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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条不足两米宽的巷子,一路延伸着,几经弯曲,不足三公里的老街集市,里面药店、日杂店、布行、小吃店、肉铺、蔬菜小摊贩、水果小摊贩、等等都不断有人进行交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刘镇长和韩镇长带着穆小军穿梭在这条巷子里,一路寻找着,看有什么地方能建一个牲畜交易,走到以前的老戏台前,却是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人唱戏了,以前的戏班子早就解散了,只有这里是空着的。韩老三和刘镇长相互点点头,韩老三先开口了:“老刘,你看这老戏院没有人经营,冷冷清清的,不如把这戏院拆了,建一个牲畜市场,你看怎么样?”
刘镇长点着头回道:“好啊,这地方看上去还比较宽,就算卖猪卖牛,卖马,卖羊都足够了,看起来这戏院占地差不多有一千多平米,拆了它建牲畜交易市场!最好不过了,不过这是镇里的公共财产,我们得回去开会做决议后才能进行,再说这一拆,也得拆出半个月,建也要建好几个月,那小军你的猪崽在这段时间,却没法解决得了,我们就想给你们在老街前面的空地上,建一个临时的买卖场所,等建好了,你们再迁到里面去!”
穆小军听有地方交易了,顿时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告别两位镇长,就去张罗他卖猪崽的事情去了。
韩老三看着刘镇长问:“老刘,你说咱们都成镇了,五一公社才成乡,这有区别吗?”
刘镇长想了想,回道:“这乡镇应该差不多吧,不一样的话,为什么欧阳建不焦急!”
韩老三嘿嘿一笑,说:“有一样是不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店口人有本事,把五一公社,不,五一乡的养猪技术全转移到咱们店口来了,想起穆三多为了运猪崽的事,就心里憋得慌,差点两口子都在弯道上丧命了。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运猪崽回来养了。你说我们公社买的第一台拖拉机,我连碰都没碰过,就掉山谷里去了,如今都搁置在那!想想都心痛!那也是我们公社人民的血汗钱啦!”
刘镇长坏笑的指着韩老三说:“你这家伙坏坏的,是不是,拖拉机没有开到你们三江口村去,你心里就有一个疙瘩,一直耿耿于怀的,这有意思吗?再说你们的路已经收好了,可是那浮桥还没有资金修,这,还是一个难题呀?你找过韩大江说过修跨江大桥的事了吗?”
韩老三叹口气回道:“韩大江,忙得整日影子都见不到,一下子搞什么注册商标,一下子搞建筑资格证书,忙得晕头转向的,哪有时间管什么浮桥不浮桥的事情啦!我看这事悬啊?”
刘镇长见相好建牲畜集市的地方了,就说:“韩老三,三哥,咱们也该回镇里了,这回你忙着搞市场经济,咱们镇里的食品公司生意怎么样了?”
韩老三笑着回:“食品厂的生意还好,不过我们的生意没有以前那么旺了,有种衰退的迹象!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刘镇长叹口气回道:“也许全国都开放市场了,大家都把自家的东西拿出来卖了,市场上有了比较和选择,食客也有了选择的空间,可以去市场上买自己喜欢的食物,这样,我们的食物就被一部分人淡出视线,所以生意没有以前好了,还有一部分人有了选择空间后,他们会考虑物美价廉的食物,我们食品厂是赚钱分利润的,利润也大,食客会经过比较,觉得我们的东西比较贵,有一部分人就不买我们的了!”
韩老三嘘了一口气,说:“也许我们的食品厂,三年后就会面临倒闭的风险,倒闭以后,那些工人将何去何从?最要紧的是那些残障人士,和孤寡老人,他们该怎么办?出现这样的事,我们如何向欧阳书记交代!”
