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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书记一行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的往穆家大队赶。
王灵儿好奇的问:“刘主任,刚才我发现你眼神里满是父亲的关怀,你闺女在哪里,好久没有看见了?很挂念吗?对了,欧阳书记是五一公社的,孙书记是柯桥公社的,我是枫桥公社的,你呢?”
刘主任爽朗的一笑,回道:“我是排头公社的,我闺女二十三了,十八岁就跟着出去了,算下来都五六年了,早有人带着,她胆子大着呢?走南闯北的,搞三线时就走过很多地方,现在在上海一家钢铁厂工作,她出去时跟你一样高,个子跟你差不多,笑起来有一对好看的小酒窝,老迷人了,我就喜欢看闺女的小酒窝!跟她妈妈年轻时一样迷人!呵呵·····”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穆家大队的地界,平坦的河道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大水柳,将整个河坡都占据着,蜿蜒的江道跟九曲回肠一样,站在地势较高的穆家湾,看着淼淼的江水,再看看山脚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田地,到处都有一些不规则的小渠,在阳光下泛着白色耀眼的光,绿波波的禾苗,喜人的一眼望不到头。
穆家大队就在这个大湾的高坡上,坡下就是他们的农田,这里的护坡比较高,每年涨水都不碍事,农田没有受到冲刷,每年都高产。仔细一看这个大大的湾套估计有良田千顷,那禾苗都比别的地方的禾苗足足高出五寸不止,怪不得年年丰收。
穆连根他们早早就站在来大队的路口前等着,看到欧阳书记一行来了,就马上叫队里的人敲锣打鼓,喊起来:“欢迎欢迎,欢迎欧阳书记一行到来指导工作······”大队连几岁的娃娃都叫来喊欢迎欢迎了。
穆连根留着一绺山羊须,那粗糙的皮肤,黝黑而又亮丽,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四十多岁的人,就凸显出五十多岁的面容,那是艰苦的岁月留下的印迹,就像树木一样,有着一轮一轮的痕迹,告诉世人它所经历的久远年代。他带着闺女穆春风一路小跑的赶过来迎接欧阳书记他们。
小王秘书一眼就认出穆春风来了,只见穆春风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扎着个马尾辫,满面春风般的笑着,大大的杏眼,高挑的鼻梁,白里透红的脸蛋,纤纤玉指,活脱脱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怪不得那些大妈大婶一个劲的说,她跟韩三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看来这男才女貌的确挺般配呀。
欧阳书记奇怪的问身边的人:“怎么,这老倔头怎么知道我要来,还搞这么大的欢迎仪式,这是那一曲呀?”
刘主任、孙书记、小王秘书都不知道,只好摇着头。
那穆连根大大咧咧的打着哈哈,来到欧阳书记身边,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欧阳书记,我一听说你带着一对人马去韩家跟韩三江那小子发通知书,我就赶紧叫队里紧张动员,搞欢迎仪式了,这不刚好派上用场了!”
还不等穆连根把话说完,后面队里的欢迎队伍,就敲起了鼓,打起了锣,队里的大妈大婶也接着扭起了秧歌,唱起了当地的土歌。紧接着就是娃娃们奶声奶气的喊着:“欢迎欢迎······欢迎欢迎······”
欧阳书记想问问怎么回事,结果他的声音被锣鼓的喧闹声掩盖住了,什么也听不清楚,只看见穆连根大大咧咧的笑着,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好跟着穆连根往队里走,走了十来分钟,过了一片栗子园,就老远望着穆家大队的房子了。这里的房子跟韩家队里的房子迥然不同,房子前有个大牌坊,看上去有些老旧,牌坊的中间有个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穆家湾三个鎏金大字。牌坊有三丈多高,远远的看去牌坊里面的房子,高低不一,露出牌坊。
走了二十多分钟,就来到穆家湾的牌楼前了。队里的锣鼓队,秧歌队,娃娃队见进屋了,只好停了下来。
王灵儿拉着穆春风问:“春风,你今年多大了?我真羡慕你能考上大学,我也参加高考了,没有考上,所以就参加工作了!”
