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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郁欢发现，姿意是真的没往别的地方想，她的思维好似是单箭头的直线，眼里心里只想着自己箭头的方向指向哪，却察觉不到别人箭头所指的方向。
但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情境里，她本该消沉绝望，偏生因为一只姿意，所有的难关仿佛失去了它本该带来的疲累心情，甚至她还能升起丁点愉悦的情绪。
秦郁欢伸手，指尖拂过姿意的眉毛，言语之间都还带着浅浅的笑，“姿意，之前没有发现，原来你这么呆。”
姿意：？？？
“我问的问题很傻？”
她眼看着秦郁欢施施然起身开始在她的行李箱里挑衣服。
来得匆忙，秦家栋家里又是要爬楼的，两个人快速商议，最后选了姿意的行李箱拎上来，她的箱子里东西更多些。
姿意坐在床上，揉着脑袋，在秦郁欢几乎是明摆着给答案的态度里终于有那么一刻福至心灵，“秦郁欢？？？”
秦郁欢无奈转身，“过来帮我挑衣服。”
姿意麻溜掀开被子，秦郁欢叫她帮忙挑衣服，她却正事不做，围着秦郁欢转圈圈，漂亮的眼睛里藏满了惊喜，“是我？你暗恋的讨厌哦不，可爱鬼是我？”
秦郁欢：……
“原来小姿还把她当成讨厌鬼？”
“怎么会，可爱的。”这头衔轮到自己头上，姿意秒变脸，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一个问题解决，还有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秦郁欢：……
“小姿姐姐，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她把姿意的新衣服挑出来，“你穿这个，我看天气预报了，会降温。”
姿意浑身亢奋，连穿衣服都穿的不走心，衬衫扣子上下扣错了都没注意，逮着个秦郁欢在卫生间刷牙的机会就探着脑袋，就差把求知欲三个字贴在脑门上，可下一秒，她又觉着这个时机实在过于尴尬。
于是乎，才绽出一点点灿烂笑意的脸又倏然间板了起来，并且沉着语气宽慰秦郁欢，“不着急，慢慢来。”
回到房间关门的那一刹那，姿意才拍了拍脸，一直觉得秦郁欢迟钝，原来迟钝的人……是她？
太……不可能了点。
等秦郁欢洗漱完回来，姿意正想出去接龙洗漱，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衬衫扣子扣错了。”
姿意被抵在门上，看着秦郁欢认认真真一个一个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对好后又一个一个重新扣上，扣上后才微微抬头，对上姿意的眸，“刚刚怎么不问我了？”
分明是下一秒就又要问为什么的人，可下一秒却收声了。
“嗯……”姿意抿唇，“这个时候，我太兴奋或者高兴，好像都不合适。”
秦长平的丧事都还没开始，而她却在这喜气洋洋，未免也太离谱了。
“没关系，只有我们的时候，没关系，小姿高兴，我也会高兴一些的。”秦郁欢替姿意抚平衬衫上的褶子，“至于更多的，有空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姿意失神，秦郁欢总是这样妥帖又细致地照顾她每一个情绪，明明在这样的时刻里，她才是更该被关心的人。
“好，我不急。”姿意软了声音，张开双臂抱住秦郁欢，“但是你可以不用那么乖的。”
这不是姿意第一次对秦郁欢说，叫她可以不用那么乖，但在这样的时刻里，秦郁欢却仍旧会为这样的话而感到心动。
尤其是……
今天有些特殊和例外，她几乎是把一颗藏了多年的心摊在姿意跟前。
她们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抬起手，回抱住姿意，姿意的腰如想象中一般纤细柔软，升腾起来名为甜的滋味中还带着一点不可置信。
“其实我也有点怀疑是在做梦，不太相信是真的。”秦郁欢还想掐一掐自己的脸，但她又怕真是梦的话，什么都不做，还能多拥有片刻。
“是真的。”姿意偏头，在秦郁欢困惑的眼神里，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感受到了吗？”
秦郁欢哪里经得住这么一遭，尤其是，姿意艳丽的脸在视野中不断放大，整个过程在脑海中又不断放慢的过程，属于姿意的，拍打过来的热气，姿意一触即走的亲吻，还有……姿意柔软的唇瓣。
她僵在当场，不知要如何应对。
“妹妹，现在是谁比较呆？”姿意笑吟吟的，亲眼见证了秦郁欢逐渐蒸腾起的热意，“脸红了哦。”
秦郁欢：……
“你……去洗漱，我、我收拾背包。”她总算舍得把姿意推开，眸光落在姿意身后的门上，落在左侧的墙上，哪儿哪儿都落，唯独不和姿意的对上。
姿意含笑出门，秦郁欢还偷偷看了一眼对门的卫生间，确认姿意真的有在里面，这才轻手轻脚把门合上，长长松出一口气。
她掐了掐胳膊，直到痛感传来，才终于后知后觉，“是真的，原来我也可以拥有好运的。”
－
去派出所开死亡证明，是吴文斌带着两个人去的。
姿意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需要靠自己跑腿办的业务，靳城的政务平台几乎是一站式的，大部分都能在网上app搞定，即便去也会确保一次性，在一层大厅内搞定。
当她看着工作人员用两根手指头，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戳着键盘，以极慢的速度在死亡证明上输入各项信息的时候，内心是无奈的。
尤其工作人员在打到一半的时候，还接了个长达十多分钟的电话。
办公室里，他们三个人就只能一直等，一直受着二手烟。
等到证明拿到，吴文斌开口询问关于秦长平手机的事，当日出警时，连法医也是去了的，原来秦长平不是像秦郁欢猜测的那样，因为厨房那边长期不清理，地上油渍多，滑到导致磕了碰了才去世的。
“我们发现人的时候，他是坐在厕所的角落里的，死角。”
工作人员大概描述了当日出警的场景，他们推测是秦长平半夜或清晨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血压一下子上来，脑溢血了，又因为他昏过去的地方是在视野盲区，吴文斌他们过去扒着窗户看也只能看见家里没人，看不见厕所里还有个人，直到两天后，身子有了气味，这才被人察觉到。
至于手机、钱包什么的，他们去的时候是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