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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三人坐在那兵器小铺中倒也不慌,喝着茶听那店主介绍着那一双短斧。
放下手中茶碗,连山上前拿起其中一柄短斧握在手中,又轻轻敲了敲斧身,随即摇摇头,转头对蜉蝣与相柳说道:“这短斧看着锋利,拿在手中却过于沉重。蜉蝣,你自己掂量一下试试。”
蜉蝣接过短斧掂量一下,也同样摇摇头,递还给了伙计。
那店主有些尴尬,自以为拿出了来自祝融氏的短斧能获得三位客家的青睐,当即堆满笑意再次说道:“三位客家这真是叫我好不难看,若我再一一介绍下去,怕是也让三位客家失了耐心。我这小铺之中兵器虽多,必定能有叫三位满意的。三位客家可否先告知一下心仪趁手的兵器种类,我也好拿出对应之物来。”
蜉蝣思虑片刻,不疾不徐地对那店主问道:“你这店中可有七金短剑?”
那店主闻言后当即犯了难,一脸尴尬道:“这位客家可当真是为难我了!想那七金冶炼之术乃是帝鸿氏一族不传于世之秘,我这小铺如何有这等上品兵器?且不论那七金兵器实在难得,单是在这白荆城中被查出贩售七金兵器,可都是刑天的罪过啊…小店中的五金短剑倒是有上数柄,三位客家先看看不迟...”
蜉蝣摸了摸衣袋,拿出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随意地在那店主眼前晃了晃,那店主眼珠子瞪得老大,眼珠子跟着那珍珠舍不得离开半寸。
蜉蝣晃够了那珍珠,随手便放回了衣袋,作势对连山说道:“看来这家兵器铺并无好货,我们还是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眼见蜉蝣这般阔绰的客家转身要走,那店主顿时慌了神,哪肯这般轻易让进入了眼珠子的珍珠再飞走了,一步上前挡在蜉蝣的身前,弯腰笑道:“三位客家别急,别急着走啊…”扭头示意伙计关上了店门,再次哈着腰陪笑道:“三位客家真与我是有缘之人,我今日便舍命做了这买卖!”
连山暗暗发笑,这店主的眼睛当真是见不得这黄白之物啊。
再瞧那店主,话音一落便急匆匆地返身走入了内店,脸上神神秘秘,不多时便抱着一个两尺余长的木盒向着连山三人走了过来。
连山三人也不急,耐心地看着。那店主将木盒置于桌案之上,抬头再次看了看关好的店门,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语气也是傲娇了几分,对连山几人说道:“三位客家,这便是小店内珍藏的宝物——七金短剑!三位尽可细看,这柄短剑是否能入眼?”言语中似是有些得意之色。
蜉蝣拿起短剑细细看着,那短剑的剑柄上镌刻有模糊不轻的巨熊图案,似乎是被刻意磨浅了不少,而剑身极是锋利,泛着乌金之色,以手指轻弹剑身,立即便传出极细密的轻颤之声。
蜉蝣将短剑递给相柳,相柳接过掂量之际亦不住点头道:“确实是一把好剑!”
连山也抢过来,边反复打量着,边说道:“比刚才那短斧似要好了一些,轻快锋利了不少!”
那店主更是得意地说道:“三位客家果真识货,我敢肯定地说,这白荆城东市仅此一把七金之剑!三位客家若是不信,即便走遍这东市也必定见不着第二把!”
连山倒是生了好奇,问道:“方才你说七金冶炼之术是帝鸿氏不传之秘,若这白荆城中被查出贩售七金兵器,可都是刑天的罪过...你这小铺又如何有这七金之剑?”
那店主又是一愣,支支吾吾不愿作答。相柳轻蔑一笑,说道:“你这七金短剑多半是贼脏之物吧…”
那店主闻言后倒是不乐意了,一把抢回那七金短剑放在木盒之中,辩解道:“三位客家休莫乱讲!今日若非与三位有缘,我自是不会拿出这有刑天罪过的兵器!此刻三位客家言辞这般难听,倒是叫人伤了心!”言闭扣上了木盒,摆出一副伤心失落之态。
蜉蝣摇摇头,自是不愿与那店主纠缠,再次摸出衣袋中的珍珠放置在桌案之上,说道:“店主,这短剑我也不与你议价便买下了。这颗珍珠买下你的整间铺子都有盈余,只是你可否说出此剑的来历,也方便我将来使用之时少生出些麻烦。”
那店主一把抓起那龙眼般大小的珍珠,两眼冒光,一时间那眼珠子中除了那珍珠再无旁物一般,贪婪地细细嗅了嗅那珍珠,便立刻放入怀中,生怕蜉蝣反悔一般。
那店主收了珍珠心中大喜,又是再度堆着满脸的笑意,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买卖成了,我也不好再隐瞒三位客家。三位客家喝着茶,听我细细道来。”说罢又立刻为连山三人满上了一碗热茶。
连山三人本也不急,也就安心坐着听那店主有怎样一番说辞。
那店主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店门,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说来这七金短剑也是于我有缘。乃是数月之前,我在九黎氏部族战场上捡的。时逢帝鸿氏一族与尊卢氏一族交战,我那时也本是去向当地的一些村落贩售武器,可那里的村落大都毁于战火,我一时无计,便打算返回。说来也是巧了,我前脚才离开那村落,后脚就恰巧遇到一个帝鸿氏伤兵。那人伤势极重流血不止,我不过是个小商贩,又如何救治的了他,还未待与那伤兵说上几句,他便一命呜呼了。我不忍他暴尸荒野,便挖了个浅穴葬了他,随后也顺手取了他的兵器。我啊...只是个小商贾,即是安葬了他便亦不能做个亏本的买卖...”