穆春风笑笑说:“我二十二,你呢?”
王灵儿就回道:“我二十三了,比你大一岁,唉!都没有考上!”
穆春风的笑,与生俱来就跟春风一样,笑起来暖洋洋的,让人心里很舒畅。她回道:“姐,我忘了介绍了,我叫穆春风,你呢,高姓大名?”
“王灵儿,听韩三江说,你大学毕业回店口工作,这是真的吗?”王灵儿也不转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韩三江,谁呀?我不认识,莫名其妙!”穆春风的话顿时让欧阳书记他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说谎不带草稿的,她连韩三江都不认识,就说得跟真的一样,这该如何是好。
穆连根见欧阳书记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他女儿,禁不住问:“欧阳书记,你怎么啦?怎么这样看着我女儿?”他有些紧张的问,心里在想:是不是欧阳书记觉得自己的女儿跟通知书上的人不一样,但他仔细一想,这店口姓穆的就他们穆家湾一个地方,也没有别的地方有姓穆的了啊!于是稍稍放下心来。
欧阳书记扭过头看着穆春风,一字一句的问:“穆丫头,你说你不认识韩三江?那······”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韩三江这小子在说谎。
穆春风点点头,回道:“我刚才听我爸爸说,韩三江是韩瑜的儿子,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可能在一所学校,但不认识他,考上大学,听说发通知书了,才刚刚知道有这号人!”看着欧阳书记惊诧的表情,她只好实话实说了。
欧阳书记开门见山的就问:“穆丫头,韩三江答应我,大学毕业后回店口工作,你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他不想再浪费口舌了。
穆春风杏眼圆瞪的看着欧阳书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大学还没有读,就给自己安排工作了,这不是扯淡吗?
穆连根看了看女儿,就解释道:“女儿,欧阳书记的意思是,希望你大学毕业后回家乡搞建设,为自己的家乡做贡献,你看看你,什么眼神?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穆春风似乎不敢相信,他爸爸说这样的话,心想:店口这鬼地方哪里好了,留下来搞建设,搞什么建设呀,这修护堤还是整田地呀。于是就不解的问:“爸爸,你是不是糊涂了呀,我读的是经济管理,跟农村建设挨不着边呀!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情,你叫我留下来干什么呢?就算我有心,而无力啊,也没有地方使劲,对吧,韩三江读的是机械,他回来给家乡做贡献,那是对的呀!因为农业也需要实现机械化!”
欧阳书记听出了穆春风话里的意思,她不反对回家乡,前提是她学的东西跟农业无关,所以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穆连根就说:“闺女,只要你有心,什么都难不到你回家乡的步伐,我们家乡是很苦,但,我们要大家齐心协力,把她建设好呀!你读完大学了,见多识广了,理应帮得上忙的!难道不是吗?”
欧阳书记怎么也没有想到穆连根有如此的觉悟,居然主动叫女儿留下来,这样的好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
孙书记想了想,就说:“你别说,穆丫头,你是读经济管理的,跟钱袋子有关,可以在我们店口开一家农村信用社,这样我们就能贷得到款了,有了钱,咱们店口就不愁发展了?”孙书记总算没有白读书,这次说到点子上了。
欧阳书记一想,这办法可靠呀,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了啊!于是就说:“穆丫头,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看看你爸爸,四十多岁的人,样子就像五六十岁了,这都是没钱,我们这地方穷,没有什么好赚钱的项目,你们也可以带些赚钱的项目回来,让我们店口多一些副业,那就好起来了吗!”
穆春风不知道她爸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把她留在店口,难道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将来自己老了身边有人照顾他吗?真弄不明白,这个老倔头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也知道,她爸的脾气,很不情愿的回道:“你们说得倒轻巧,说开信用社就开啊,银行是你们家的呀!疯子,全都是疯子,你们都是一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