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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山上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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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川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思考了很久,卢苇觉得奇怪,就问他:“你在想什么?”秦小川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又过了一分钟才睁开眼睛说道:“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从我们进山到你飙车出发的地方,最后一次看到加油站,是进山10分钟后,那里离你开始飙车的地方还有30多分钟的车程,而在你飙车的过程中,我们一个加油站都没有遇到过。”

    卢苇惊讶不已:“你这都能记得起来?”

    秦小川点点头:“嗯,我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着四周,应该不会错的”。

    卢苇把秦小川的手机还给他,两人一起拨打电话,但山顶上却没有信号,接着拨打110和119以及120都打不通,最后卢苇只能叹了口气:“想办法熬过今晚吧,这个露台平时早上经常会有来看日出的人,到时候只要有人上山来就好办了。”

    两人又在车里坐了很久,期间一直在思索和商量着能够尽快下山的办法,但是却没有什么进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卢苇开始觉得肚子饿了,这次是临时有人约她飙车,她没有提前准备食物和水,而车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吃喝的东西,现在她觉得又渴又饿,突然看见秦小川还带着个挎包,就问他有没有吃的。

    秦小川每次出门办事的时候,都会随身带一个包,包里通常会带有矿泉水、食物、雨伞、充电宝和草纸等东西,他见卢苇今天下午突然神神秘秘地拉着自己出去,就在出门前把各种物品都带齐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真的用上了。

    他知道卢苇肯定饿了,就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和一瓶水:“吃吧,苹果出门前已经洗过了。”

    卢苇说了声谢谢,拿起苹果就啃,转眼间就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大半瓶水,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

    秦小川见她还没有吃饱的样子,又拿出一小包饼干:“还有这个,要不要?”

    “要!”卢苇也不客气,很快又把一包饼干全部吞入肚中,这才轻轻打了个饱嗝,然后捂着嘴瞄了秦小川一眼,怕他笑话自己。

    秦小川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对她说道:“吃饱了就休息吧,好好养足精神,你要不要把发动机关了,油已经很少了,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卢苇关了发动机,车里顿时一片漆黑,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却发现手机也快没电了,气得直捶方向盘,秦小川又拿出了充电宝:“快充电吧。”

    卢苇眨巴着眼睛:“你是机器猫吗?怎么什么都有?”

    秦小川笑着反问她:“那你是野比大雄吗?”

    卢苇也想笑,突然又想起来他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便说道:“姐夫你也吃点东西吧。”

    秦小川却说:“我中午吃太多了,现在不饿。”

    卢苇哦了一声,突然抓过他的背包,用手机往里照去,见里面只有一把伞和一包纸巾,立即就明白了,姐夫带的食物和水都被自己吃喝光了。

    卢苇顿时惊地说不出话来,心里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她小声说道:“对不起啊姐夫,都没有给你留点儿。”

    秦小川连声笑着说没有关系。

    接着卢苇又想到了一件事,孤男寡女在这漆黑一片的山顶上过夜有点不妥,虽然自己一直叫秦小川姐夫,但他还没有和姐姐结婚,而且即便结婚了,这样在车里待上一晚上......也不太好吧。

    秦小川却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我下去走走,你休息吧,你睡在后排会舒服一些,记得开点车窗,但别开太大,山上蚊子多。”

    他又打开了车前的行车记录仪,把摄像头转向车内:“就这样开着,不要关掉,”然后就开门下车了。

    卢苇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行车记录仪转向车内,但一时也懒得去想。她想玩会儿手机游戏打发时间,但是却没有信号无法联网,只能无聊地关掉手机,但很快又害怕起来,现在车里黑漆漆的,秦小川说是下车走走,但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的四周现在除了虫鸣之外,没有任何声音,仿佛置身于深山老林一般。

    卢苇想要下车去找秦小川,但却没有勇气打开车门一个人出去,只能在车上干等着,越等越是心慌,几乎要哭了出来。

    秦小川跑到离车子较远的地方,撒了泡尿后浑身舒畅地往回走,他也同样意识到了,和卢苇在车里过夜会十分不方便,何况她还是自己女朋友的妹妹。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就走回车边敲了敲车窗,卢苇此时正在极度惶恐不安之中,被这突然传来的咚咚两声给吓得不轻,抬头一看是秦小川回来了,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忍不住抱怨:“你这家伙刚才到哪里去了?”

