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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兮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按下接听,开口时,她说的是缅语。
“喂?”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嗓音格外的沙哑粗粝,还沁着浓浓的不耐,“喂个屁喂,你他妈谁啊?打老子电话还不自报家门?”
“……”
几年不见,这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默了默,苏沅兮淡声回道,“我是苏沅兮。”
“苏什么?老子不认……操,你说你是谁?”
最后几个字,男人几乎是喊出来的,苏沅兮把手机拿远了点,嫌弃地拧眉,“耳朵没用可以捐了。”
男人半天才缓过神,再出声时,态度好转了不少,“找我什么事?”
苏沅兮倚在窗边,望着餐厅里容晏的背影,随口说道,“没事,打错电话了。”
“你把通讯录当消消乐玩?没事还能打错电话?是右手没健全还是……”
苏沅兮呼吸微沉,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柏炎——”
猝不及防地被叫出名字,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是提醒你,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这句话,苏沅兮也不管男人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毛病,喜欢戳她痛处。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沅兮看着玻璃上映出容晏的身影,没有回头。
清冽的气息自背后将她包围,男人拥着她,微低下头,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廓。
细微的痒意让她偏头避了避,紧接着,沉沉的嗓音钻入耳膜,“还会说缅语?”
苏沅兮微讶,“你听得懂?”
“很意外?”借着身高差距,容晏把下颌贴在苏沅兮的发顶,“难道在你眼里,我没上过学,是半个文盲?”
“……”
她可没这个意思。
苏沅兮拨开容晏的手转过身,仰起脸看他,“有件事刚才忘了问你。”
“你说。”
“你能查到这些,靠得并不是容家的势力,而是你自己的。”苏沅兮言辞笃定,“甚至还要胜于容家,是吗?”
容晏扣着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语含调笑,“才知道?也太小看你男人了。”
你男人……这个称呼倒是新奇。
苏沅兮被他一打岔,也放弃了再问下去的念头。
原本她也只是好奇,有这样意想不到的能耐,他的从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眼见天色不早,苏沅兮从容晏怀里退出来,“我该回去了。”
谁料下一秒,她又被拽了回去。
容晏的薄唇贴着她额头,温热的呼吸倾洒而下,“今晚住下来,多陪我一会,嗯?”
苏沅兮没有接话,凝眸看着他。
四目相对,容晏的声线压低了几分,眸底染着幽光,“兮儿,我要的不是一个情人,所以有些事,我不会随便逾矩。就如你说的,无论什么关系,两个人都是平等的,懂吗?”
苏沅兮没想到容晏会说这些。
方才他的话确实带着隐晦的暧昧,她不是揣度他存了什么心思,而是随着他们的关系转变,有些事,难以把控尺度。
她不是什么保守的人,却也无法接受太快的进展。
“我知道了。”苏沅兮轻声回道。
容晏揉了揉她的头发,“客房收拾好了,二楼最里面那间,上去之前……”
他压下脸,目光落在她唇上,“给我一个晚安吻?”
苏沅兮也没矫情,垫脚轻碰了下他的唇,还没退开,就被容晏扣着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总是跟人一样,撩人又具有攻击性,苏沅兮招架不住,只能由着他肆意索取。
吻毕,她抵着他胸口,气息不稳地冒出一句话,“你有没有前任?”
容晏立即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挑起眉峰,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对男人来说,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只要脑子里设想得够多,实践起来很容易。”
顿了顿,他又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感受。”
话题仿佛被一秒带上了颜色,苏沅兮退开一步,丢下“晚安”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了。
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
一夜无梦。
第二天,苏沅兮照例起得很早。
她打开房间里的衣柜,里面不留空隙地挂满了衣服,有裙装,有休闲装,各种风格齐全,且都带着吊牌。
该说不说,容晏挑衣服的眼光是真不错。
苏沅兮换上一套轻便的短袖和雪纺裤,洗漱完下了楼。
一楼餐厅里,容晏已经坐在桌前,他的身侧还站着钟屿,正弯身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后者抬头看来,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震惊。
“……苏小姐?”
苏沅兮淡淡地颔首回应,拉开椅子坐下。
容晏把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睡得还好?”
“嗯。”
“早上我有点事,你自己开车去上班?”
苏沅兮自然地应声。
吃完早饭,她很快离开了,医院的上班时间早,加之路上还有近一小时的车程。
她走后,容晏搁下勺子,瞥了眼钟屿,“都发给苏翊了?”
“是。”
“再起草一份合作邀请投到他邮箱。”
钟屿以为自己听错了,合作?五爷是打算和苏家合作?
凭容家的地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容晏冷淡地睨他,“有问题?”
平息众议,除了消除流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和强者合作。
在京城,比苏家更有声望的家族,无非就是容家,沈家,还有裴家。
沈家的产业链和苏家几乎没有重合,裴家又是红门三代,剩下的便只有容家了。
既然帮了,他就会帮到底,替小姑娘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钟屿当然不敢说有问题,只是欲言又止了一会,硬着头皮道,“五爷,早上刚从老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是……说是先生,夫人还有二爷,过几天就回来了。”
话落,钟屿瞬间感觉周围的气温低了几个度,堪比腊月里的天。
索性他心一横,继续道,“若是被先生知道,他一定会怪罪您的。”
容晏嗤笑出声,卷起衬衫的袖口搭在桌沿,似笑非笑,“我做事,什么时候还要看他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