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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凭着苏家的关系门路,再加上有意的提携,也跟着做起了贩盐的买卖,虽不及苏家大门大户,但是在边疆这一处,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席予是席家的二少爷,本来也算是风光无限,但奈何生母是个洗脚的婢女,因着席老爷酒醉意外生下了席予,主母又视席予为眼中钉,日子过的艰难。
“可是这跟陆家有什么联系?”
苏柠易插话道
“席老爷走了苏家的门路,将家里三个儿子都送来了京城静学堂读书。”
京城静学堂,是皇上特批的教育世家子弟开设的学堂,里面请的学究,除了年过花甲的饱学大儒,就是甚至辅导过帝王的退休大臣,可以说是全天元朝最顶尖的学堂了,陆渊就在这里结识了席予。
陆家当时风头正盛,巴结的人自然也多,陆渊生性淡泊,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任凭谁攀关系缠着的,也是该跟谁跟谁玩,完全不理会,席予是那个唯一巴结成功的。
连着陆渊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来陆家做客,两个人好的像是能穿一条裤子,陆渊少年时期也话少,通常是两个人静静的习字读书,或是席予说些什么,陆渊安静听着,陆父陆母甚至很开心,有席予这么个玩伴,让一向是少年老成的陆渊,也有了些少年气。
“那他们后来是怎么闹翻的?”
“这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柳家和陆家逐渐针锋相对起来的时候,席予少爷慢慢就再也没来过了。”
苏柠易撸了撸肥肥柔软的小肚子,陷入了沉思,看银珠说的这些,席予和陆渊还是曾经的好兄弟啊,怎么就突然反目成仇了呢?
“当当当~方姑娘,开门。”
“啊,来了。”
是空青,还算是贴心,拎了两大桶热水来,方便苏柠易换洗,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吃过饭,照例苏柠易出门溜达一圈,推开门,才发现陆渊坐在门口,像是等着苏柠易。
“嗯……少爷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也没什么,坐吧。”
苏柠易和银朱是住在后院的厢房里,门口有三阶石阶,两人一猫坐在石阶上,望着一弯新月,不知道谁该先开口。
“我……”
“我……”
“你先说……”
“少爷先说……”
陆渊:“其实,本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今日之事,连累方姑娘了。”
苏柠易摆摆手
“谈不上连累的,也是我自己看不过那厮唯我独尊的样子。”
说了两句,气氛又尴尬起来。
苏柠易想了又想,还是问出了口
“所以,席少爷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对你啊?”
陆渊抱着膝盖,顾左右而言他
“今晚月色不错,只可惜,我境遇凄凉。”
人家不想说,苏柠易也不能逼迫,看着陆渊削瘦的身躯蜷成一团,才恍惚间想起,陆渊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比自己小了八九岁。
苏宁易叹了口气,家庭接连遭变,一时之间,父母俱亡,也……也是个可怜人。
想着便伸出手拉了拉陆渊的手。
陆渊一时惊异
“你,这是做什么,男女……”
话没说完,便摸到了一团柔软温热的毛,瞬间驱散了不少寒冷。
苏柠易狡黠的嘿嘿嘿直笑,拉着陆渊的手在肥肥的软绵绵的肚子上取暖
“嘿嘿嘿,怎么样,是不是很暖和?”
夜色掩掉了陆渊脸上的红,也掩掉了肥肥鄙视的目光。
“是,是很暖。”
苏柠易长舒一口气
“哎呀,我原来小时候,特别想长大养一只小猫,结果长大后才知道,自己更忙了,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养猫呢,都是理想。”
“我,我只想要纵情山水间,做个闲云野鹤,在山间有一幢竹屋,酿几坛好酒,每逢初一十五,有三五个好友来我这里谈天说地,品酒论诗,便是妙哉妙哉了。”
陆渊的语气里,有向往也有遗憾,苏柠易倒是没有想到,陆渊一个将军之子,竟然是有这种陶渊明般的志向。
“不对啊,你一个将军之子,不应该向往战场,报效国家吗?”
陆渊自嘲的笑了笑
“报效国家?报效那赐死我父亲的昏庸皇帝?”
苏柠易一时语塞
“那你以后,要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其实也蛮好,刚好你被流放,估计也不会有人管你,明日到了满里城,押解官也走了,你离你理想的生活,又进了很多呀,。”
陆渊摇了摇头,没说话,苏柠易在陆渊的眼神中,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幼稚。
“方姑娘早些休息吧,陆某也就是来向方姑娘道个歉。”
陆渊起身施施然行了个礼,转身回房,苏柠易望着陆渊萧索的背影,心上悄然滑过一丝,心疼。
“对了。”
陆渊忽然转过身来。
“猫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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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连着一上午大家默契的谁都不说话,就像是假装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
但是,陆渊落魄任人宰割的样子,已经……抹不去了。
押解官似乎都比之前更不客气了一点,上车的时候还推了一把。
满里城,地处天元朝最西北,边疆的城池,多少都会有些粗犷和豪气,从人的衣着服饰就看得出来,翻毛的大衣羊皮,总是带着毛领的袍子,连这边的姑娘都不似京城那边皮肤雪白,一举一动一板一眼,而是带着笑容爽朗带着热情和爽快。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满里城,按部就班的交接文书,把人交给满里城的官员,流放之旅也就到了终点。
“哎呀,陆公子,我们在这边都等候多时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交接的官员一脸虚伪的笑着,就像是真的盼了无数回似的
“大人客气了,陆某一介罪人之躯,万不敢当。”
“陆公子虽然说,是被流放的,但是呢,也没规定做什么,在满里城啊,陆公子就当自己家家一样就好,我们也早都得了齐将军的信儿,必定对陆公子多多关照的。”
为首的官员,一边带着陆渊一行人往府衙里走,一边非常热情的介绍着周围的环境。
看来陆渊的外祖父,没少施力啊,想来,在这里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肥肥被苏柠易揣在怀里,一直不是很安分。
“肥肥,我警告你,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出来了。”
苏柠易暗暗威胁道
“不是,愚蠢的人类,你听我说,这里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