    秦小川说道:“我找了个地方去方便一下,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卢苇听他这么一说,也隐隐感到一阵尿意,她刚才可是把整瓶水都喝光了,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想方便,就只能先忍着再说。

    卢苇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坐到了后排,秦小川却并不上车:“今晚我睡车外面给你守着,你就安心休息吧,”然后又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她,“你睡觉时候盖着腿,晚上山里比较凉,蚊子也多。”说着就走到车尾,背靠着保险杠坐在了地上,今晚他就准备在这里凑合着过一夜。

    卢苇呆呆地在车里愣坐着,姐夫他......对我也太好了吧。她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对车尾的秦小川喊道:“姐夫,你睡车里吧。”

    秦小川却说道:“男女有别,车里又太闷,还是外面舒服,我没事的,你睡吧。”

    卢苇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很快就睡着了,但在车外只穿着一件背心的秦小川却睡不着,因为山上的蚊子太多了。

    他很快就被叮得满身是包,根本没法睡觉,只能跑到山顶的露台上吹夜风,想着今晚不能回家了,妈妈肯定会非常担心,等回家后我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呢?真的要把卢苇飙车的事情告诉卢菁吗?说了的话,卢苇会不会被家里人狠狠骂一顿?自己和卢苇在山上过夜,这又该怎么向妈妈和卢菁解释呢?

    想到这里,秦小川顿感一阵焦急和烦躁,摸出烟来点上一根慢慢抽着,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想那么多也没用,尽快下山回家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露台上的夜风吹跑了那些讨厌的蚊子,秦小川靠着露台边的石凳,慢慢闭上了眼睛,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了卢苇在叫他,就赶忙奔回到车边。

    卢苇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车里有点闷,但她却不敢把车窗开得太大,睡了没多久就觉得一阵急促的尿意袭来。她想要去解手,又不敢一个人去那漆黑一片的树丛里,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叫秦小川过来陪自己去。

    秦小川暗暗觉得好笑,你敢玩飙车这么危险的游戏,却不敢一个人去树丛里小便?但他也没说什么,陪着她走到灌木丛边停下了脚步:“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说着就转过了身。

    卢苇红着脸蹲下身开始小解,她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秦小川,心想你敢回头的话,我一定回去告诉姐姐,但秦小川却站着一动不动。

    她完事后正要往外走,突然一只老鼠从她脚边蹿过,她吓得惊叫一声,赶忙奔到秦小川身边紧紧抱住了他:“姐夫救命啊,有老鼠!”

    秦小川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突然扑进了一个喷香扑鼻的女孩子,他极力克制着冲动,轻轻拍了拍卢苇的背:“别怕,老鼠已经跑了。”

    卢苇放开了秦小川,想起刚才被他抱着,立刻就脸红了,但幸好现在天黑他看不见,她就只能假装没事人一般,回到车内继续睡觉。

    半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雨,秦小川被雨浇醒后,敲了敲车窗叫醒卢苇,要她把挎包给自己。卢苇见外面下着雨,立刻叫秦小川上车,他却还是不肯:“我就在外面守着,我有伞没事的,你睡吧,听话。”

    卢苇见他死活不上车,也就不再逼他,又觉得他有伞避雨,应该也没啥大问题,就打了个哈欠,躺下继续睡觉。

    但这时候秦小川却发现已经不能坐在地上睡觉了,裤子会湿光的,他只能强撑着疲倦不堪的身体,撑着伞站在雨中,同时又感到一阵剧烈的饥饿和口渴,就放下伞抬起头,喝着从天而降的雨水,但身上很快又被淋湿了,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感到一阵悲苦。他又看到包里还有个空矿泉水瓶子,应该就是今晚被卢苇喝光的那一瓶,他就把瓶子放在地上接雨水。

    秦小川在雨中一直着,站累了就蹲一会儿,等到腿麻了又站起来,在这期间,他只能靠不停地抽烟来提神,心里又想着晚上下过雨了,第二天早上是否还会有人来看日出真的不好说,如果没人上山的话,自己和卢苇该怎么办?

    凌晨三点左右,雨终于停了,但地上湿漉漉的没法坐下,秦小川只能继续站在原地苦苦煎熬着,期间回到车边看了几次卢苇,这小丫头却依旧睡得香甜安稳。

    而另一边的陈虹和卢国民夫妇俩却是早已急疯了,当然还有卢菁。

    陈虹在晚饭后开始打秦小川和卢苇的电话,但他们此时在山上,手机没有信号,根本就打不通,接着卢菁的电话来了,她自然也是来问妹妹的行踪。

    此时大家都感觉到有点不妙了,便开始满大街的找人,把卢苇以前常去的酒吧一家家找过去,但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的,接着彭俊也赶过来帮着一起找,当然也是无功而返。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个不眠夜,但只有卢苇依旧在车里呼呼大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