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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这样来的吧!
不等无天说完,一巷真人冷哼一声,厉声道:“三修,这就是你教的好弟子?”
容九禅气的青筋暴起,如果不是一巷真人在一旁,他会找他们拼命的。
三修道长自知这话的分量有多重,在众多弟子面前,自己又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他只好改变自己的态度,说:“掌门真人,这件事稍后再定夺,是不是先处理好尸体!”
说起处理容颜的尸体,容九禅是断不能让其他人触碰的,他讨厌那些贼恶的丑脸。
容九禅求一巷真人,说:“掌门真人,我不想把兄长交给别人,求您了,您让我”,不待九禅说完,一巷真人就开口说:“行!”
自己带在身边的人,是什么性子,一巷真人自己心里有数,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这份情分,他怎么都要成全!
容颜本来也不受人待见,现在有人赶着要处理他们弃之鄙夷的祸害,在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阻止。
三修道长说:“我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日长,容颜也早不把我当师傅了,你想带走就带走吧!”
拐弯抹角的损人,要不是情况特殊,容九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众人纷纷离去,容九禅自己一个人背着容颜的遗体一步一步朝后山走去。
一巷真人望着容九禅倔强的背影,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容九禅背着容颜的遗体,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脚步,尽管很吃力,他也坚持不让任何人触碰容颜的遗体。
每挪动一步,他就越加艰难,毕竟容九禅背的是一个成人,且是一个逐渐僵硬的身体。
一巷真人自行回到自己的净室,他知道,容九禅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容颜。
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情分,对容九禅来说,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况且,容颜对于容九禅来说,是半个“母亲”,曾经那些照顾和陪伴,是他在这世上得到为数不多的温情!
后山,有一处苍深的竹林,那里面是一片宁静的世界,容九禅知道,容颜应该属于那样的世界,没有纷争,没有人搅扰,只有幽静和平。
夜色渐渐深厚浓重起来,容九禅跪倒在一座新坟前,那是他刚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砌好的新坟。此时的他,已经没了任何情绪,他只知道睡在里面的是自己的兄长。
泪水早已流尽,疲惫和无力感将他包裹,他木讷的望着那座新坟。有那么一刻,他不信里面睡着的是自己的兄长,他觉得兄长应该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练剑。
但是,他一想到回去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就如同抽肠断气般的疼痛。他头靠新坟的木牌,也许,这样就能离兄长近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等容九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榻上,一巷真人在一旁守着他。容九禅艰难的睁开眼睛,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半点不由得自己。
一巷真人亲和的说:“九禅,好好歇着,昏睡了一天一夜,不宜走动!”
容九禅听后呆了,不可置信的问,“真人,我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巷真人满是心疼的点头,看着这个孩子,内心多多少少有些质疑自己的当初的选择,他甚至在内心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拾得他,容九禅会不会好过一些?
只是这种假设性的问题,谁又说得清呢?
也许,还不如今日呢!这样一想,一巷真人的心里就变得稍微平和一些。是的,现在的情形,对容九禅来说,是真的谈不上好!
容九禅焦急难耐,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飞走,“不行,我要去看兄长!”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口顿住,一个声音响起,“掌门真人,我师傅说了,容九禅醒来后,请立即到正殿接受审讯!”
是的,正殿上的众人,正等着容九禅去接受审讯!容九禅听了这话,心生愤怒,“真人,他们?我?”
一巷真人拍拍容九禅的肩膀,以示安慰,回复到:“知道了!”门外的人并未走开,一直在等待。容九禅凭着内心的怒意挣扎着爬起来,他胡乱的穿上鞋,打开门,往外冲去。
一巷真人紧着着出门,大声道:“九禅!慢点!”
门外等候的是个年轻的弟子,紧跟着容九禅就往前跑,生怕容九禅逃掉似的。容九禅听见一巷真人在唤他,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一巷真人。
一巷真人很快就赶上他,把容九禅放在自己的身边,一前一后的往正殿走,根本不顾身边还有其他什么人。
正殿里,大批弟子正在集结,三修道长坐在上方,神色不善。他的旁边还有其他两位师叔,两位师叔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很显然不是他们自己的注意。
一巷真人迈着大步子走进大殿,众弟子立即立定,庄严得像是雕塑。
容九禅刚刚踏进大殿,就被人控制起来,一巷真人的脚步一顿,也没说什么,稳住身形,在众目睽睽之下朝首位走去。
待一巷真人在首席位置坐下后,全体弟子作揖问礼,异口同声道:“掌门!”那场面庄重而严肃,容九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他从来没有踏入过正殿这种地方,不知是出于气愤还是本身就没有畏惧心理,总之,容九禅即使被人控制住,也没有被这场面恐吓住!
一巷真人望着密密压压的一片,是的,这是云间阁的弟子,就是没有他亲传的弟子!他再把视线投到容九禅的身上,一股莫名的心酸漫上心头。
同时漫上一巷真人心头的是一股怒意,尽管他早已让自己抛弃七情六欲,但是看到容九禅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如云烟般可消散。
许久,一巷真人没说出一句话,只是把视线转回到身旁的三修道长的身上。三修道长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给震慑住了,他早先的愤愤不平在这一刻被冲刷掉了不少。
一巷真人云袖一挥,众弟子会意,端立于下方,大殿一片静寂。三修道长见掌门真人并没有发话,于是自作主张,吩咐将人带上来。
容九禅被两个弟子带到众弟子前方,他没有作反抗,他知道,这一刻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随后,有人带着无天和另外一个弟子也来到阵前,容九禅认得,另外一个弟子是那天最先动手加入打斗的人,他们唤他肖丙。
三修道长望着容九禅,眼里全是怒意,容九禅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三修道长大喝一声,“孽障,说,自己闯了什么祸?”
容九禅问心无愧,自然也是实话实话,但是他的实话实说,在某些人看来就是狡辩。
无天当场反咬一口,“你撒谎,明明是你们先惹是生非的,我们走的好好的,谁知道你们要挡我们的去路!挡路不说,还辱骂我们,我们反驳几句,你们就动手,现在不承认,这算什么?”
容九禅本来是想平和的解决这件事,他没想到,当着掌门真人的面,无天也敢颠倒是非!他实在气不过,反驳道:“胡说!是你们挡住我们的去路,还辱骂兄长,甚至动手打人,最后是群体攻击我兄长和我!”
容九禅的双眼开始变得绯红,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哭,那天在容颜兄长的坟前,他就把眼泪流尽了,也告诫自己不许再哭。
容九禅指着无天继续道,“是你,你在背后偷袭我,兄长为了救我才会被你打下坡地山崖,小人!”
当着众人的面,无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开口就说:“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先挑衅我们的,也是你们先动的手,是那个...他自己没用才滚下坡地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