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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红洗完澡出来,一眼看到周立波正在翻看自己的手机,顿时惊得花容失色,接着便恼羞成怒地扑了过来,嘴里嚷道:
“周立波,你真可恶、无聊,怎么能偷窥别人的隐私?”
就在朱丽红的手快要接触到手机的一瞬间,周立波突然站起,甩手给了朱丽红一记耳光,随即是炸雷一般的吼声:
“贱货、淫妇,你的隐私不就是跟老板在网上调情、在床上鬼混吗?”
朱丽红用手握着半边脸,尖声叫道:
“周立波,你发什么神经,胡说八道什么啊?”
周立波恶恨恨地吼道:
“真是恬不知耻!你自己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简直让人恶心!”说着,周立波抬起手臂,把手机的屏幕对着朱丽红,又说,“朱丽红,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下贱!”
朱丽红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自己和老板昨天调情的短信记录,顿时惊呆了。心想,完了完了,什么也瞒不住了。羞得用手捂住脸颊,嘤嘤哭了起来。
周立波原以为朱丽红会极力否认、百般抵赖,那样心里虽然愤怒,但还好受一点。谁知朱丽红竟然没有狡辩一句,就默认了出轨的事实,顿时便感觉心里怒火中烧。周立波把手机摔到床上,便向朱丽红扑了过去,嘴里叫了一声“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淫妇”,拳头就像暴风雨一般落到了朱丽红的身上。朱丽红用双手护住头,一声不吭,步步后退,被周立波逼到了一个墙角,打得蹲了下去。
周立波狂暴地发泄了一通,终于停住手,退到床边,疲乏地坐到床沿,大口地喘息起来,余怒未消地瞪着披头散发、低声哭泣的朱丽红。
过了一会,周立波大声吼道: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你老实交待,你和那个杂种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是谁主动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丽红沉默不语,仍然嘤嘤地哭泣。
周立波腾地站起,指着朱丽红低声吼道:
“你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老子就把你剥得精光,拉到大庭广众下去示众,让大家都欣赏欣赏你这个淫妇的风光。”
朱丽红一下子抬起了头,用手把眼前的头发理到耳后,惊恐地看着周立波,嗫嚅道:
“没有……没有多久,就是……一个多月前,是他勾引……我的。他说要……送我一套房子,一台……一台小车,还说要……提拔我当主管。”说完,低下头嘤嘤哭泣起来。
周立波恨得牙关咯吱吱地响,冷冷地说:
“你就这么下贱,一套房子、一台小车,就让你忘记了廉耻、丢掉了人格?”
朱丽红再次抬起头,声音细细地说:
“他说……如果我愿意,他就和……和他老婆离婚……娶我。”
一听这话,周立波简直要气晕了,吼道:
“哼,这样的鬼话你竟然也相信?真的是胸大无脑。”
朱丽红急忙辩白:
“我怎么可能相信,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我心里根本就瞧不起他,甚至……很厌恶他!我只是想,等我把房子和车子拿到手,就离开他,就离开这个城市,好好去过我们的日子,只是……只是没想到……”
周立波彻底晕菜了。心里虽然气得不行,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半天,嘴里才嘣出一句:“你说,我们今后怎么办吧?”
朱丽红慢慢站起,垂着眼帘说:
“立波,对不起!谢谢你这么些年来给我的……照顾。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别气坏了你的身体。我想好了,反正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也不可能好下去了。这样,是我对不起你的,我们好合好散,我们的存款,还有这屋里的东西,都给你,我净身出户好吧?”
周立波冷笑道:
“想寒碜我是吧?朱丽红,你给老子听好了,我周立波再穷,穷得食不裹腹、衣不蔽体,也不会要你的东西,别脏了我的手。”
朱丽红见周立波说得绝情,也摆出了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冷冷地说: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这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句话,顿时把周立波噎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朱丽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实话说,朱丽红把自己的“生杀”大权交到周立波的手上,还真让周立波犯难了。
痛快的做法,当然是长痛不如短痛,毫不留情地一刀斩断两人的恋人关系,从此两人由恋人变成陌路人。但真要分手,周立波还是狠不下心来,毕竟两人相爱了这么多年。可如果退一步,原谅朱丽红的这次过错,两人继续过下去,周立波又感到自己活得太窝囊,心里有一种吞食了苍蝇般的恶心感。
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周立波还是决定给朱丽红一次改过的机会,于是问道:
“你能保证今后不再与那个杂种来往吗?”