说着说着还不忘唏嘘感慨一番,那店主喝口茶又继续说道:“那兵器本是污浊不堪,我便随手放置在众多兵器中未曾理会。想来也是神明见我心善,待我回到白荆城后整理一番,才发现竟是神明恩赐于我一把极是罕见的七金之剑!今日缘分使然,这七金之剑从此便是您的了。”话落,也是唏嘘地看着蜉蝣。
蜉蝣瞧那店主此时的嘴脸更是暗暗想笑。
那店主又唤伙计取出一副鹿皮剑鞘,恭恭敬敬地递给蜉蝣,还不忘说道:“这剑鞘便算我赠与三位,也算是缘分一场。只是三位客家出了我这店门之后,便再算不得相识,那短剑与我也就全然无关了!三位客家走好!”说罢示意伙计打开店门,笑脸抬手将连山三人送出了小店。
店外那伙计见三位客家走出了店门,便将马绳递还给相柳。蜉蝣将短剑套入剑翘挂于腰间,三人正欲转身离去,前去与白小露她们汇合。
此刻那店主又堆着笑脸迎了出来,说道:“几位客家看似远道而来,快进来瞧瞧我这儿的兵器,待我为几位倒上碗好茶,几位再慢慢挑选。”说罢抬手便相迎。
连山三人一脸的茫然,那店主还真是说不相识果真就不相识了,这等商贾真是叫人开了眼界了!
连山三人不再理那店主,正巧白小露三人也从那贩售小玩意儿的小铺中出来,正欲转身进入下一间。连山忙叫住她们,三个姑娘只得作罢。
落日已至,相柳打听出了城中客栈所在,原来东市并无客栈,尽是贩售贸易的集市,白荆城中多间客栈皆位于城西,也就是靠近千羽湖畔之处。众人便不再拖延,向城西而行,最终赶在日落之前投宿到了一家名为“千羽阁”的客栈之中。
入夜后的白荆城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月华初上,四处皆是华灯璀璨,尤其是城西的千羽湖畔,夜市之中的酒肆赌坊好不热闹,熙来攘往,人声鼎沸,竟丝毫不逊色于白天的城东集市。
连山一行六人倒是因赶了路,有些疲累,对那夜市并无太多兴趣,早早地便睡下了。唯独连山却是兴致勃勃,还想着此次既然来了这里,定要去千羽湖上泛舟游玩一番,好好体会个中有趣之处,早把打探消息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倒头便睡。
白荆城城南。
城主大殿,三十六盏青铜火台尽数亮着,殿门却是紧紧闭着。
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坐在大殿的正座之上,他剑眉之下目光如锋,面容坚毅,身姿挺拔,威严之气势叫人观之皆畏。
此人正是白荆城城主“金罴夜刹”姬少瑞。
正座台下两旁列坐着六位身着暗金盔甲的将领,皆为姬少瑞麾下征战多年的亲信将领。
大殿正中跪着一位伤势未愈的男子,赤着上身缠着厚厚地布带还隐隐透着血色,那人正是未滨城战败时逃跑的守城将领。那日他负伤战败弃城而逃,策马到达白荆城之时已然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近日才苏醒过来。未滨城战况详情还未来得及细细汇报。
大殿之中一派肃然,无一人发出半分声音,在坐的将领们各个神情肃然。
姬少瑞不怒自威,看着跪地的未滨城将领,道:“未滨城城守,你将未滨城战败之况详细说来,不得有半字隐瞒。”
其实,战败之况早已由斥候呈报于姬少瑞,唯独关于腾渀氏那将领,姬少瑞还存有些许疑惑,唯有等到未滨城守城将领醒来,再细问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