“是啊,是啊,食品厂是欧阳书记一手创办起来的,目的就是,解决这些残障人士和孤寡老人的温饱问题,目前孤寡老人越来越少,残障人士依然还在!这可难到我们了!”刘镇长心事重重的说道。
说到不开心处,韩老三就掏出旱烟杆来,填上一锅烟丝,点上吸了起来。
还不等韩老三吸完,刘镇长抢过来,狠狠的吸了两口,一吸完,就呛得阵阵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韩老三看了看刘镇长说:“老刘,不会吸就不要吸吗?看你咳成什么样?吸烟有害健康吗?”
“韩老三,我们好久没有看欧阳老伙计了,咱们就去看看他呗!带上一壶老酒,一只烧鸭,跟他边喝边聊!你看怎么样?”刘镇长禁不住说道,这时候他想起欧阳书记那个老伙计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叫上孙书记,还有穆连根,我们哥几个跟老伙计唠唠!”韩老三提议道。
回到镇里,刘镇长和韩老三将穆小军建牲畜市场的事跟他说了,孙书记第二天召开了镇部会议,叫来各村的村长,经过举手表决,一致通过将戏院改成牲畜交易市场。
几天后就动工拆除了老戏院,几个月后这里就成了一个市场,里面卖猪崽卖牛卖羊的,卖鸡仔鸭仔的都有,生意异常的好。
孙书记、韩老三、刘镇长、穆连根四个老伙计,终于有时间带着一只烧鸭和一壶老酒去店口最高的大家坞山去看望他。吉普车开到山下,停了车,四人拿的拿贡品,提的提冥币,来看望老伙计。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爬到最顶峰,看到欧阳书记的墓碑,大家走过来,孙书记笑着说:“老伙计我们四个看你来了,韩老三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烧鸭,还有梅干菜扣肉,一壶老酒,是穆连根小儿子酿的酒,也是你最喜欢喝的!”
韩老三坐下来拿出杯子,给欧阳书记樽满酒,喊道:“老哥哥,韩老三来看你了,每次我一遇到糟心的事,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唠唠嗑,可是我们阴阳两隔,现在虽然不能跟你唠嗑了,但我想跟你诉说一下心里话,因为找不到别人能倾诉,只好找老哥哥你了!老哥哥呀,你是不知道呀,你去了一年,我们公社就变成镇了呀,现在老百姓是富裕了,大家可以自由买卖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可是你交给我们的公社老食品厂生意却差了,照这样下去,三年后,有可能就要面临倒闭的风险!”
穆连根放上祭品,接着说:“老伙计,你是好心解决了那些残障人士和孤寡老人的社会难题,可给我们遗留下了一个心结呀!要是食品厂真的倒了,那些人该怎么办?孤寡老人虽然没有几个了,可是残障人士依然存在!我们难啦!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孙书记烧着纸钱,喊着:“老伙计,好久没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吧,是不是还当书记呀?如果还当书记的话,别那么操劳了,留点精力多活几年吧!老伙计,咱们店口公社已经改成了店口镇,你知道吗?还有韩三江和穆春风很快就回来了!他回来了,我们就轻松许多了,听说那小子还给我们带三个大学生回来,这样我们店口就是五个大学生了,你高不高兴呀?高兴,咱兄弟俩就喝一杯,来碰杯!”说着跟坟前的供杯碰一碰,一饮而尽,然后说:“老兄弟,你也喝呀,别只看着我喝啊!”
与此同时,刘镇长围着坟墓转了一圈,回到墓碑前,给他磕了三个头,然后点上香,满上一杯酒,洒在地上,说:“老伙计,喝酒吧,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还有烧鸭,梅干菜扣肉,都是昨晚我亲自做的,你说,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烧鸭和梅干菜扣肉,我就做了大半夜。咱们哥仨一起来的店口,几十年了,在一起形影不离,你这一走,我们就像缺小灵魂似的,心里没有了主心骨,虽然条件好了,咱们也可以自由买卖了,可是我们感觉担子比以前重多了,都压得缓不过劲来,一会儿要钱建牲畜市场、一会儿要建工商所,一会儿建市场调解委员会,韩三江要回来了,还没回来,就要求我们店口解决用电的问题,叫我们拉一条线来店口,搞工业化,开工厂,这拉线买变压器的钱又从什么地方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