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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披银白色大氅,手中提着盏灯笼,被夜风吹着忽明忽灭,他的神情晦暗不清,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怎么也不报个信?”
很平静的语气,陆蘅却莫名有些心虚:“最近太忙了,忘了。”
江月沉见陆蘅果然累瘦了一圈,上前将身上的大氅解下,裹住了陆蘅瘦小的身子道:“事情忙完了么?”
“差不多了。”
陆蘅这几日雷厉风行,将昔日那些沉积的旧账漏帐查了一遍,抓住了前些日子有人不服她做庄主跑来闹事,被她查了些昔日的错,下狠手命人吊在树上鞭打了一整日,杀鸡儆猴,无论那些人心里服气与否,明面上再没人敢惹她了。
面对着江月沉时,陆蘅收了一身戾气,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我还以为师兄不会来找我。”
江月沉闻言,眉心微蹙:“感冒了?”
“有点儿,下山没带厚衣裳。”
“怎么不去买身?”
“没钱……”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一路回到了陆蘅如今居住的客栈。
江月沉单独开了间房,上楼前找伙计要了碗姜汤,端去了陆蘅房里。
“将姜汤喝了,暖暖身子。”
陆蘅听话的喝了后,将近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江月沉,江月沉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对于陆蘅的事,他极少插手。
“师兄,你这次下山,找我有什么事么?”
“师兄,后日生辰……”
陆蘅愣了下,江月沉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
“师兄,你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我不大喜欢过生辰,只是门中弟子都知道,一般到了这日,多数人都会来听雪堂,我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师兄就是来问问,你回不回去。”
“回!”
陆蘅回答完,又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窘道:“我这段时间有些累,回去正好可以放松下,还望师兄给我放天假。”
江月沉淡淡一笑:“好。”
“师兄那日能先拆我的礼物么?”
“为何?”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徒弟。”陆蘅边说着,边凑近了江月沉几分:“江月沉,我于你而言,同其他弟子是有些不同的,是吧?”
……
江月沉默着出去后,陆蘅却睡不着了。江月沉的生辰宴,叶倾城肯定会去,还有门中众多女弟子,就算不奢求对江月沉做什么,当日定时争奇斗艳。
陆蘅恍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起,她对江月沉的占有欲已经这么深了……许自己惦记师兄,不许旁人惦记么?
陆蘅有些烦躁的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两日很快便过去了,陆蘅将手中的事儿先放了放,回渡江回到了山中。
江月沉的生辰宴他自己也未准备什么,一如既往地冷清,倒是门中的弟子们,早早便到了,笑嘻嘻的开始去做饭,找江月沉讨教武功,趁着今日难得敢在江月沉身前放肆一回。
听雪堂中难得这么热闹,如陆蘅所想,今日前来的有几个姑娘的确打扮的“别有用心”,最吸睛的还是叶倾城,一身火红色的衣裙,肤白胜雪,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儿,吸引了不少男弟子的目光。
叶倾城坐到江月沉身旁道:“江师兄,近日我练剑遇到了瓶颈,你能指点一二么?”
“大长老没指导你么?”
“大长老太凶了,我没敢去问。”叶倾城有些委屈道:“难得来师兄听雪堂一次,师兄就教教我吧。”
叶倾城话落,感受到不远处传来的几道妒忌的目光,心中冷笑。
她虽然出身烟花之地,从那脏地方学到的东西倒也不是半分用处没有,江月沉性子再冷,总也是个正常男人,她就不信江月沉能不心软。
往常这种情况,江月沉也不介意指点一二,脑中却莫名想起了陆蘅那日的话,淡淡笑道:“大长老为人虽严,但你若是请教剑法上的事,定会指导你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笑声。
“第一次见到江师兄拒绝指导人。”
“你忘了现在江师兄再教谁?李小九和叶倾城不合,江师兄估计也不喜欢她。”
叶倾城脸黑了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中也默认了这种说法。
李小九那个小贱人,肯定在江师兄面前没少嚼她舌根,她倒要看看,今日李小九打扮成什么样子勾引江师兄。
只要她敢,叶倾城自认有办法让山中所有女弟子日后同陆蘅过不去。
菜上的差不多时,吱呀一声,陆蘅的房门开了,出人意料的是,她今日也未特意打扮,穿着和往日差不多。
叶倾城眸色微暗:“李小九,今日师兄生辰,你就穿成这样?”
陆蘅没理她,目光淡淡自叶倾城身上扫过,心说她果然是特意打扮过的。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不见是不是!”
陆蘅目光冷冷的落再叶倾城身上:“这里是听雪堂,我穿什么与你何干?”
叶倾城气的牙根疼,外人才需要刻意打扮,李小九和江师兄朝夕相处了数月,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好了,吃饭吧。”
江月沉随着众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众弟子纷纷献上了送来的贺礼,有得到的名贵剑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叶倾城送上的,是一小壶酒。
“师兄,这是几十年的桃花酿,千金难求,我近日替陆府做了些事情,陆大小姐赏的,我没舍得喝,专门给您做贺礼。”
叶倾城说着,打开了瓶塞,清冽甜美的酒香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就连陆蘅闻着这味儿都有些馋了。
“叶师姐,您也别偏心,这酒能不能给咱们也尝尝啊?”
“去去!这么一小壶酒,师兄一盏我一盏便没了,等我日后再得到什么美酒,再带回来分给你们。”
叶倾城说着,替江月沉斟满了酒:“师兄,尝尝看。”
江月沉接过酒盏,看了陆蘅一眼:“要不要尝尝?”
陆蘅爱酒,他是知道的。
陆蘅摇了摇头,叶倾城的酒,再甜她也不喝。
江月沉没再多言,同叶倾城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江月沉平日极少饮酒,一杯下肚,感觉头有些沉。
叶倾城道:“呀!我忘了,陆小姐嘱咐过我,这酒比寻常的酒烈许多,师兄又是个不擅酒性的,还好陆小姐怕我喝多出事,顺便给了我份解酒药,我扶师兄下去解酒,顺便休息下吧。”
江月沉也未逞强,嗯了声,随着叶倾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