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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荆城。
自姬少瑞离开白荆城已是过去了一些时日,白荆城虽是受各种流言所扰,但总算维持着基本的稳定。卓辉平受命于姬少瑞,更是对城中之事不敢松懈半分。
只是从帝丘城忽至的几位传令使却是打破了白荆城原有的和谐,更叫卓辉平为此而头疼。
诸般起因便是帝丘派兵征战骊连氏之符禺城,帝丘便以此唯有传信于白荆城,要求白荆城急调一万黑金卫守卫帝丘之安危。由于姬少瑞之嘱咐,卓辉平自是不会轻易同意调兵之事,只是还未待卓辉平回信于帝丘,帝丘便派遣了传令使前来。
夜里,卓辉平便将禹臣等几人召集于大营主帐,共同商议当如何应对帝丘传令使。
“大将军既是不在,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他们便是,何必理会他们。你们又不是没瞧见,大将军自帝丘归来之后总是那般闷闷不乐,总归便是在帝丘受了那些长老的鸟气。”卓奇赫忿忿地说道。
禹臣亦是点头道:“帝丘这般做法分明是针对大将军,倘若调走一万黑金卫,白荆城又如何能确保其安危。大将军临行前再三嘱咐我等守好白荆城,想必大将军亦是料到了帝丘会对白荆城发难。”
卓辉平闻言思虑了半晌,出言问道:“你与立成乃是随同大将军而归,帝丘异变到底与大将军有何关联?那日我无意听闻了夏立长老与大将军的对话,夏立长老言下之意亦是有指帝丘对大将军颇有不满,大有问责之意?”
“问什么责?”卓立成当即便怒道,“帝丘那些个长老,个个养尊处优,所行之事却是悖逆神明,我今天便将话挑明了,子洪大哥便是被他们害死在了帝丘!我这趟去救是为了查清此事!”
此言一出当即便震惊众人,禹臣闻言只能不断摇头叹气,重一更是焦急地追问道:“立成,没有根据的事可不敢乱讲。你到底查到了些什么,快些说出来?”
说来卓立成本就不甘默默离开帝丘而归,此刻被重一问起霎时便来了劲头,拍案而起道:“那帝丘异变根本是咎由自取,他们大行不义,十载来以人血为祭品供奉使徒,子洪大哥便是为了调查此事而遭了他们的毒手,我只恨自己不能为他报仇...”
“住口!大营之中不可妄言帝丘异变之事!”卓辉平出言怒斥道,“倘若叫其他人听去,定会以为我等这般言辞是大将军之意,如此便是更为大将军招致非议。”
“我可没有胡说。”卓立成不甘地辩解道,“这些皆是狗儿巷里的泼皮们亲口所言,他们为帝丘权贵贩售了不少役奴,当中之事更是亲眼所见。只可惜子洪大哥势单力孤,就这般白白被帝丘害了性命!”
眼见卓立成因怒意而涨红的脸,一时间辉平亦是失了语。半晌,卓辉平才出言道:“立成,我知你素来看重与子洪之情谊,大将军更是为你着想才不愿你涉入此事。帝丘素来忌惮大将军之功绩,此时大将军不在,我等便更不可与帝丘来使敌对,以免后患无穷。”
“可是,子洪大哥...”卓立成仍是不依不饶。
“好了,立成。听我一句劝,子洪之死并无人亲眼所见,即便受了暗害我等心里明白便是,将来总有机会向帝丘讨回来。此时冲动只会于白荆城不利,难道你要置大将军的立场于不顾吗?”卓禹臣将卓立成拉着坐了下来,劝解道。
只是卓立成心有不甘,横着张脸不再多言。
这时,奇赫忽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喃喃道:“你们可听说了近来城中出现了一批自称‘尊神者’之人,他们所言与立成所言几乎分毫不差,难道帝丘当真做了悖逆神明之事?那些人又是如何得知帝丘之情的...”
“奇赫!怎的你也跟着立成一齐胡闹?市井之言不足为信。眼下大将军不在营中,我等只要守好白荆城待大将军归来便是,其他断不可再妄言。”卓辉平亦是再次怒言而出,“今后大营中不得再妄言帝丘任何事,须谨记祸从口出。”
卓辉平身为跟随姬少瑞最久之将领,很少这般发怒,不过他这一番怒言之下,奇赫与立成皆是纷纷闭上了嘴。
“我推测明日帝丘传令使便会前来大营传令,你等只需做好本职之事,不必理会他们便是。待我处理完城中事务便会尽快赶回大营。禹臣,你为人稳重,若传令使执意调兵,你便持大将军之符印回绝他们便是。”卓辉平说着便拿出大将军姬少瑞的符印交到了卓禹臣的手中,并再次嘱咐道,“轻易不要出示大将军符印。”
卓禹臣接过符印,郑重地点了点头。卓辉平亦只能无奈地解散了众人,本想着众人一齐商议,哪曾想立成如今还是这般的冲动,奇赫竟也跟着一齐起哄...看来大将军不在,真是没人能制得住他们了...
