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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天,秦小川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每一秒都是那么地煎熬,下班后,他立刻约了彭俊喝酒。
“你和卢菁真的分手了?就为了这个原因?”晚上吃饭时,彭俊对于两人的分手也是大为惊讶,“前几天我就知道你们不妙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分了?”
“是的,但是我不后悔,只是现在一下子接受不了,心里有点难受,”秦小川极力想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但他的声音一直在微微颤抖。
彭俊安慰他:“别想了,分了就分了吧,彼此心里都有个迈不过去的坎,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振作一点,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女孩子,随你挑。”
秦小川摇摇头:“算了吧,我没兴趣,来,陪我喝。”
几瓶啤酒下肚之后,秦小川很快就有了醉意,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默默品尝着心中的痛楚,不时擦擦自己酸涩的眼角。
卢苇的电话来了:“姐夫,你今晚怎么不在家,我想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我在外面吃饭,你回宿舍去吧......”秦小川的情绪极为低落。
卢苇听出了他的声音不对劲,继续追问:“姐夫,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我和阿俊在一起,没事的,你不用管我。”秦小川挂了电话。
几秒后,彭俊的手机响了,居然也是卢苇打来的,他犹豫着接起来,便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卢苇阴森森的声音:“把我姐夫现在的位置发到我手机上,我只说一次!”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
“小川,过会儿卢苇要来找你,”彭俊只能把饭店地址发给了她,“你可别在这小丫头面前哭啊,太丢人了。”
“在她面前我又不是没哭过,”秦小川苦笑一声。
彭俊瞪着他,张大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卢苇来了,她看见秦小川两眼通红,忍不住也是心里一酸:“姐夫,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秦小川的嘴角勉强抽动了一下,算是一个微笑。
“姐夫,我怕你会想不开,所以才要急着来找你,”卢苇的声音有点哽咽,她在下午已经和姐姐打过电话了,但是姐姐明确告诉她,分手了就不会再选择回头,当时卢苇怒骂了一句“大姐你是个混蛋”,就直接挂了电话。
“以后别再叫我姐夫了,我已经不是你姐夫了。”
“姐夫......小川哥,我送你回家,跟我走吧,”卢苇把秦小川拉起来,扶着他往外走,又回头对彭俊说道:“阿俊哥,谢谢你把我姐夫的位置发给我,为了表示感谢,今天就让你买单了。”
彭俊哭笑不得。
坐上了卢苇的车,卢苇一把搂过秦小川,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哭的话,我借你个肩膀,不要憋着。”
“卢苇,我没事的,”秦小川想推开她,但卢苇却死死地搂着他不放:“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吧,这里没有外人的,我不是你的外人,听话,想哭就哭吧。”
秦小川趴在卢苇的肩上,瞬间泪如雨下。
“姐夫......小川哥,哭出来就好了,”卢苇也流下了眼泪,“我是看着你和姐姐从牵手到分手的,你们俩分手了,其实我比你们更难过,我......我会帮你试着再劝劝姐姐的。”
“卢苇,谢谢你,但是真的不必了了,”秦小川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体:“你姐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下定决心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法让她回头。”
“小川哥,我以前也和你说过,希望你能说服大姐,不要让她再做警察了,我本以为她会听你的,毕竟她是那么爱你,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秦小川打断了她:“卢苇,别再说了,你现在专心学习才是最主要的,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你不要去多想。”
卢苇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那我再说最后一句,可以吗?”
“嗯,你说。”
“我想说的是,不论什么时候,你还有我。”
她说完后,紧张地看着他。
小川哥,你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小川轻叹一口气:“卢苇,你一直是个单纯快乐的孩子,以前的你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笑,但现在的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卢苇勉强笑了笑:“你错了,我一直都活得很随性,从来就没有多愁善感过,我只知道,开心就笑,伤心就哭,但是你不开心的话,我怎么能笑得出来?”
“卢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还年纪太小,我们不谈这个。好了,送我回去吧,然后你也早点回宿舍去休息,今天谢谢你了。”
卢苇一路上无声地流着眼泪,把车子开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把秦小川送到家,在他下车之前,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这是你的东西吧,落在我家里了。”
是那枚戒指。
秦小川没有伸手去接,他轻轻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替我扔了吧。”说完就下车走了。
看着秦小川上楼后,卢苇坐在车里突然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为姐姐和姐夫间的突然分手而感到难过,也或许是刚才秦小川拒绝了自己,更有可能是最近学习的压力太大了,需要释放一下。但哭完之后,她就觉得舒服多了,一个人默默地下车走回宿舍。
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每一次的流泪,都是一种成长。
陈虹正在家里等着秦小川,见到儿子一脸惆怅地回来了,便劝慰他:“小川,想开点吧,卢菁和你是有缘无份,别那么难过了。”
“妈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影响你和卢菁她爸爸妈妈的关系?”
