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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奈的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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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你这是要做甚?”

    张士义不解地看着“道士”张士诚。

    “我想开一个教会。”

    张士诚一板一眼地说道,生怕张士义以为自已听错了。

    “教会?!”张士义对这个词颇感陌生。

    “没错。”张士诚解释道,“眼看如今天下就要大乱,光光咱们盐帮的那几百个兄弟还远远不够,。而且盐帮管理过于松散,兄弟们平日里自由惯了,难以形成编制。”

    “那这个教会是用来招人入伙的?”张士义勉强明白了一点。

    “可以说是,但又不绝对。”张士诚心中已经构建好一个模板。

    “咱们先将名气打出来,之后宣传教义,倘若咱们的教会被大多数百姓接受,就不怕他刘子仁不来拜访。到时候除去他只是顺带而为之,关键在于能发展实力。”

    “那俺们这个教会的名号是啥?”张士义似懂非懂地问道。

    他实在搞不懂一条教义,一个教会能有多大的力量,但是还是选择无条件支持张士诚。

    “这个先不急,这半个月我先去江浙一带逛一逛,把名声造响亮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还有,还有,我顺便在贩运几车盐到江南那儿。小生意也得做,咱们也不能每次都冒险进城嘛。”

    “好!”张士义拍了拍张士诚的肩膀,“二弟,你既然下定决心去干些事情,大哥一定尽力帮你。这里的兄弟你随便挑,都可以由你调遣去江南一带。”

    “多谢哥!”

    “哎!”张士义拍拍张士诚身上的灰尘,“和你哥说啥谢呢?!”

    “对了!算算日子,吕珍也马上要回白驹了,他武艺高强,倒是后叫他陪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好。”

    ……

    扬州,恭天府,宰相临时行苑。

    “相爷,贾鲁大人来了。”一个身穿素衣的男子恭敬地侍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对着门内说道。

    “让他在偏门厢房候着,我随后就到。”一个浑厚而平稳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是。”素衣男子唯唯诺诺,“小的先退下了。”

    半晌过后,一个扎着八根小辫子,留着一嘴八字胡,圆脸厚唇的中年男子从门内走出。

    只见他头戴圆顶镶金官帽,上头还挂着一簇孔雀翎,身穿紫金锦袍,一看便是久居高位的朝廷重臣。

    一个身穿红衣官袍的蒙古人一见脱脱,立即跪在地上说道,“下官贾鲁,拜见恩相。”

    “起来吧。”

    “是!”贾鲁应了一声,“此次大人离开大都后,京内颇有异动。”

    “嗯?!”脱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随即不露声色道,“你随我来。”

    “是!”

    二人一前一后,一起来到恭天府密室。

    “回大人,自从二月大人您离开大都,那些杂言碎语就多了起来……“

    说到这里,贾鲁面露愤慨之色。

    他是脱脱一手提拔起来的左膀右臂,同时也参与了数年前那场惊天政变,从而平步青云,如今已经官至工部尚书。

    此次贾鲁被差遣出京疏通运河,治理黄河,顺路拜见脱脱。

    “这些群丑!有说大人您擅权的,有说您无目其他官员的……”贾鲁愤愤不平地说道:

    “还有陛下他……”

    “不必说了。”脱脱早已预料一般地抚须长叹,“我猜陛下一定又是滥发钱币,大兴土木了吧。”

    “……是,陛下新造了一艘龙舟,名为“宫漏”,听说共有五层楼台,金碧辉煌,花费了整整四十八万两银子。”贾鲁短暂停顿了一下,立刻接着说道,“但陛下对恩相您还是很信任的,陛下朝会时说了,恩相您是肱骨之臣……”

    “那是因为十一年前的政变,我反戈一击,杀死了伯颜。”脱脱淡淡地说,“天子如此,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其实恩相,还有就是……”

    “说!”脱脱面色阴沉。

    “陛下似乎有换后的打算。”

    “砰!”已过不惑之年的脱脱突然站起,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这位二十多年前就与元顺帝相识的宰相太了解这位皇帝了。换后只是一个前兆,换太子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且不说太子为一国的未来,若无大错不得随意更换。单论脱脱自己,就是从始至终坚定不移的太子一党。一旦太子被换,脱脱的地位迟早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脱脱不想体验这样的感觉。

    “咳咳!”脱脱急火攻心,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恩相!”贾鲁一把扶住脱脱。

    “不要紧。”脱脱连喘了几口大气儿才缓过劲来,“不谈这个了,先说说…你这次打算如何治河?”

    “回大人,下官打算以治理黄河河堤为主,先行处理泥沙,而后以疏通运河为辅,缓解水患。只是……”

    我朝治河大多只图政绩,而先治理运河,他能掂量孰轻孰重,不失为中兴之臣。脱脱听罢,暗自赞许,见贾鲁面露难色,出言鼓励道,“你尽管往下说,天塌下来有老夫为你顶着。”

    “不瞒您说,前几任治河官吏大多是拿了朝廷的银两做一些表面工作,但倘若真正要治河,没个十几万民夫根本下不来……”

    脱脱闻言,愣了好一阵子。贾鲁所言不虚,但此时的帝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北方蝗灾,南方瘟疫,西北叛乱,全国暴乱连连。就算强征,根本拿不出十几万民夫的粮食钱。

    “所以下官有一个想法,就是调动黄河附近的百姓修河,就算是强征,也要把这十几万人凑齐。至于粮食钱……”

    贾鲁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下官这里有十几封信,上头除了求官就是求方便,都是少说数万两银子……平日里下官绝对不敢拿出来给恩相,但如今……”

    “罢了,罢了!”脱脱苦涩一笑,“准了!都准了!”

    他从腰间掏出相印,砸在了桌子上。

    治河成功了或许还能为大元续上几年阳寿,若是失败……

    脱脱双腿一软,躺在太师椅上挥了挥手。

    “恩相千万注意保重身体。”

    “下去吧。”脱脱紧闭双眼。

    “下官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