只是商议结束之后,卓立成却是悄悄拉住了卓奇赫,两人一齐来到营帐背后。
卓立成压着声音道:“奇赫大哥,我适才所言并无半句虚言,我愿向神明起誓以证。”
“我自是相信你,只是辉平所言也对,大将军不在之时,我们万不可为大将军添了麻烦。立成,你放心,我同一般,断然不会坐视子洪被害的。”奇赫轻声说道。
“我亦信你,咱们兄弟理当一心而行。不过,当日咱们受帝丘之命夺回未滨城,伤亡的皆是咱们白荆城的兵士,大将军派子洪大哥去帝丘调兵五千,帝丘百般刁难不过给了三千。此番帝丘对骊连氏宣战,妄想从白荆城调兵,咱们断然不可顺了他们的心意。”卓立成不忿道。
“不错,绝不可叫帝丘从白荆城带走一兵一卒,否则我等便是有愧于大将军的嘱托。”卓奇赫郑重地说道。
“嘿嘿,明日只要他们敢来,我便叫他们好看。”卓立成得意一笑。
奇赫倒是有些不解了,疑惑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可别胡闹叫人看了笑话去。”
“自然不会,明日你瞧着看便是了。走吧,快些回去睡了,我可得养足了精神呢。”卓立成拉着奇赫便往后营而去。对此奇赫亦只能无奈一笑,猜测着明日到底立成会做些什么。
……
次日一早,那帝丘传令使果然直接来到了白荆城大营。
几人亦是初次前来,见到这白荆城大营秩序井然,兵士斗志高昂,操演极是整齐,亦是有些暗暗吃惊,看来姬少瑞之威名果真如传言那般,便是其麾下兵士军容之飒亦是远超帝丘大营。
只是几位传令使没走几步,便被演武场周围巡逻兵士拦了下来,盘问着他们几人为何而来,可知擅闯大营乃是刑天之罪。
当中一传令使乃是冬来长老之远亲,当即便开口厉声道:“我乃帝丘传令使维丰,今日特来传令白荆大营调兵之事,你等快些带路,耽误了帝丘之令可不是你们承担的了的!”说罢便拿出了帝丘之信令示于巡逻兵士。
兵士们不敢违令,便转身带着几位传令使向着大营走去。
只是还未走带主帐之外,便传来了一股酒香之气。那维丰对着身旁一人轻声说道:“瞧着演武场有模有样,这主帐前怎会有这般重的酒气?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旁那传令使闻言亦是不住地点头,嘴角带着讥笑之意。
只见卓立成提着他那个酒坛大的酒葫芦晃晃悠悠地朝着主帐走了过来,双颊通红,一幅酒醉的模样,见着巡逻兵士带着人站在主帐外,便大声问道:“你们不好好巡逻,带着什么东西往主帐而来?”
还未待那巡逻兵士回话,传令使维丰便上前一步道:“我们是帝丘传令使,可不是你口中的东西,还不快叫姬少瑞出来接令。”
“哟,这东西还能出声,当真稀奇。快过来给爷爷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卓立成眯着眼,来回地打量着维丰几人,还不忘灌下一大口酒,“大将军忙于军务,可没时间见你们这些东西。”
那维丰登时便怒火上头,厉声道:“你休得放肆!帝丘之令可不是你能耽搁的,快叫姬少瑞出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霎时便打在了维丰的脸上!只是维丰哪挨得住,登时便被打倒在地,捂着脸气得说不出话,其他几个传令使一瞧亦是吓得不轻。
电石火光间,竟是没人瞧见维丰是如何被打倒地。
只是卓立成仍旧站在三步开外抱着酒葫芦,瞧着坐在地上的维丰哈哈大笑,道:“你这东西怎的站都不稳,帝丘如何能有你这般废物东西?还传令...我看你就是来给爷爷逗乐的。”
“你!”维丰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道:“你是何人,竟敢打我?我可是冬来长老的远亲!你耽误传令可是刑天之罪!还不快给我闪开!”这般无端被打了个耳光,任谁都会怒火难消,只是卓立成动作实在太快,维丰几人哪里瞧的出来。
“哎哟,我站在这里动也未动,到底是我喝醉了还是你喝醉了?不过什么冬来长老我是不知,我只是大将军乃是帝鸿氏全军之统帅,这大营中我只听大将军的,什么帝丘之令我便不知道了。”卓立成打了个酒嗝,砸吧着嘴说道。
那维丰闻言气得不轻,怒道:“帝丘之令乃是长老们经商议而共同所得,你区区白荆城竟敢违令不成?”
“哎哟哎哟,我可不记得大将军商议了什么帝丘之令。莫非如今帝丘议事还背着大将军而行?大将军可是帝丘十二长老之一,你们这些东西难道不知吗?”卓立成说着便向前走了两步。维丰几人见状只好立即后退了两步,面上不禁露出惧意。
这时,主帐中忽是走出一人,身着七金铠甲,面色肃然不怒自威,瞧着帐外的情形便出言道:“主帐之外到底是何人胆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