“小川,你想多了,一码事归一码事,他们夫妻俩没那么小气,昨晚你走了以后,他们都没有说过你的半句不是,因为这事儿,你和卢菁都没错,”陈虹叹了一口气,“刚才你杭姨还打电话给我,要我和你说,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情,想办法尽快回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节奏中去,你和卢菁的事情,他们都不怪你的。”
“谢谢妈,您也替我向叔叔阿姨说声抱歉,我先洗澡去了。”
所有人都在为卢菁和秦小川的分手感到惋惜,卢苇在周末回家时,又忍不住和姐姐吵了一架,然后姐妹俩就开始冷战,最后卢国民夫妇俩不得不亲自出面,分别一人陪着一个女儿,给她们谈心交流了半天,才使两个女儿重归于好。
“姐,你和小川哥就这样分手了,你不觉得可惜吗?”卢苇和姐姐晚饭后站在阳台上聊天。
卢菁的语气非常平淡:“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就会懂得这个道理,一旦分开了,就不要觉得可惜,那样只会让你越来越难受。”
“你怎么和小川哥说的话一模一样......他也说分手了就没什么可惜的,这是我昨天去找他练英语的时候,他对我说的,他同时还要我和你说声对不起。”
“哼,说对不起......你告诉他,我收到了。”
“他还说,你连说分手的时候都那么酷。”
卢菁呵呵一笑:“这个老干部,真是脑子有毛病!我说小妹啊,你现在还想要急着出国留学吗?”
卢苇当然明白姐姐这话的意思,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计划不会变,还是要去的,如果不去的话,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不错,说得好!”卢菁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钟:“以后,可就全都看你的了。”
“我肯定会继续努力学习的。”
“我不是指你的学业。”
“姐,你什么意思?”
“你会听不明白?那我不说了,你自己慢慢想去吧。”
“大姐......小川哥不想和我在一起,他嫌我年纪太小!”
“那我问你,现在我和他分开了,你想和他在一起吗......说心里话,没关系的。”
卢苇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自己去好好把握吧,机会在你面前,你不要像我一样......”
卢菁进屋去了,只留下卢苇一个人在阳台上愣了半天,然后才跑进书房找爸爸妈妈。
“爸爸,大姐她......”
卢国民知道小女儿想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开口了:“卢苇,你姐姐和姐夫分手了,我和你妈妈都觉得非常可惜,但他们一个是关心对方的安全,另一个是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们谁都没有错。现在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真过分,你们怎么每个人都嫌我小,”卢苇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不管他们谁对谁错,反正小川哥他一直对大姐疼爱地不得了,他从来就没碰过大姐,春节那几天他们去国外旅游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是大姐亲口告诉我的!”
“小孩子家的,天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快点回房看书去!”杭丽立刻把卢苇轰走了。
卢苇只能咽下一肚子的话,不情不愿地回房去了。
卢苇走后,杭丽看着丈夫欲言又止,卢国民则低着头,默默注视着手上燃烧着的香烟,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说道:“错过了小川,卢菁以后会后悔的,但是以她的性子,即使真的后悔了,也会自己吞到肚子里。”
杭丽也叹了口气:“小川那么优秀的男孩子,卢菁没能和他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其实卢菁和小川分开了,我心里也很为她难过,小川做不成我们家的女婿,真是......唉!”
杭丽忍不住说道:“不是还有卢苇吗?她可是一直都很喜欢小川的。”
“卢苇啊,呵呵......”卢国民禁不住笑了,“卢苇的年纪有点小,小川以前又和卢菁谈过对象,不过只要他们年轻人不介意,我们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只是他们两个的性格差异太大了,卢苇虽然现在读书很用功,实际上还是调皮爱玩的年纪,小川却是成熟得很。”
“卢苇和小川能在一起的话,不也是挺好的吗?小川一直都很照顾卢苇,现在卢苇学习成绩那么好,小川可是功不可没,而且我们家卢苇长得又漂亮,小川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卢苇很可能要出国读两年书,两年以后小川就30岁了,所以我觉得,小川应该是不太会愿意等着卢苇的。”
“那如果小川愿意等呢?”
“愿意的话,自然最好!”
秦小川和卢菁就这样和平分手了,他们没有争吵,也没有撕破脸,只是突然就从对方的生活里消失了。
卢菁依旧做着她的警察,经常早出晚归周末加班,但她真心热爱这份工作,而忙碌的工作也能有助于她把秦小川尽快淡忘掉,尽管她自己心里也承认,以后很可能不会再遇到如此让自己动心的男人了,但是她却并不后悔。
秦小川暂时也没有心情再去找新的对象,基本就过着医院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他的生活很简单,平时在网上写一点东西,和南桥大学篮球队的人一起打球,和彭俊吃饭聊天,当然还有卢苇经常来找他学英语。
聪明又勤奋的卢苇已经自学完了大二下半学期的所有课程,她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钻研大三的功课,同时拼命学英语,因为托福考试将在五月份举行。而她和秦小川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很默契地闭口不谈卢菁。
卢苇对秦小川的爱意依旧,但却没有再向他表白或者暗示过,因为她每次看到小川哥眼中淡淡的忧郁,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害怕再次被拒绝。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