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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夯实爱情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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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常说,心病还需心药治,这话一点不差。当一个人心中积存一个很深的郁结时,仅靠药物治疗,往往很难有明显的效果;而一句不经意的话,也许就能产生对症下药的奇效。

    这一天,纪小川组织了一整天的救灾捐助活动,晚上又参加了学院的一个重要会议,回到寝室时,已经有十点多钟了,感觉困得不行。

    纪小川极快地洗了个澡,就爬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可一闭上眼睛,无穷的心思又涌上了心头,心中有一种苦苦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静悄悄的,纪小川却仍然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床上又反复折腾了一阵,纪小川索性悄悄起来,打开了笔计本电脑。

    这台电脑,是朱嘉诚的,大一时还是时尚货,奢侈品,价值近万元。整个新闻学院,当时只有极少数同学拥有,让许多同学羡慕死了。但近两年来,笔记本电脑在大学校园的普及很快,价格也降了许多,新生入学时,就有许多同学都带了笔记本电脑……

    浏览了几个网页,东看一下,西看一下,纪小川一时也没有见到感兴趣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纪小川无意间一看时间,已近凌晨二点,顿时感到有了睡意。纪小川正想关机睡觉,网页上的一条新闻便吸引了他。

    这条新闻,是法国家乐福全球集团总裁杜哲睿在中国接受记者采访情景的报道。在这个报道中,纪小川特别注意到了杜哲睿与记者的一段对话。

    记者:我们看到,在这次西藏事件当中,一些西方媒体对这件事有不公正的报道,请问一下,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杜哲睿:我想,西方有的评论是让人感到非常震惊的。有人会大谈中国,但他们可能完全不知道中国的情况,甚至从来没有来过中国……

    我再次强调,我们充分理解中国民众的情绪,因为发生巴黎那一幕是非常令人震惊,让人不可接受的……

    在四川大地震这样的灾害面前,两相比较,家乐福受到的影响和委屈,实在是不值一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应该面向未来。

    杜哲睿的最后这句话,让纪小川猛然激灵了一下——杜哲睿宽容豁达的人生态度,让他感觉自己的神智顿时清醒了许多。的确,在大地震面前,和许多人相比,自己所受的挫折和委屈,实在不值一提。自己失去的,也实在太渺小。怎么能耿耿于怀,总也放不下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面向未来。

    反思到这里,纪小川情不自禁地读出了古代圣贤的一句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读完,纪小川又一字一句细细体味了一阵,顿时感觉心里豁然开朗了……

    夏日的天,亮得很早。六点刚过,寝室里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

    朱嘉诚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中摸出枕边的手机一看,自己的手机没响。仔细一听,感觉好像是纪小川的手机在响。朱嘉诚嘴里嘀咕了一声“神经,这么早就催命。”说完,拉过毛巾被蒙住头继续睡。

    手机的铃声顽固地响着,但住在上辅的纪小川却毫无反应。朱嘉诚被手机的铃声闹得终于不耐烦,便对着上铺吼了几嗓子,终于把纪小川吼醒了。

    纪小川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了林晓姗的声音:“小川,你起来了吗?我在你们楼下,有急事找你,快下来。”

    纪小川顿时清醒了许多,说:

    “好,你等一会,我马上下来。”

    当纪小川欢快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林晓姗心里猛地吃了一惊,疑惑地盯着纪小川,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因为纪小川的脸上,已经一扫往日的沉闷,呈现出一片阳光。

    “看什么?”纪小川笑着打趣道,“林晓姗,你不会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认识了吧?”

    林晓姗心里一下子释然了,砸过来一个白眼,嘴里啐道:

    “切,谁是你的老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说完,又冷着脸嗔道,“真是的,这一阵子,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纪小川的脸颊顿时有些涨红,尴尬地说:

    “对不起,晓姗,我让你受惊了!我……我真混蛋……我……”

    林晓姗伸手掩住了纪小川的嘴,怜惜地看着纪小川说:

    “不许你胡说!好了,别说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纪小川凝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问道:

    “晓姗,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

    林晓姗并没有急着说明来意,轻声地说:

    “小川,陪我走走吧。”

    纪小川明白,林晓姗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己商量,否则不会大清早就找过来,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林晓姗上前一步挽住纪小川的胳膊,两人沿着公寓楼外的林荫道缓缓而行。

    事实上,林晓姗之所以急急来找纪小川,确实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与纪小川商量。因为今天法学院有一个募捐活动,白天两人没有机会见面。如果等到晚上,心里又憋不住。打电话,林晓姗又怕说不清楚……

    昨晚,林晓姗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告诉她,云滨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在招聘一批书记员,父亲已经为她报了名,过几天要举行笔试和面试,让她准备一下。

    母亲的电话,让林晓姗意识到,自己毕业后的去向,父母已经在为自己操心了,而且结果没有什么悬念。

    林晓姗之所以这么自信,不仅仅因为自己就读的是名牌大学的法律专业,并且学业成绩优秀,还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云滨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常务副院长。

