医过来时,已然过了近半个时辰。
等把完了脉,看着张太医为难的神情,在场的人的心俱是一提。尤其是黄鹂最为激动,她上前一步就拉住了张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殿下究竟如何了!你要敢说什么鬼话,我一剑杀了你!”
话罢,她折身一把抽出雨雁手边的长剑,一下便架在面前的人的脖子上,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地快速,令人来不及喝止。
“黄鹂!”雨雁最先反应过来,一把便用力将她的手拽下来,那柄长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压着声道,“你不要冲动!”
张太医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地连连退了两步,被身后提药箱的侍奴给搀扶住。
场面一度糟乱,盛长宁出声道了句,声音是再冰冷不过。。
“你若想你主子死,便杀了他好了,没一个人会拦着你。”
盛长宁身后,立夏连忙幸灾乐祸地将地上的剑,捡起来递了过去,示意黄鹂接着。
见得她们都偃旗息鼓不再出声了,盛长宁这才回头冲张太医道:“凤栎究竟如何了?她跌下了池子并未撞到头部,为何还是昏迷不醒?”
方才她从雨雁两人口中,已经得知了,凤栎跌下水池,不过是在桥头看池中花鲤时不慎崴了脚,当时只有她们二人在场,并没有其他人使坏谋害凤栎。
也就是说,盛长宁原先预想是盛长慕下的手的猜想,确是正确的。
张太医颤巍巍地抹了把汗,执着礼回道:“回奉宁公主,这凤栎公主实无大碍,昏迷是因着受了凉气才引起发热不醒,臣给凤栎公主开几副退烧、防风寒的药方,等凤栎公主醒了,喝上几回药,这病啊倒是无碍的……”
说着,张太医面色浮现为难之色,他顿了片刻后,再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