朱丽红迟疑了一下,才说:
“我可以保证不再与他……做那种事情,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他的公司。”
周立波瞪大眼睛质问道:
“朱丽红,你什么意思?”
朱丽红解释道:
“因为……我还有一些业务没做完,还没有拿到提成,我不能白干。”
周立波恼气地训斥道:
“钱钱,你就知道要钱,钱是命啊?你如果留在他的公司,能摆脱他的纠缠吗?”
“我能。说不会,就再也不会了。”
“你能个鬼!能就不会被那个杂种弄到床上去了。”
朱丽红咬了一下嘴唇,冷冷地说: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可以做到。”
周立波无语地看着朱丽红,怔了好一阵子,才长长地叹息一声,说:
“既然这样,你刚才为什么要承认呢?”
朱丽红白了周立波一眼,说:
“我如果不承认,你会相信吗?你会善罢甘休吗?”见周立波呆呆地看着自己,朱丽红又说,“立波,别自欺欺人了。我知道,我如果继续留在你身边,你是很难摆脱心里的阴影的,会不时与我纠缠不清,羞辱我,我们都会感到痛苦不堪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分手。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说完,朱丽红走过来,拿上包,把手机扔到包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周立波一怔,回过神来,一把拽住朱丽红的一条胳膊,喃喃道:
“丽红,别走,我原谅你,相信你不行吗?”
朱丽红冷冷地说:
“周立波,你别拉我,拉也没用。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一个人去吃,用不着你可怜!”
周立波哀求道:
“丽红,我真的愿意原谅你,相信我,只要你收心,我保证会好好待你。”
朱丽红凄楚地说:
“立波,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们没有明天,你放手吧!”
周立波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嘴里嚷道:
“不,我决不放手。丽红,留下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朱丽红大声叫道:
“周立波,别天真了,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实话告诉你吧,我宁肯给房地产老板当小三,也不愿跟着你过穷日子了。好了,我不想多说了,放我走。你如果不放我走,就是想逼我去死,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你信不信?”
周立波望着朱丽红决绝的目光,无奈地松开了手,呆呆地看着朱丽红大步朝门口走去,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周立波说完,眼睛呆呆地望着江面。江面上,不时会泛起一个透着诡异的漩涡。纪小川很想对周立波说一句安慰的话,却又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词语,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堵得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周立波腾地站了起来,看着纪小川说:
“纪小川,你说,那样的臭杂种该不该揍?要不是他用几个臭钱勾引朱丽红,朱丽红决不会坠落的。你不知道,她原来是一个很老实的姑娘。”
纪小川说:
“当然该揍,就是揍死也不过分!”
周立波说:
“那好,你现在就去叫人,我去准备钱,一小时后咱们在公交站会合。”
纪小川坐着没动,眼睛呆呆地看着江面,嗡声嗡气地说:
“叫什么人?去找死啊?”
周立波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嚷道:
“纪小川,你什么意思?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原来你只是想听我的笑话?”说着,猛地弯下腰,一把抓住了纪小川的胸襟,把纪小川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想耍我吗?”
纪小川瞪着周立波吼道:
“周立波,我自己的女友半年前就成了别人的新娘,我有心情看你的笑话吗?你想想,我才来多久,认识多少人,有谁会听我的招呼?再说,就是能叫上二三十个人,兴师动众地过去,那个杂种早就躲起来了,能找到他吗?如果那个杂种心黑的话,早有准备,打伤了我们,还会说是自卫,你说我们冤不冤?”
周立波颓丧地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那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太便宜那个杂种吧?”
纪小川无奈地说: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咬碎牙齿合血吞。立波,算了,女人一旦鬼迷心窍做了金钱的奴隶,就成白痴了。再说,你和朱丽红又没结婚,两人的关系还不受法律保护,朱丽红自己愿意坠落,能有什么办法。唉!说来说去,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周立波抬头看了纪小川一眼,说:
“你信命?”
纪小川说:
“以前不信,现在……”纪小川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说,“现在真有点信了。唉,这一年多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太诡异了,感觉就像被冤死鬼附身一样。你想想,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有亿万财产在等着他继承,而我们的父母只给了我们生命?为什么有的人身边美女如云,赶也赶不走,而我们却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守不住呢?这不是命,又是什么呢?”
周立波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纪小川的说法。
纪小川问道:
“哎,你明天有空吗?如果没什么事,一起到南台山去一趟,去南台大庙里烧烧香,敬敬菩萨,祛祛身上的晦气。”
周立波说:
“可我听说,南台大庙的菩萨显远不显近。即使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纪小川说:
“不管它显不显近,去敬一下总比没敬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