    许多人都知道,尽管时下中国的用人机制已经发生很大变化,社会开放程度不断提高,但在一些系统和单位,仍然存在“内外有别”的现象。

    由此,林晓姗也可以肯定,自己的爱情,最终只能在云滨市开花结果了。但正因如此,林晓姗对自己和纪小川的爱情,又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其实,进入大四后,林晓姗就注意到了一个现象——恋人分手的情况一下子多了起来。这种凄凉的景象,让林晓姗心里多少有了一丝不安。

    老实说,随着毕业时间的日益临近,林晓姗对于自己和纪小川的爱情发展,想得也越来越多了。想得最多的,自然是两人毕业后的去向。比如是否考研、今后工作的地点、双方家庭的态度等等。说穿了,就是两人毕业后还能否继续呆在同一个城市里呢?

    说起来也是,谁都明白,进入大四,就意味着大学生即将步入一个新的人生转折点,纯洁浪漫的爱情,已经掺和了家庭条件、经济条件、就业城市、专业发展前景等等现实因素,成了检验大学爱情纯洁度的一道门槛。校园里甚至流行着“大四黄昏恋”的说法。

    对于校园爱情,林晓姗这几年听了不少,也见了不少。她已然知道,校园爱情就如春天盛开的鲜花一样,虽然满树灿烂,但等到花榭之后,树上却见不到几个果子。这里面的原因固然很多,但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毕业后许多情侣不得不各奔东西就业。天南海北,岁月流逝,情感就会逐渐淡漠,最终难成眷属。

    想到这里时,林晓姗就想到了昨天唐佩佩说过的一句话。昨天,林晓姗正在寝室整理行李做离校前的准备时,唐佩佩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上红朴朴的。

    唐佩佩一进门,就嚷嚷道:

    “嗳嗳,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徐姗艺头也没抬问了一声:

    “大白天你看到鬼了啊?”

    唐佩佩既兴奋又有些羞涩地说:

    “切!你们不知道,我刚才看到302室那几个家伙拍的写真集了,一丝不挂的,真不害臊。”说完,又追加了一句,“不过,看着不仅青春,而且挺迷人的。”

    “什么?”徐姗艺停下了手中的活,吃惊地抬起了头。林晓姗和柳小慧也同时猛地转过了身子,一脸的惊讶。

    唐佩佩更加来劲了,说:

    “她们说,这是为了留住青春的记忆,作为毕业纪念,把青春和美丽定格在照片上,等到青春不再的时候,再拿出来回忆。她们说,好多同学都拍了写真。”说完,小心地扫了大家一眼,又说,“要不……我们也去拍一组吧。”

    徐姗艺羞涩地问道:

    “摄影师是男的还是女的?要是男的,还不把人羞死啊?”

    唐佩佩嗔怪道:

    “切,都什么年代了?你管摄影师是男的还是女的,不就拍张照片嘛,还能把你吃了。再说,谁没经历过男人了,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佩佩,你别瞎说,谁经历过了?”林晓姗红着脸申辩道。

    唐佩佩吃惊地看着林晓姗,疑惑道:

    “呃,晓姗,你和纪小川都谈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不会吧?”说完,认真地看着林晓姗,又说,“晓姗,这样不行,没一点安全系数,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天各一方,你就不怕纪小川被别的女人勾走啊?”说完,哈哈笑了。

    林晓姗立即嚷道:

    “唐佩佩,你要死啊,纪小川可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林晓姗心里还是明白,男女之间谈恋爱,就像是烧一壶水。要想把水烧开,就需要不断升温,一气呵成。否则,不是拖拖拉拉,就是分道扬镳。

    林晓姗当然希望,自己的校园爱情最终能够结果,希望自己和纪小川能够顺利进入婚姻的殿堂。但她明白,要实现这个愿望的前提条件,是毕业后双方能在同一个城市就业。

    如今,纪小川的工作还没有最后落实,而自己的去向已定。因此,林晓姗觉得,只有动员纪小川到云滨市去工作,才能彻底消除爱情的隐患。

    当然,只要纪小川愿意到云滨市去,林晓姗相信,解决纪小川的工作和落户应该不难。因为以父亲的职务,加上土生土长,人脉资源丰富,有众多的亲属、同学、战友、同事等社会关系可资利用,安排纪小川进机关或事业单位都不会太难。如果纪小川想实现自己的记者梦想,云滨日报、云滨晚报,甚至云滨电视台等新闻单位,都是可以选择的对象。

    林晓姗之所以想动员纪小川到云滨就业,除了爱情的因素,还因为自从纪小川落选中国大学生骨干培养学校的学员后,就业单位至今没有落实。眼看就要临近毕业,纪小川的就业问题已经无法再拖了。

    当然,要论私心,林晓姗也有一点。虽然年龄不大,但耳闻目睹,林晓姗也知道,男人、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多少都有点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毛病。如果两人在云滨成婚,有娘家的势力撑腰,纪小川无疑就会成为自己的“笼中鸟”。无论今后纪小川的事业怎样发达,也别想玩什么花花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