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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结束，念真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向康建胜行了礼，退了下去。
一出门，念真转了弯，朝萧锦时卧房的方向走去。
房内，太医院的医正正替她把脉，四周下人也安安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若有若无的乌沉香气传来，甘甜清冽，如同一湾泉水流淌过心底，沁人心脾。
下人们眼力见地让开，将念真请了进去。
南诗不在，自清早出了门便没回来，不知道被萧锦时安排去了哪里。
太医院的医正睁开了眼，抚了抚胸前的胡子。他刚出门，就被下人们给喊了回来，想是走得太急，他脸上一片红扑扑的，但一举一动间不见丝毫紧迫之态。
“无碍。”医正说道：“锦时她自幼习武，身子康健，这点伤伤不了身体底子，只不过要好好休养，要不然，像我这把年纪的时候，可就有得受了。”
医正抖搂抖搂衣袖，准备起身。
念真告了一声谢，亲自将医正送出了房门，借口记挂着萧锦时，便找了小厮去送医正，转身回去看萧锦时。
“都下去吧，让大小姐好好休息。”念真吩咐道。
下人们听了吩咐，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退了出去。
床上，萧锦时睁了言。那一双眼睛清亮如水，即便烛光昏暗，也闪着点点微光，如同月色下的一湾湖水，倒映着人间景色。
念真有一瞬的恍惚，这般看透人世间几多苍凉的眼睛，她似乎只在大长公主身上见过。
萧锦时收回神思，转头朝念真一笑，“姑姑看出来啦。”
这一句是说非问，仿佛她早已洞悉一切。
念真点头，“小姐这又是何苦。小姐身份贵重，有殿下、军侯、元帅和公子护着，又何必如此？”
萧锦时摇摇头，转眼看向窗外景色。暖风习习，吹得窗外树叶一阵“唰唰”作响，如同演奏一篇华美的乐章。
“可要是他们护不住我呢？”萧锦时道：“就像上一次，我遇着刺客，若不是赵国公世子相救，我怕是再也见不到这窗外的景色了吧。”
说起赵国公世子，萧锦时语气一顿，上一次是祁连九救了她。琼林宴上匆匆一面，而她先是怀着满腔恨意，未曾注意到他人，后来又是满腹心机，想着如何算计他人，到把这个救命恩人忘了。
她啊，原来竟是如此，被恨意遮住了双眼。
“姑姑帮我一件事可好？”
华歆县主是大长公主的心头肉，可惜华歆县主早亡，大长公主便把自己的一腔爱意都寄托自爱萧锦时身上，包括华歆县主的那一份。萧锦时开口，念真怎能拒绝。
“小姐请说。”
“上一次，赵国公世子祁连九救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还未谢过他，烦劳姑姑禀了外祖母，到库房挑些礼品给祁公子送过去吧。”
这事不难，也是念真分内之事，她便应了。
“奴婢遵命。”
“姑姑，”萧锦时又道：“姑姑告诉我一件事可好？”
“小姐请说。”
萧锦时想了想，似在斟酌如何开口，半响，她开口道：“母亲的死，和外祖父…是不是…有关系？”
说完，萧锦时静静地抬头，看着念真的脸色。
她记得白日里念真转达给外祖父的几句话，那里面，分明藏着好几层意思，看当时外祖父的反应，萧锦时难免不多想。
念真垂下头，不回答、不解释，朝萧锦时行了一礼，“大长公主那里还需要奴婢，奴婢这就告退。”
萧锦时点头，目送着念真离开。
念真没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